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婉心哼了一声，转开了头。
“快点动手，我等下还有事情要做。” 薛渊渟淡淡对姚浅语说完，就朝医生一挥手，示意他们把姚浅语推进去。
太多的打击之下，姚浅语似乎已经麻木了。她睁大无神得眼睛，盯住从头顶掠过得一道一道门和一盏一盏灯，仿佛她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因为止不住血。姚浅语又流了太多的血，医生不敢再等，来不及打麻药就把她直接推上了手术台。
脚被冰冷的带子绑在妇科床的上面，姚浅语才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一样，又开始大叫：“不，不许伤害我的孩子。”
医生按住她：“这位患者，请你配合。如果清宫之后还是止不住血，我们只能切掉你的子宫。”
切除子宫？那就意味着，她永远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仿佛被人狠狠扼住了喉咙，姚浅语张大了嘴，却无法呼吸。她许久才猛然大口吸了一口气，大声哭了起来：“不。”
冰冷的器械猛然伸进来，然后扩张。
姚浅语立可痛得说不出话了。
曾让薛渊渟迷醉的紧致，现在却成了让她的痛苦加倍的原因。
“放松。还没有开始呢？”医生无奈地跟她说，“你这样会更痛苦。”
姚浅语浑身不住地颤抖，因为痛苦，冷汗像雨一样流了下来。
“怎么办？我看她这个样子，不一定撑得过去。”
“哎，可怜。薛先生根本就不管她死活。这是第几个女孩子为他堕胎了？”
“不记得了。有钱人都这样，可是这些女孩还是一个接一个扑上去。”
两个护士在一旁低声议论。
姚浅语听她们说话一时分了神，下腹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那是器械将最宝贵的东西从她身体里剥离时造成的痛苦。
原本还在流泪的姚浅语痛苦地咬紧了嘴唇，绷紧了脚尖，却忽然不再发出任何呻吟声。
护士们面面相觑，被姚浅语咬牙隐忍的样子吓到了，都不敢再出出声。
器械在身体里狠狠刮过的疼痛一波高过一波，仿佛永远都没有结束的时候。
她确实应该在落下楼梯那一瞬就死去的，不然也不用面对更残忍的事情，承受更多薛渊渟给她带来的痛苦。
“好了。”医生终于这么对护士说。
姚浅语松开了被自己死死咬住的唇。唇已经被她咬破，现在铁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身下的垫子也被她的汗水和血水浸透了。护士想要把她扶起来。姚浅语却摆了摆手拒绝，然后咬着牙，不住颤抖地坐了起来。
“手术很成功。血止住了，回去后你要好好休息。”医生叮嘱姚浅语。
姚浅语忽然笑了笑：就是说，她以后还有可能会怀孕？这算是老天终于肯怜悯她，给她留了一点生机吗？
医生和护士都被姚浅语脸上的笑吓到了，竟然没有人敢来制止摇摇晃晃站起来，扶着墙艰难往外走的姚浅语。
外面的光好刺眼。姚浅语面如死灰，就连原本粉色的唇也苍白得像纸一样，嘴角那殷红的血痕因此却愈发明显。她像是从墓地里爬出来的游魂，一脚深一脚浅，飘飘忽忽，步伐不稳地往外走。
大概是已经检查完了，原本姚婉心也没有受伤，薛渊渟和姚婉心都在外面等着。其实，他们并不是担心姚浅语的安全，都只是在等待确认一个结果，那就是孩子被拿掉了。
姚婉心被姚浅语走出来的时候那副骇人的样子吓到了，一连退了几步。
薛渊渟冷冷转开眼，仿佛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
姚浅语没有看薛渊渟。只是在经过他的身边时，她忽然停了下来，一字一顿地说：“薛渊渟，我恨你。我们从此两清，老死不相往来。”
薛渊渟冷冷回答：“求之不得。”
姚浅语走出医院，抬头看了看天，有些茫然，该往那边走呢？姚家绝对不是能让她好好休养的地方。那套小公寓，她是绝对不会再回去的。
听见旁人尖叫，她才发现自己眼前的世界在颠倒，然后下一瞬，她的身体就重重摔到了地上。
晕过去前，她叹息了一声：这个世界这么大，她却没有地方可以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