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这样一番话,秀玉觉得自己选择了一个束缚着自己一辈子的事情了。
她出生在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里面。家里面曾经是盛极一时的江南巡抚。
因为父亲早亡,没有一个儿子能够继承他的地位,所以就沦落成为了普通的富贵人家。
普通的人家里面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只不过既然是普通人家,就要过着普通人家的生活。
那种普通的人家,感觉就好像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神秘色彩的小公园。
因为家里面还留着当时做官的器具,但是这些器具好像只有在富贵的场合里面能够有用,到了扑通的地方,就变成一文不值的了。
秀玉最记得几曾经在房间里面找到一把黄金做成的针。这本是母亲绣花用的,但是现在大家都疲于奔命,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绣花或者是做什么呢?
她不过就拿来这些黄金,放在地面上,跟小伙伴儿们在地上泥土里面画画了。
不知道,母亲看到这样的举动,作何感想。
还有富贵人家的长筒袜子,那是小姐才能穿的一种服饰。如今母亲已经不是小姐了,自然要穿就觉得不适合。
秀玉没有见过世面,也不知道这个就是所谓的袜子,见到破了丝,就扯着出来玩儿。
越拉越长,感觉就好像是那些饭店里面的粉面。
她拉呀,拉呀,拉给母亲看,母亲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暴殄天物,焚琴煮鹤,对这个秀玉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所以,到了长大,选秀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曾经是在富贵人家做过的。
那么幸福的事情,但是自己却将自己败坏在自己的幻想当中,所以也就自然有一种想要回天的感觉。
她经过好多好多的程序,终于变成了一个宫女,觉得只要有了依靠,就可以在这个依靠上面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可是,生活好像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既然有了收入,就开始有人叫她做一些小动作。
这个宫中,宫女是最容易做一些坏事儿的。什么相互勾心斗角,弄一个巫蛊之类的,都是宫外的人或者是宫中的什么主子让宫女做的。
很多宫女不知道,觉得有人邀请自己这么做,那就是天大的赏赐,但是不知道,其实这样的做法是那样罪大恶极。
因为她们都是私下里面做的,而且要跟主子说清楚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抓到之后,这样的事情因为也不能摆上台面,很多宫女就因为这样的纷争,死在宫中,怎么样死的都不知道。
秀玉自从进宫以来,就听说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也是捕风捉影,但是毕竟是从宫中传出来的,也不能说是无稽之谈。
只不过,现在能够跟这些传言走得这么近,自己也应该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然后,终于有人求自己了。她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然后开始做这样的事情。
进宫之前,她觉得,人只要有了钱,就可以自由了。
所以,进宫之后,她就想尽千方百计去弄钱。
但是,现在弄到了钱了,这些钱的条件好像就是要让她在这样的社会里面带着面具,生活许久许久,一直到自己老去,死在宫中。
难道,这就是她所谓的自由?
如果,她没有接受这样的邀请,反而是一个人静静的在这宫中,轻而易举,循规蹈矩,做到年老退休的时候,那个时候,岂不是自由了?
好像追求自由的感觉什么时候都是不一样的,只不过自己追求错了,用错误的方法,那就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了。
萧逸轩看着这个秀玉泪流满面的样子,冷冷一笑,说:“现在好了,你不但自己弄不成了,就连王爷都给你害得家变了!”
萧逸朗一脸尴尬地看着萧逸轩。
这个幕后的人不知道,萧逸朗跟江临安之间是有着生死的约定的,他们都彼此清楚对方的想法,绝对不会因为一点点的相似,就迷失了本性。
什么酒后乱性,什么迷魂之类的东西,都只能发生在那些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的夫妻身上。
这个秀玉接受的所谓任务,不过是一个闹剧,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炮灰!
秀玉点点头。
不知道这样的小聪明,反而是害了自己。
就算自己成功了,又能怎么样,背后指使自己的人,还会继续谋害她,她永远都不会有一个好日子过的,因为这样的身份,就注定只能为人作嫁。
秀玉现在可以说是彻底后悔了,就问萧逸轩说:“游龙王爷,既然是我做出来的事情,我能不能想办法弥补弥补呢?”
萧逸轩皱着眉头,看看秀玉,“你想要弥补?你说说,你要怎么弥补?”
秀玉对萧逸轩说:“既然是因为我让王妃产生了误会,我当然应该主动跟王妃解释,说那并不是王爷的本意,也不是我的本意,我们都是被害的。”
萧逸朗将信将疑地问:“这样有用吗?”
秀玉撇撇嘴:“我也不知道,但是好过不去试一试吧。”
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
昨天那个江临安不是说自己脏吗?要是这个弄脏自己的人,亲自去找江临安说,他们之间并不脏,或许相互之间还有很多很多的话题。
这样的想法,恐怕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想得到。
于是萧逸朗点点头。
他觉得面对那些后悔的人,就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但是面对那些死不悔改的人,就一点点机会都不应该给了。
萧逸朗让狱卒解开了这个秀玉的枷锁,给她一套好好的衣服,让她先在外面住上几天,等到身体气色恢复了之后,再去跟这个江临安解释解释。
秀玉用自己的真实面目出现在江临安面前的时候,江临安愣了一下,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新人。
但是从她说话还有体态来看,就知道,原来她就是一个来模仿冒充自己的人。
顿时就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了。
“该死的东西,你还嫌做的坏事不够多,现在还要来害我是不是?”
秀玉轻轻摸摸自己被打的地方,装作没事儿一样,对江临安说:“王妃大人看来还是很爱王爷的嘛,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力鞭打小人咯。”
江临安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还想说什么,别来给我整些没用的。”
秀玉呵呵一笑,对江临安说:“我是来告诉王妃殿下,王爷出轨,纯属意外,是一个误会来的。”
江临安呵呵一笑,对秀玉说:“你说没有就没有了吗?你别告诉我,你要脱了裤子给我看。”
秀玉看到江临安还是一脸不信任,想到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了,就只好将自己怎么样被人利用,然后带上那个面具,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江临安。
江临安听到这样的场景,心里面想要原谅这个萧逸朗,但是感觉既然自己的身份还有感情都能随便被人利用,感觉非常不满意,又更加不知道气从何处来了。
秀玉见到如此,只能楞在那里。
江临安让人赏赐了一个黄金的镯子,递给了秀玉,说:“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个算是我给你的,我们皇家的事情,你先不要管。”
说着,就让人将她推下去了。
萧逸朗回来看到这个江临安对自己还是冷冷的,大概也就知道了。原来那个秀玉办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美好。
不过,好说歹说,毕竟人家也是尽力而为的,不能太过求全责备。
所以,他也就只能这样了。
如今的江临安,对于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死人一样,心灰意冷。
但是怎么说,心灰意冷也算是比当初彼此为敌要好啊。
而且,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应该有一个缓冲的过程。
心灰意冷,或许就是刀兵相向最好的一个缓冲吧。
作为一个失败的人,他只能用这样比较乐观的态度来安慰自己。
就算这样的安慰好像并不能起到什么实际上的作用,他也是要这样安慰自己的。
毕竟自己还是一国之君,要是因为这点破事,就弄得影响了自己的工作,甚至是国家的威望,感觉好像有点得不偿失。
退一步说,江临安和自己吵架的事情,对于朝野上下的人来说,不过是自己的家事。
这个家事还不是什么好事情,那是家丑。
俗话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这个是整个国家的家丑,难道就可以外扬了?
要是外扬了,别人都会怎么看自己?
自己又将要在别人的目光中怎么坚持自己?
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问题。
在没有找到更好的方法来解决问题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回避这样的问题。
他看看桌面上众多众多的奏折,好像每一个奏折都在翻开自己的封面,像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嘴巴,希望自己过来批阅,自己过来查看。
自己好像就是他们心中永远离不开的偶像,只有自己亲力亲为,才能给他们一点点的安慰。
他抓起毛笔,对着上面的文字,一个个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