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邵梁笑了,“想死?我让你活着你就得活着。”
南照觉得身心疲惫,再也撑不住了。现在的她要不起那多年来的自尊和高傲,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随性自如的南照,而是这个被人踩在脚下的弱女子。
都说她不应该太逞强,她如今才明白,或许她作一个平凡的妇人,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莫邵梁看着她渐渐止了哭泣,只是那双之前还有些活力的双眼再也没能露出它的真容,而是被蒙上了一层水雾。他心里一阵烦躁,于是大力甩开这女人。
南照被一个大力甩到地上,坚硬的地面膈得她全身酸痛。咬住嘴唇,她规矩地趴在地上,一副任凭他处理的模样。
莫邵梁心头不爽,转身进了那屏风后面。
一夜,竟然再没出来过。
这一夜,当所有人都以为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莫易俊却发现了跪在地上到晕厥的人。女人散着头发紧闭着双眼,那一额头全是冷汗。他心头不忍,叫来两个士兵将人带出去。
莫邵梁对此没有任何表示,白日里依旧赶路,到了晚上,他便会再叫那南照去帐篷。一跪,又是一个晚上。士兵们都在私底下议论,不知王爷打的什么主意,只知道这女人每次从王爷帐篷里出来都越来越虚弱。
直到最后一日,眼看就能进入梁都城内,但是莫邵梁挥手停了下来。梁都城就在前面,但是他却选择再逗留一日。
莫易俊想劝说几句,但是看到他的脸色也没了话语。他是王爷,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他是叔父,自然是应该听他的。
那个女人已经昏迷了一日,还是没醒。莫易俊叫士兵熬了碗药,悄悄拿去给那女人灌下去。只是现在是冬天,她衣着单薄,关在外面,再这样迟早是会死的。
她至少还是知道藏宝图的下落,所以她不能死。
莫易俊将人从外面带进一旁的帐篷,让自己的手下抚顺照顾她。这事是在莫邵梁眼皮底下做的,所以他做得异常小心。
女人发着烧,全身有些滚烫,他实在没办法,暗想这女人只怕是进城就会死。
半夜,莫邵梁派人来找南照,抚顺没有办法,只能将人交给他们。两个士兵心头也是有些不忍,将人带去之后,不敢多看,赶忙推出。
王爷折磨人实在有一套,他们知道结局,但是实在不忍知道过程。
莫邵梁的帐篷自然是最温暖的,他看着那已经昏迷了一整日的人,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听说外面下起了雪,他本是想冻死这女人算了,可是后来又一想,他还是叫人把她带进来看看。至少他还想看看她怎么死的。
夜都是寂静,外面飘起了小雪,屋内一片温暖,可是女人仍旧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嘴唇白的可怕。
他站在高处望着她许久,走了下去,抱起她往自己的床榻上放。
她还在抖,全身抖得厉害。莫邵梁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手心一下就被点燃了。
他眼神一暗,心里的烦躁比他看见她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更加让人难受。莫邵梁拿过被子给她盖上,手里还残留着她的余温。她并不重,反倒是很轻,那一双手比他要小很多,可是不知为何,他觉得她虽然怕他,却是另一种怕。
她不怕死,但是却怕他折磨。
还有她那天失态叫的那个名字,邢文。这又是谁?他从未听说过。
不过只是个女人,他突然想着。便撒开他无意识摸着把玩的小手,转身到了外面。
夜很长,很长。她在屋内辗转反侧,仿佛一直有一双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她忍不住痛苦地呻吟,恶劣的天气和那无声的惩罚,她的身子早就受不了了。
南照在梦里又梦见了邢文,他在哭。她叫了他一声,他转身,脸上挂着泪,急急忙忙从那头跑了过来,兴奋地像个孩子。他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一直说,“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你再别走了好吗?我好害怕!”
南照抱住他,重重地点头,脸上也不知何时挂上了泪水,“我也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你到哪里去了?”
邢文死死抱住她,让她差点喘不过气,却说,“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说完这话,他的身影就如同一张幻影,从她怀里消失,转眼便没了。
她慌乱地张望,在原地大叫,一边奔跑一边抹泪,“邢文,邢文!”
突然全身一阵疼痛,她一声惊呼,“啊!!”
“姑娘?姑娘?”
一个声音柔和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南照缓缓睁开了双眼,引入眼帘的确实一张从未进过的面孔。她微楞,再看周围,确是处不知是哪里的屋子。
“你……”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根本说不出话。
那女子赶忙将她扶起,端过一碗汤药,递到她嘴边,柔声说道:“姑娘快喝吧,喝了就好了。”
嗓子跟火烧一样难受,她皱着眉头喝了一口,双眼一眯,真是苦。那女子捂着嘴笑了起来,咯咯咯的声音还算是好听。
“就是苦了点,喝完就没事了。”
南照抬头环视着屋子,一边喝着药一边思索,这里会是哪里。
喝完药,女子让她躺下,说了几句关照的话,边转身离去。她一个人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心头冒起疑问。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不应该是在别处?
这样想着想着,她又慢慢合上了眼,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外面一片漆黑。她愣愣地站起身来,嗓子虽然还是有些火辣,但是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身子仍旧有些浮漂,刚下床没走几步,她就感觉自己要飘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她甩了甩脑袋,往门外走去。
正要开门,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她立马躲到了一边,屏息聆听。
“可是好了?”一个不甚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南照微微侧目,从门缝处望去。
“还在昏睡,估计明日会醒。”外面不知从哪里换来一个声音,她心头一惊,难道这门口还有人守着?
天黑实在看不清,她只能依稀看到人影在晃动。那人没有继续问话,转身离去。她揣着疑惑回到床上,左思右想,隐隐知道了答案。
身体的不适虽然好了些,但终究是有旧疾,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或许那人还没开始折磨她,她就快死了。
“你这下倒是看着像个女人了。”不知何时房间里传出一声笑意,从黑暗里走出一个带着酒气的人。那人身材修长,伟岸挺拔,只是这声音却让南照吓出一声冷汗。
“你……王爷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坐起身来,缩到墙角里。因为害怕忘记了礼数。等她回想起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走近。
她赶忙跪在他面前磕头,“王爷赎罪,民女一时惊慌,忘了礼数。”
莫邵梁垂眸望去,借着月光盯着她的身影看,半晌,“起来吧,现在倒是终于知道礼数了。”
他似乎是喝了不少酒,全身散发着酒气,她跪在床上不敢动,除非他出去,否则她根本不敢妄动。这人喜怒无常,折磨人很是有一套,她不敢去惹怒他。
莫邵梁见她仍旧规矩地跪着,窄窄的肩膀处露出白皙的脖子,毛茸茸的毛发散在一旁,不自觉摸了上去。
手下的肌肤一抖,似乎带着紧绷,但是即便是这样,那女人还是没有说半个不字。
好,实在是好!
他心满意足地顺势坐了下来,拿开了那双手。
“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怕我?”他靠在一旁,一双黑亮的双眼盯着她。
南照垂着脑袋,身体静静绷起,不敢抬头,“不是怕,王爷。”
他觉得有趣,不是怕那还抖成这样?
“那你说说,是什么?”他今天的心情很好,说话语气也没有那么具有压迫感。南照硬着头皮,朝他磕头,“是敬畏,王爷。”
敬畏?莫邵梁哼笑,他倒是第一回听说把害怕说成敬畏的。他自然知道所有人都怕他,他也很享受,只是被人说敬畏,他心里有那么些起伏。
莫邵梁幽幽地盯着这个强词狡辩的女人,突然伸向她的手,那女人一惊,慌乱躲开。
这就是敬畏?他不住冷笑。
“你知道有种东西,本王很是喜欢,你可是愿意猜猜?”他玩味地看着她,一双手在那床榻上不断轻抚。
南照别过眼去,刚才的惊吓她还未反应过来,现在这人似乎又有些发怒了,她该怎么办?
“民女不知。”她强忍住害怕,硬着头皮说道。
莫邵梁冷冷的笑了起来,他倒是想知道,她还能强撑多久。
“本王最喜欢的,”他故意放慢了语速,俯过身去,用指甲划着她的脸庞,一字一顿地开口,“得不到的东西。”
“姑娘知道得不到的东西是哪些吗?”
她不敢动作,僵硬地看着他,微微张口,却还未说话就被人捂住了嘴唇。脸颊上的手指轻轻滑动,不断向下,从下颚到脖颈,她眼眶一红,开始剧烈地反抗。
“哟,小野猫开始伸出爪子了?”黑暗里那人笑了起来,手上的力道却是极大,将她逼至墙角,摁得她丝毫不得动弹。
“叫吧,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那人觉得好不够,凑到她耳旁呵气,邪恶得像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