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心月抽泣了一声,哽咽着说,“可即便是这样,到了大学,我也没能保住第一名的位置。你一直压在我的头上,不管我再有多努力,晚上熬夜到几点,到了考试成绩下来的时候,我始终排在你后面。两年了……我想拿到A等奖学金,可我成绩拿不到第一,跟同学也没时间相处,他们认为我只会埋头读书,是个书呆子,总在暗地里嘲笑我!老师也以此为由,说我只会学习不行,综合素质还需要再提升,只肯给我B等……可是凭什么啊?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一句话就把我的努力抹杀掉!我不甘心!我没办法甘心!”
夏小溪皱着眉头接道,“所以,你以为用这种脏污手段把我挤掉,你就能拿到A等奖学金?!呵,你还真奇葩!没了我,还有别人,不够格就是不够格!你怨怼别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找自己的问题?天天熬夜就能考好成绩?你有跟别的同学交流过更好的学习方法吗?有向老师问过你该怎么补救自己的欠缺吗?你没有,你缩在自己的壳子里,除了死读书,就是怨天怨地怨人,所有人都欠你的吗?更何况,成绩又不代表一切。你想考第一,无非是你的虚荣心作祟,你害怕丢掉你聪明,是个才女的光环罢了!这与别人看没看到你的努力,有什么关系?”
她的话,令杨心月慢慢平静下来。
但这种平静,并非是因为豁然开朗,而是她意识到,夏小溪根本不会理解她,她再说下去,也不过是无用功。
抹去眼泪,她木然的道,“事情就是这样,我因为嫉妒你,还因为那个女人答应给我一笔钱,所以接受了她的条件,在学校尽可能的抹黑你,让你身败名裂!能说的我都说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小溪本来还差最后一个问题,想问杨心月为什么这么做。
现在她既然主动说的明明白白,倒也不必多言了。
至于想怎么样……
坦率的说,她还没完全想好。
夏小溪沉默了片刻,才道,“钱你收了?”
“……收了。”
夏小溪眉心一跳,边从书包里掏出纸和笔快速的写了一行字,边道,“这钱你拿着就不觉得烧手吗?你这么对我,可都够得上恶意诽谤了,得了,我帮你想个赎罪的办法,喏,看到没有?”
她把写好的纸条递给杨心月,“这是名字和帐号,把钱捐给这家孤儿院,可以以你的名义,这样也算你做善事了!这周末之前,我要看到捐款凭证。另外,今天晚上,就照着你发那张贴子的流程,发一份道歉声明,按照事实说就可以,你受人指使,并且源于嫉妒心,污蔑了我,正式向我道歉!这是你欠我的!”
杨心月默默的收起那张纸条,听她说完,沙哑的道,“那你什么时候把那些东西的原件和复印件给我?”
她指了指夏小溪手里的资料袋。
夏小溪意味不明的笑了,“等你把这些做完,再说。你现在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明白吗?”
杨心月当然不满意这个回答。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到底还是无声的又闭上了。
诚如对方所说,她根本没有“谈”的资本。
一切都被夏小溪所知悉,她只能照着她说的去做!
杨心月一时心乱如麻。
仿佛前面是一个看不到底的深坑。
哪怕有陡峭的台阶,她却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里去。
可是,比起这坑来,后面却是下场可知的深渊。
拒绝夏小溪,无异于自己跳下去。
下场可知。
她纠结再三,终究还是艰难的点下头,“知道了。”
夏小溪目送她狼狈离开,反手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她想了想,还是找到学校里的公话,拨了过去。
很快就接通了,那一端传来有几分熟悉的女声,“哪位?谁呀?怎么不说话……”
夏小溪精致美丽的脸孔渐渐沉了下来。
金、嘉、嘉!
原来是她!
夏小溪长长的吐出口浊气,在对方说“再不说话,我可要挂了”的时候,她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不是不想痛斥这个女人一顿的,可是,那并没有什么用。
金家的人,毫无底线。
做这种事,哪怕被发现了,肯定也只会遗憾自己的不成功,而不是因为她的愤怒和指责,觉得自己是错的。
如此,她说再多,也不过是让对方兴奋于她的确被伤害到了。
说不定,同样的事还会多来几次!
这回,她是倚靠了顾萧然的帮助,才能揪出杨心月,迫使她道歉。
可下一次呢?
同样的事情再来一次,难道她还要求助他吗?
不。
她不想走到那种地步!
夏小溪慢吞吞的向门口走去,直到上了车,回别墅的路上,她还在思考,金家的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那一家,如同附骨之蛆,总是想着欺侮她。
一次又一次。
如果任由他们这样下去,难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得活得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吗?
那可太痛苦了!
想着,就不由的苦笑。
她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这找到亲人,比不找到亲人,还要可怕得多!
早知如此,她宁可当个真正的孤儿!
“夏小姐,到了,下车吧。”司机小王看到夏小溪一径的在发呆,连车停了,都不知道,不由的出声提醒。
夏小溪恍然,连忙去开车门,“今天辛苦了,多谢!”
小王笑了笑,见她下去,这才启动去停车了。
夏小溪挺直了脊背,走进别墅。
她本来严阵以待,想要跟顾萧然道声谢。
虽然他像变态一样,窥探着她在学校里的生活,可是今天的调查结果,确实帮了大忙。
道谢也算是应该的。
结果,进去才发现,顾萧然并不在客厅。
难道还没回来?
这就奇怪了。
按照她的猜测,这个男人势必要趁着这个机会,带着那副温和表情,说着令人难堪的话,打击她一番才对。
他的个性,就是如此扭曲。
一时温和,一时又嘲弄,阴晴不定。
似乎看着她的心情起起落落,他就能从中得到某种诡异的满足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