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渌跟着俄罗斯军方的离开了,对方直接调出一条军用航道送司渌回国。
回国后,自然有军方的人来接管,之后就不关俄罗斯军方的事情了。
司渌回到国,第一个见到人是他爸爸。
司城看着司渌,显然他还有伤没有愈合,他的脸上有伤疤,行走间也有些不太自然,但是不管怎么样,至少活着。
“爸,我们回A市吧,咬咬怎么样?”司渌着急地问道。
司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儿大不中留啊。
“她很严重是不是?”司渌看到司城叹气,心中都要急死了。
说过陆棒棒,司城心中也是各种心疼。
两人上了飞机,直飞A市的途中,司城把这几个月的事情都仔仔细细地跟司渌说。
“在你出事后的第三天,你的战友就已经把你牺牲的消息告诉了咬咬,咬咬受到刺激早产了,之后她休养了两个月,你宋阿姨小心翼翼地调养她的身子。
等到她好的差不多之后,咬咬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埃文改姓,然后把他跟你的女儿户口过进司家,对了,你女儿叫司窈,窈窕的窈,你妈说,咬咬在改完之后,说了一句话:早知道就早点跟你复婚了。”
司渌怔怔地听着这一切,心如刀绞,当然人真的亲密到了一定份上,是有可能感同身受的,曾经陆棒棒所经历的痛苦,在他爸爸的叙述下,他仿佛亲身经历,可以感受到陆棒棒的无助跟绝望,感受到她的后悔和思念。
“之后咬咬就带着埃文跟小窈来司家住了,但是我们发现,咬咬的胃口很差,但是为了怕我们大家担心,在我们面前就会吃很多东西,但是回到房间就会忍不住吐出来。”
司渌的心都揪起来了,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回到房间就会吐出来,这样的经历,光是听着都令人觉得痛苦。
“有一天她回到家就晕了过去,你妈立刻带着咬咬去了医院,是因为低血糖引起的晕厥,再后来,咬咬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差,有些时候只能勉强吃下一小碗的面,因为没有胃口,咬咬的气色很差,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就在昨天,你妈发现咬咬睡地太晚了,就去她的房间里找她,就看见她整个人晕倒在浴缸旁,手腕上被划了一刀。
好在最后抢救回来了,这件事情也不敢告诉埃文,但是也瞒不住宋无忧他们,现在咬咬应该还在昏迷吧,你去的话,可能她还没有转醒。”
司城看着脸色冷戾的司渌,说道:
“阿渌,咬咬是我们从小宠着长大的,虽然你们的事情我们很少去管,但是你不能太过分。”
司渌点点头,这一次也是意外,如果不是因为安菲雅,他不会离开咬咬这么长时间,也不会让她遭受那些悲惨的事情。
而此时的A市,宋无忧陆峥嵘他们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脸颊上都有些消瘦地凹陷下去的陆棒棒,她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宋无忧的脸色很不好,陆棒棒竟然割腕自杀,她很生气,也很心痛,从小就教陆棒棒一定要珍爱生命,结果她就这样糟蹋自己的生命。
简直是要气死她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医生说了,咬咬手腕的伤口根本不可能致命,咬咬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自杀的。”陆峥嵘看着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的宋无忧,连忙安慰。
宋无忧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这样乱来啊,太不懂事了……”
就在这时,宋长命急色匆匆地从外面进来,他看着宋无忧,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司渌没死,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宋无忧双眸猛地睁大,听到这个消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陆棒棒禁不起半点折腾了。
司渌回到A市,先见到的是宋长命,然后是宋无忧跟陆峥嵘。
司渌站在他们面前,第一句话便是: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他们看着司渌脸上的伤,腿上的伤,也从杰森的口中知道他被卷入了一场爆炸,几乎是九死一生地活了下来,他们不好再多责怪司渌,但是终究还是有怨气的。
司渌看着他们脸上的神色,明白他们在怨什么,他神色平静地说道:
“在我出这一次的任务之前,我已经决定并且已经提出了要退伍,如果组织不允许的话,那我顶多也是在二线训练士兵了,所以你们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出现第二次。”
宋长命皱了皱,眉头,问道:
“你甘愿放弃你现在所有的一切?我知道你在你那个圈子里面很有威信,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如果说因为咬咬而逼得司渌退伍,相信这个也不是咬咬所希望看见的,更何况,司渌的退伍跟其他的退伍完全不是一个性质的,那是国家花了无数资源培养起来的,难道是你想退伍就退伍的嘛?
“我当然是心甘情愿的,咬咬才是我的一切,我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在前线了,我会畏手畏脚,会有所顾虑,反而不利于任务地完成,至于我怎么说服组织,我向你们保证,组织不会给我阻力的,或者说,那些阻力对我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司渌说着这样的话,态度恭谦,内容却是倨傲。
“好,记住你的承诺。”陆峥嵘淡淡地说道。
司渌点点头,过了陆家这一关,他便迫不及待地要去见陆棒棒了。
来到病房,看着躺在穿上纤弱的女子,他简直不敢相信,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陆棒棒竟然会瘦了这么多。
他离开前,陆棒棒怀孕八个月,大大的肚子,脸上还有很有孕态的,虽然没有说胖的很夸张,但是至少比之前要丰腴很多。
而现在,她几乎是瘦地是之前的一半大小了。
视线略过她手腕上的纱布,陆棒棒手背上青筋明显,苍白的肌肤透着不健康的讯息。
司渌手指轻轻磨搓着她的指尖,陆棒棒的双手冰冷,毕竟是失血过多,身子很虚。
“咬咬,快醒过来吧,我已经回来了,你要打我要骂我,都随便你。”
陆棒棒好似听到了他的话,眼角有眼泪流下来,司渌心脏被重重地捶了一拳,细细密密的刺痛在身体里蔓延,一直到指尖,都疼地忍不住发颤。
他轻轻地擦去陆棒棒的眼泪,低声说道:
“我没有死,我回来了,咬咬,我九死一生回到你的身边,你别离开我。”
这个晚上,司渌对陆棒棒说了很多话,很多他原本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话,他仔仔细细地剖析自己,分析他对陆棒棒的感情。
一直到天边露白,司渌握着陆棒棒温热的手,轻声说道:
“我现在非你不可,你如果死了,我一定跟着你去,咬咬,赶快醒过来。”
司渌又耐心地等了半个小时,等到早晨地眼光透过窗户,把整个房间都撒的金灿灿的,陆棒棒的睫毛突然轻轻颤了颤,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陆棒棒睁开眼睛,先是茫然,视线缓缓移动,一直到她看见坐在床边的司渌,她愣了愣,唇角攒出甜甜的笑容,她哑着声音说道:
“原来真的有用。”
司渌皱了皱眉头,有些没太听懂她说的话,有用?什么有用?
陆棒棒伸手握住司渌的手,哑着声音说道:
“你为什么那么久不来看我?是不是上一次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呀,我见到你,又激动又生气,你答应我的,在我生女儿之前回来,不到一个月就回来的,是你先言而无信在前,你能够怪我对你凶呢。
如果你真的生气了,我跟你道歉嘛,,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凶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司渌听到陆棒棒的话,瞳孔骤然一缩,她这话的意思……
陆棒棒以为他是她想象出来的幻觉?!
上一次她质问那个幻觉,之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幻觉,而且这一次,她用割腕想再把那个幻觉逼出来……
所以她才会一看到自己,就说“原来真的有用”这种话……
天啊,这些天,陆棒棒过得到底是什么生活啊!
“咬咬,你看着我,我是真的司渌,不是你臆想出来的那个幻觉,我没有死,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他把陆棒棒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让她触摸到自己,结果陆棒棒很温柔地笑了笑,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不是假的,我都知道的。”
她这个样子,显然就是没有相信。
“咬咬,你看着我,我脸上有被烫伤地疤,之前你看见的我也有这个疤吗?我因为被卷入了爆炸之中,才有这个疤的,咬咬,你好好看着我,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司渌重重地说道。
陆棒棒听到这话,愣了很久,她眼神有些闪躲,她小声地说道:
“我、我知道你是真的,那你可以不走吗?”
“我当然不会走!我会永远陪着你!”
陆棒棒点点头,说道:
“等会我爸妈进来的时候,你躲起来噢,不要让他们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