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手心里,痒痒的,可是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他什么话也听不进,一股子的狂热和冲动,宛晴天心念急转,她到底该怎么办。
“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了,你只是一时没有办法接受,你越在意那事才会越疏远我,我能够理解,你别怕,晴天,我会证明我是爱你的,我只会比从前更加爱你,珍惜你,在意你,保护你,你恨我怨我不理我也没有关系,我们慢慢来,让我做给你看,好不好?”
强迫下的在一起,真能叫做爱么。
对着他深切的黑眸,宛晴天失语,偏过头,目光触及到他背部慢慢渗透而出的血迹,大惊失色:“你,你,流血了……”
她只是捶打了两下,怎么会,会流那么多血。
“别怕,没事。”他笑道,好像并不在意,他穿了一件深咖色衬衫,血迹透了整个后背。
“还说没事,你,你快止血啊,难道要让它流下去吗?”
他站起来坐在床沿,把惊吓的她搂入怀中,笑得跟孩子一样:“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你看,我流了点血你就舍不得,你还说不爱我了,晴天,说一句你爱我,嗯?不然我就在你面前把血流光,让你当寡妇。”他耍起无赖来。
关心和爱怎么能一样。爱一个人会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而她现在只想马上远离他。
“疯子……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看看。”她见到一旁的床头柜上有个药箱,可能是他这几天都住这里。
他受伤了,而且很严重。平静下来的时候,脸色失血,泛着虚弱和深深的疲惫,与聂风云的消沉和病痛并不相同,他脸上带着笑意和炽热,目光紧锁着她,好像会立刻把她吞入腹中的占有。
宛晴天不自在地伸手去取,他拦住她,声音温柔:“不用你来,你看见会害怕,你乖乖坐着,我叫手下来给我换药。”
他双掌拍了两声,外面守着的两个外籍保镖就推门进入。
衬衣掀开,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宛晴天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整个背部近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肉,深浅不一的疮痍红肉令人作呕,衣服连着腐肉被扯开,印染了大片的血迹,流在洁白的床铺上,两个保镖手脚迅速,像是已经习惯为主人这样上药,但是宛晴天知道他们在熟练之下并不专业,甚至因为他们粗鲁的动作,血迹渗透了刚缠上的白色绷带。
“呕——”她俯身,对着空气连连干呕。
“别怕,宝贝,我不痛。”男人轻轻说着安慰劝哄的话,可是并没有阻止女人的视线,好似有意要她看到后背的伤口,他嘴角轻勾,声音幽幽,像隔了很远的地方传来:“那天游船爆炸,我来不及逃走,炸弹在我的身上炸开,昏死过去时,我唯一想的就是,一旦我死了,你要怎么办。我还没有实现对你的诺言,我还没有娶你,没有照顾你一辈子。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我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再遇上你。”
视线中,她定定盯着洁白的床被,从他背上淌下来得红色血珠越滴越多,他的声音还在头顶传来:“晴天,你这么美好,我一开始误会羞辱你、以致我们浪费了很多时间,我花了这么大力气才追到你,得到你的认同,我不想到了最后还要眼睁睁地错过,我不甘心,我不怕死,但是我不能没有和你牵手到老就这么死去。”
他的话从嘴中崩出来,震撼又惊心,宛晴天一动不动,心情复杂酸涩。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不该和唐凌订婚,不该让她这么羞辱你,你看,老天都惩罚我了,看在我伤得这么重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
宛晴天嘴角轻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感情不是等价交换,你背弃我,受了伤,我却要因为你的伤势原谅你。
她会心软,她会在乎,她会心痛,但不是因为爱,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不能再自欺欺人,更不能再伤害别人的感情。
“卓然,我说了,你不欠我,不需要得到我的原谅。”她一抬头,触及到他黑沉摄人的目光呼吸一滞,那样邪气和不顾一切的眼神,让她惊慌害怕。
他笑起来:“晴天,原谅也好,不原谅也好,我都不会再放开你,永远也不会。”
他的声音很轻,不知为什么,传到她的耳膜,震得头皮嗡嗡作响。
两个保镖把染红的绷带重新扯开,寂静中,似乎能听到皮肉拉扯的声音,宛晴天不知是冷还是怕的,微微发抖。
她靠到床的最里边,退无可退,雪白如瓷的脸颊是再好的粉底都涂抹不出来,光泽可鉴的头发距离他最后见到时已经长了不少,柔顺地垂在纤弱娇嫩的细脖上,红唇轻抿,灵气逼人,她娇俏安静地坐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一想到两人今后再不会分开,这样安静时都闪着光亮的女人以后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眼光痴迷地看着她,嘴角上扬,带着满足:“宝贝,今天是你生日,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生日礼物,你打开你身边柜子的抽屉。”
宛晴天眼光一闪,生日,是啊,她还与男人有约定呢,她不该在这里的。
抽屉里只有一个红色的锦盒,白细的手指打开,里面放着一对白金对戒,突然的亮光刺得她眼睛一痛。
“拿过来,我给你戴上。”他的声音不容置疑。
宛晴天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挣扎,转而,她乖乖地拿着锦盒移动到他面前。
男人欣喜若狂,似乎没有预料到她如此听话,戒指扣入无名指,他亲吻着她的指尖,声音微颤:“晴天,宝贝,哦不,是老婆,我好开心,你知道么,在我去美国时,也为你买过一个戒指,虽然隔了一段时间,好在,我还能为你亲自戴上,老天的玩笑开得真大,你说是不是?”
他笑得俊脸上多了一点血色,这时,两个保镖已经为他绑扎好,躬身站在一旁道:“恭喜少爷。”
顾卓然笑得开心,命令道:“你们去买点好酒好菜,今晚我下厨。”
他抱住她的腰,揉着她的手,热气扑在她的耳垂:“老婆,晚上我们好好喝一杯,然后,我会好好爱你……”
两个保镖面无表情地离开,宛晴天脸颊滚烫地从他怀里侧过身。
“害羞了?他们很自觉,不该听得会自动省略,你就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了。”他低笑,揽住她躲闪的腰身:“去哪里?我陪你去。”
她避开他的伤口,只是用小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声音轻柔:“臭死了,我方才被你吓得一身汗,我去洗手。”
“哪里臭,我老婆身子这么香。”他邪气地伸舌凑向她的脸,双手虚虚地扣着她却是异常坚定,不容她躲闪,她惊叫一声闭上眼,好久才放开她:“看你晚上还怎么躲。”
她的乖顺终于让他放下了心防,待腰上的手掌松开,宛晴天红着脸躲开他,去拿之前被他倒挂在肩头时从口袋里掉落在床上的一个小喷瓶。
“是什么?”他抢先一步,玩味地拿在手里。
宛晴天飞快地看了一眼,不在意地撇撇嘴:“女孩子的东西,说了你也不明白。”她倾身抱住他的手臂,从他手里夺过来,“你要不相信,我试给你看看。”打开碰头盖子,便是对着男人一侧的空气按动喷嘴。
无色无味,顾卓然深吸了几口,眉头舒展开。哪知,她刚关了洗手间的门用清水洗脸,砰砰的敲门声随即响起来。
“晴天,你开门……”
宛晴天心跳地飞快,关了花洒,故作镇定地喊道:“怎么了,我肚子不舒服,你等我一下。”
“晴天,你先把门开开……”他顿了一下,敲门声突然停止,慢慢地说道:“晴天,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
宛晴天心跳地越来越快,预感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可是又巴望着他只是猜疑,毕竟这是Sleaven花了一番心血研制的,只用做他个人的医学实验。
一咬牙,她打开门。“怎么了,我在你身边还怕跑了不成……”
“啊……”男人一只手握着她的肩膀狠狠一带,她被强力推倒在床上,瞬时撞得头昏眼花,她挣扎地要起来,看见男人飞快地拿着白色绷带跳上床,身体压着她的双腿,抓过她的双手举到头顶,用绷带去缠她的双手。
“顾卓然,你这个疯子,你做什么?”她扑打,用嘴去咬他。
他动作飞快,手臂被她咬住,却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黑眸里透着密不透风的黯色和疯狂。
“你忘了,我是搞毒品的,刚才你喷的什么?”那个液体无色无味,哪里是女孩子用的东西。他大意了,深吸了好几口,神智已经开始游离。
任由手臂被她咬出了血口,他的黑眸染上痛色:“晴天,我不要失去你,即便是用性命为代价,我也不会放手,你也休想从我身边离开。”他哑着声,在她肩膀上狠狠一掐,她痛得松了口,他转过身去缠她的双脚:“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等我的手下回来,我就放,开……”
宛晴天挣扎地坐起来,望着他刚缠好的后背,正犹豫着要不要咬下去,他摇摇晃晃地栽倒在她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