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要杀傅子恒,是怕傅子恒暴露她的身份。
她杀紫夜,是不希望紫夜活着。出乎她意料的是,我们把紫夜救活了。
那她为什么要勾引灵子?是为了实现她对我的诅咒吗?
我手心出汗,握紧拳头,搓了搓大牙。
小心翼翼的将引魂铃放了回去,飞身落地。流影也跟了下来,站在我身后,低声问道:“你想怎么处置她?”
“杀。”一个字的回话,尽透杀伐。
我抬脚推开谢秋娘的房门,走了进去,来到她的床边。伸手唤出凤羽剑,像握匕首一样,就要刺下去。
谢秋娘感觉到了杀意,倏地睁开眼睛。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翻身,躲过我一剑。我的剑,刺穿了被子,深深陷进床板中。
“啊!”谢秋娘扮做惊恐,抱着头嚎叫,希望通过喊声引来救命的人。
我挑眉,双手握剑,将剑从木头里拔出,用剑指着谢秋娘,冷哼一声,道:“别在演戏了,你这个厉鬼化作的恶魔,还扮什么柔弱。”
“救命啊……”谢秋娘大呼一声。
灵子就住在他隔壁的院子里,如果灵子听到她的呼救声,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要让她死在灵子到达之前。如果灵子来了,出手相救,在想杀她,恐怕就难了。
我又是一剑,对准了她的要害。
“住手。”一道男声传来,我手里的剑瞬间消失。我的凤羽剑,由意念控制,我一走神,剑也就消失了。
灵子的气息渐行渐近,我猛地回头,看到灵子风一样的走近。
“灵子……”我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我的剑,终究还是没有他的步子快,被他拦下。天意如此保佑谢秋娘,到底是何缘由!
我眼含爱意,盯着灵子看。灵子回应我的,却是满眼愠怒。
他倏然出手,一把匕首抵在我的脖颈上,愤怒的喝道:“在萧陵王的地盘上,你敢如此放肆,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对,我是忘记了自己身份。我本该是六界最尊贵的仙子,水云间的帝姬,为了你来到凡间,寻找真爱。而你,却用匕首抵着我的脖子,想要杀了我。
他的举动,让我心痛。
流影上前,焦急的朝灵子道:“世子,你可别对明华动手,你可不能杀她。”
“只不过一介草民,为何不能杀。”
“她可不是草民,你若杀了明华,萧陵王府都会被夷为平地,别说萧陵王府,整个人间都会遭殃的啊。”
“哼。”灵子冷哼一声,道:“我倒要看看,她一个女子,能有多大的本事。”
我感觉到床上有一道狠戾的目光噙着我。我微微斜目,看向躲在角落里的谢秋娘。不出我所料,我看到一张阴险的脸,嘴角勾笑,如同披着人皮的鬼魅。
在我目光投去的一刹那,她收起了狡诈的笑容,换作一副楚楚可怜的容颜,抽泣一声,不见眼泪的干嚎,哭道:“世子,她们要杀我,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这戏,演得好!若不是场合不对,我真想给她拍手叫好。
谢秋娘这样一说,灵子向他投去安慰的目光,温柔的说道:“有我在,你不用害怕,我会护你周全。”
哼,我若想逃,你又能如何?
就凭灵子那坡脚的道术,还能与仙法相提比较!
我只是想多看灵子几眼,才容他拿着匕首威胁我。如若不然,本仙早就离开,哪里还跟一介凡人啰嗦。
灵子转目看着我,冷道:“说吧,你为何要杀春兰?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今天是不会放你出别院的。”
我深情的望着灵子,道:“我为什么要杀她?因为她要害你,所以我才要杀她。”天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可灵子不这么想,以为我想金蝉脱壳,故意捏造事实来陷害谢春兰。他的手握紧了一些,语气透着冷厉,道:“你别挑拨离间,春兰那么善良,怎会害我?分明是你想逃走,在这里搬弄是非。你若是不说,休要怪我狠心。”
我一闭眼,道:“那你杀了我!”
“你真的不怕死?”
“你这么伤我的心,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活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如今你要杀我,死在你的刀下,全当还了你前生舍身相救之恩。”
提到前生,灵子很不解,问道:“前生?”
他不动手,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灵子,回道:“对,前生!前生你曾舍身救下你最爱的人。如今却要为了一个恶魔,向我索命。”我的手指着谢秋娘,指尖在微微颤抖。
我知道,灵子不一定会相信我所说的话。可是我已经没了办法,只好给灵子灌输一点紫夜的记忆。
对于他失忆这个事情,让我心里很难受。
这是我的过错,收集他的魂魄时,怎么就没注意呢?三魂七魄怎么就剩三魂六魄了呢?那一魄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对了,魔都,荆棘城!
那一魄应该还留在魔都荆棘城!
想到这个,我也顾不得和灵子解释,看向谢秋娘,指着谢秋娘问道:“谢秋娘,你是不是把紫夜的魂魄给收起来了?”
谢秋娘像只受惊的小鹿,往床里头缩了缩,做出很害怕我的样子。眼神里充满恐惧,噙满泪水,弱弱的说:“什么紫夜?什么魂魄?明华姑娘你在说些什么?奴婢听不懂!”
我蹙眉,喝道:“你少给我装蒜,紫夜死在荆棘城,我收集了紫夜的三魂六魄,还差一魄,那一魄必然在荆棘城,你当真没收?”
没收?
那怎么可能。
魂魄在空中徘徊,难道她看不见吗?她看不见,紫晨还看不见吗?除非,她已经将紫夜的魂魄打散。若是那样的话,紫夜的记忆,再也无法延续在灵子的身上。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我挥手推开灵子,疾步走到床前,伸手揪住谢秋娘的脖领,将她从床角扯出来。居高临下,愤怒的盯着她的双眼,高声问道:“说,你是不是把紫夜的魂魄给打散了?”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谢秋娘闭眼,向后仰头,像似被吓傻了。看到她这副某样,我真的想一掌拍死她。
然而,我手上的动作就是这样做的。伸手就朝着谢秋娘的脑门拍去。我的手心泛出幽幽白光,把修炼了九万年的法力,全部都用在掌上,这一掌下去,只要谢秋娘不反抗,那她必死无疑。
我心里不安。
我知道,此时想要杀死谢秋娘,没那么简单。她现在不紧有灵子护着,还有魔法傍身,杀她,谈何容易。
我若不用仙法,只怕会被她的魔力给废了。
“明华!”灵子大喝一声。
他不在叫我明华姑姑了,而是直呼我的名讳,这样我感到生疏。
还是明华姑姑叫的亲近,却又差了一个辈分。
我手上用力,没有顾及灵子的阻挠,伸手就是一掌,拍在谢秋娘的脑门上。谢秋娘“啊”的一声,翻了个白眼,身子软下来,向后一仰,倒在床上。
死了?
这么容易就死了?
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却没有时间再去分析。
此时的灵子双眼猩红,恶狠狠的盯着我,唤出他那把破桃木剑,不留余力的向我出手。
“喂,你们别打啦,别打啦……”流影本在一旁看热闹,见我要出事,急得跳脚。也不顾及形象了,想拉开我不成,又去拉紫夜,结果被紫夜的剑柄戳到胸膛,一口鲜血噗在地板上。
“流影!”我急切的询问,想知道她伤势如何。
我和流影一直不和,但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眼下她受了伤,我心里还是很着急的。
“咳咳……咳咳咳……”流影咳嗽几声,拿出白丝怕擦了擦嘴角,扶着柱子起身,虚弱的朝我道:“没事,没事,还死不了,千年道行不是白修的。”
“哼,千年道行,难道你们是妖?”灵子没有停手,一边挥舞着手中桃木剑,一边问我问题。
这问题问的,让我怎么回答?
现在这种情况,即使我说的天花乱坠,灵子怕是也不会相信我口中所说。回道:“我若是妖,无需小道怎会容我再你身边待上十二年之久。”
灵子手上一用力,抵住我的凤羽剑,皱眉看着我,道:“那你到底是何人?”
听灵子这么一问,我心里踏实了许多,搬出虚无小道来,灵子的理智好像恢复了一些。
我道:“我是最爱的人,只是你把我忘记了。”
“胡说。”灵子手上一用力,身子向后飞去,冷道:“今日便饶你一命,速速离去,不然我就出兵围剿。”
他走到床前,抱着谢秋娘,悲恸的呼喊着:“春兰,春兰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灵子啊……”
她死不了。
杀她之时,我确实用了十成的法力,结果谢秋娘拼死抵抗,还把我伤了三分。我的手,现在还软绵绵的,虚弱无力。
刚才与灵子交手,也是勉强支撑,还好,灵子没有咄咄相逼。
我走过去扶起流影,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