姚浅语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那套房子的浴室里,下面还在流血。身子滚烫,她却觉得很冷。
薛渊渟的脸出现在浴室门口:“醒了就赶紧走吧。”
姚婉心也皱眉:“真讨厌,你要走就走嘛!干什么要晕在医院门口。医生说我们不带你走,就要让你住院,麻烦死了。”
薛渊渟连住院费都不想在她身上浪费吗?姚浅语气得太阳穴突突跳。
她好恨,自己被一条狼咬了,竟然不逃走,还乖乖让他一直咬她。以至于现在遍体鳞伤,要死不活。
‘哗啦啦’外面忽然响起雷声,阴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
“赶紧起来,离开这里。”薛渊渟声音冷酷,“我没有时间跟你耗。等你醒过来,都等了几个小时了。”
偏偏刚才在医院门口还有几个记者在。薛渊渟只能让人又把不省人事的姚浅语弄上了车。那几个记者一直跟着。
虽然薛渊渟不在意记者写什么。不过要是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到老头子耳朵里。老头子少不得又是一番啰嗦,说薛渊渟要注意企业形象什么的。
现在看着要下雨了,记者才散了。
“出去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再把血流在大厅里了,到处都是血腥味,恶心死了。” 姚婉心皱着眉头,捂着鼻子。
原来是害怕血弄脏屋子,才把她放在浴室里。
“在你们眼里,我的命就连一块地毯都不值吗?”姚浅语气得声音颤抖。
薛渊渟像是不想再多说,按门铃叫来了保安:“把她拉出去。”
保安面面相觑,却不敢违抗,只能伸手过来拉姚浅语。
“不用,我自己走出去。”姚浅语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来,一步一步挪了出去。
“不准她留在大厅里,弄得到处都是血,晦气!” 薛渊渟在姚浅语出去之后,吩咐保安。这栋楼是薛家的产业,要是姚浅语死在大厅里,房价必定会大跌。
保安交换了个眼神,默默跟着姚浅语,走到了楼下大门。
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哗啦啦’像是个巨大的帘子,遮挡住了一切。
这样的雨,就算是正常人走出去都受不了,不要说姚浅语发着烧,还流着血。
保安实在是不忍心,低声说:“姚小姐,对不起。”
姚浅语面无表情地走出去,仰头任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一身。
‘轰隆隆’雷声又在头顶响起。
“薛渊渟,我诅咒你万劫不复。”姚浅语咬牙切齿地说,然后昂着头,慢慢在雨中走远了。
姚浅语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找到一个小旅馆,强撑着进去为自己开了个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她便晕了。
几天之后,姚浅语身体的热度终于褪去。她用包里仅剩的钱租了一个地下室的小房间,然后开始四处去应聘。
跟上次一样,她是用进姚家之前的名字应聘的。那时候,她还叫莫浅语。
她的父亲在她出生后不久就死了。母亲在她几岁时就带着她改嫁给了姚旭东。那时候,姚旭东还只是个摆地摊的,不像现在生意做得那么大。不过,动不动就对她们母子拳脚相加的脾气却跟现在一模一样。
姚浅语之所以要改回原姓来应聘,一来是姚旭东说过不准她用姚家名义出去见人,二来,她也深深厌恶这个姓。
她偶尔会用手机跟李海兰报平安。只是李海兰在不在意,她就不知道了。
姚旭东压根就没有叫人来找她。大概是,姚婉心和姚旭东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所以觉得姚浅语不出现,反而更好吧。
姚浅语很想忘掉薛渊渟和姚家的一切。可是,噩梦却如影随形。
每次在梦里,冰冷的器械在她体内刮搔造成的痛苦那么清晰那么强烈,仿佛世界都崩塌了。一转眼,她发现拿着器械的医生却是薛渊渟。薛渊渟脸上带着轻蔑而又残忍的微笑,森森朝她逼近。
姚浅语常常在这时就会被吓醒一下坐起来,然后喘着粗气,许久还不能平静。
还好,姚浅语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在郊区酒庄里向客人推销红酒的工作。酒庄的待遇还不错,预支给她半年的工资把地下室长租了下来。
姚浅语不爱说话,笑起来温和恬静,很少缠着客户买东西,却很受客户欢迎。
今天,老板交代姚浅语说贵宾室来了一个重要的客人,一定要好好接待。
只是,姚浅语一打开贵宾室,立刻觉得全身的血都流到了脚底。身体因为极度愤怒和恐惧所以轻轻颤抖着,脑子里也‘嗡嗡’作响。
她努力平静地冲那个客人点头:“薛先生请稍后,我让更合适的同事来接待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