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云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揽着他的肩向球场走去。
“喂，你的魅力在我身上可不起作用。”贝尔夸张地甩开他的手，唇边带着痞痞的笑意快速回头瞄了一眼，半真半假道：“我这次来可是跟你谈正经生意，你这样不严肃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来法国的时候，我可没有一次丢开你自己跑去泡女人。”
聂风云扶额，他只是离开小一会儿，犯得着这样兴师动众？明知道他是无理取闹，仍是干脆道：“这几日你在会所的费用，待会我让经理都免了。”
贝尔一听，立马开心地搓了搓手。两人一同而去，在跨出门时，聂风云回头对着她投来一个笑容，宛晴天呆呆地仿佛处在梦中，只听到自己的心砰砰地如鼓如雷跳动。
原以为还要一番努力，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
有点，不太真实！
两个男人在场中挥汗如雨，打完高尔夫又去打棒球，整整一个上午都在运动。
贝尔带来的两个女伴也没闲着，一边看美男一边吆喝，只是不知道是站在哪一边的，目光紧紧围绕着聂风云转，让宛晴天心里很不爽，她盯着男人一直傻笑，以前在学校看他打球也是这样，十足的花痴，好想把他藏起来，不要给其他女人看见。
她其实，是个心眼很小很小的女人。
他打得尽兴，眼神时不时地瞟过来，那种世界虽大，只有两人的默契又回到了从前。
她只觉得，心里的满足感越来越强烈，快要溢出胸腔，连带着身旁两女轻蔑的打量都没有在意。
看见男人走过来，宛晴天似个小迷妹一样跑过去给他递水，拿着毛巾给他擦汗的时候乘机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小猫似的呢喃：“风云，我们是不是重归于好了？”
五年的离别，他是不是不计较了？她很心急，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嗯，你没有其他想法就行。”他想了想，回应道。宛晴天捂住嘴，弯起湖水般醉人的眼睛，任性地笑了起来。
她哪里来其他的想法，她只要他而已，她一直乞求的不就是这一刻么，即便还有莫名的忐忑和胆怯，都被他一句话压了下去。
咳咳！她刚要说话，后面就传来恼人的咳嗽声，贝尔轻蔑地看了眼笑得春花灿烂差点就要扑倒男人的女人。
“走，我们去冲澡。”他心情不好，棒球场上连赢了几局，但是全场的女人却把眼珠子都粘在别的男人身上，这是一个很奇怪又很无奈的现象。
难道他就这么没有魅力。
宛晴天的脚步不自觉的跟着男人，贝尔突然回头，嘴角充满恶意地往一边扯了扯：“我们去洗澡你也跟着去？”
宛晴天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脸上顿时一烫，轻摇着手：“不是，你们去，你们去，我去看看下午的会议室准备好了没有。”
看着她仓皇跑出去的背影，贝尔不无贬低地对一边的男人道：“这么不矜持的女人，别告诉我这就是你喜欢的型。”
聂风云不在意地沉凝了片刻，突然道：“你觉得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贝尔脱去上衣，露出精硕迷人的胸肌，听到他的话稍愣：“嗯？你指哪方面？她不是你的女人么？”
聂风云收敛了沉静如水的面容，暗纹反光镜中，他的神情很复杂，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我是指在魅力方面。”
贝尔听言笑了笑，迈开长腿沉入按摩浴池，以资深女性评价者的身份说道：“在你去换衣服时我撩了她一下，那个时候你也看见了，她对我视而不见，我以为她有多清高，后面你们两个说话我就没听到了，她好像以为你要拿她来应酬我，一开始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后来也不知道你说了什么，她又笑得这么天真烂漫。总而言之就一个字，“作”，不过，她那脸蛋很惑人，跟你在一起你不亏，仅此而已。”
聂风云沉入水底，等出来的时候，深深吸了口气，擦去脸上的水珠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了。”
“你怎么问这种问题，我看女人很准的，这样的女人，欲情故纵玩得还不顺溜，还没有我带来的两个妞安分，懂得进退，不过资质倒也不差，可能一开始很吸引人眼球，但是没有实质的东西，很快就能忘记。”
聂风云站起来，像是自言自语：“能忘记就好了。”
“你说什么？”贝尔正享受浴池高档按摩的功能，乍然未听清楚他说的话又问了一句。聂风云淡淡地回道：“她给你的第一印象就这么差？”
嗤！他轻笑一声：“你中意她又不意味着所有男人都会看上，我嘴叼着呢，她在我这里没有翻盘的机会。”他信誓旦旦地说完，见到聂风云摇了摇头就走出浴场。
贝尔出去的时候，聂风云正巧被经理叫走，他伸了伸胳膊腿，刚走到休息间，听到他的两个中国助理正在私下议论女孩，事实上并非叫私下，而是明着用法语议论，因为女孩正坐在不远处，托着腮盯着电脑上网。
“你说她法语一丁点都不懂，居然还说是聂总带来的助理，不是开玩笑嘛。”
“是啊，她刚才问的葡萄酒品牌，的确一点那方面的知识也没有，真可笑。”
“我看她就一花痴，好像从来没见过男人的样子，两眼都放光了，比组里的老妖精woni还不要脸。”
“你看她真会装，现在上网查资料有什么用。”
“做做样子呗，晚上说不定要应酬男人呢，”两人肆意笑起来：“不过聂总怎么喜欢这样的，看方才两人很亲昵的样子，哎……”
贝尔听了一会墙角，女人的毒舌他可领教了，幸亏那个女孩真的不懂法语，不然听到这些点评不知道会不会立马跳起来。
中午用了一个简单的商务餐，下午在一个雅间洽谈合作事宜，虽然是非正式会议，但是两位男人都换了正装，神情严肃，跟上午运动时候的亲切熟恁判若两人。
“宛小姐，我的会议不喜欢有任何录音和视频，聂总没有告诉过你么？”他说话虽然是在微笑，宛晴天还是被他眼底的凌厉吓了一跳。这个男人与上午的玩世不恭相差太甚，是她轻视了。
光瞧对面两女身姿笔直，双眼毫不斜视的态度，就能探出对老板的恭敬和怯意。
马上关掉了录音健，她红色微赧道：“抱歉，我不知道，我已经关上了。”说完还把电脑屏幕转向他，上面只有一个文档，所有软件都关闭了，表明自己确实没有说谎。
某些身份特殊的人的确不喜欢别人录音，这个她能理解。只不过，她又苦了脸，就祈祷两人说话别用太多法语，她可一点都不会，事先查的时候看到一堆天文符号就放弃了。
谈到公事，两个男人表面上仍旧轻松愉悦，但态度和言辞明显锐利起来，雅间瞬时成了谈判的战场。
贝尔的家族经营酒庄，以生产葡萄酒而闻名，法国最高档的四级酒中，贝尔家族的品牌占了欧洲市场份额的20％，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把品牌推广到了全球，现在要打开东南亚的市场，势必要和聂风云合作。
宛晴天暗暗吃惊，从两人的口中她才得知，聂风云创立的信息网已经延伸到了整个东南亚，而且，那意思好像是非依赖他铺建的台阶不可。她是知道聂风云的公司在中国和美国很有名，但是其他国家，还真的是不了解。
总体原则谈了将近一个小时，贝尔逐点深入地试探聂风云的底线，条件不可谓不诱惑，宛晴天以为，聂风云或多或少都会做些让步，不料他全程都稳守着原则，即便有退让，也会提出附加条件，不止不吃亏，从长远来看还对信息产业大有裨益。
贝尔脸色不太好，也许知道再谈下去也讨不到任何便宜，于是把大的原则定下之后就转而讨论一些细节。
两个都是大人物，能碰在一起不容易，自然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敲定下来。
后面就没有聂风云发挥的余地了，剩下是贝尔的时间，他要把所有品牌，在哪个国哪个时间推出，主要用的营销手段，信息网建设要求都提出来。
宛晴天以为贝尔这样的上层不会接触到底下各个品牌的运营情况，但是出乎意料的，他很专业，对任何一步都细致入微，侃侃而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经常锻炼的缘故，她光做记录也觉得体力消耗很大，贝尔还是一副轻松的样子，好像可以说上一天一夜。
他带来的两个助理随着老板语速的加快也不断敲动键盘，宛晴天不知道她们记录的和自己是不是一样，她不敢马虎，对这个行业她不懂，不能错过一个字，否则就是千差万别。
相比她的紧张，聂风云就要闲适地多，他靠着皮椅，品着茶，目光若有若无地放在雅间一侧的反光柜上，上面倒映出女人小巧的身姿，她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挺着纤细的腰身，她全身贯注工作的时候，特别沉静，好像所有事物都影响不了她。
她现在是为他工作，为了他，这一刻他涌出深深的满足，可是，欣喜和喟叹间，褐色眸间也渐渐弥漫了不安，因为，他知道，心底的矛盾始终在作祟，那是一种对她无法把握无法掌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