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在台风登陆之前回b市,所以余杭和我刚吃完饭就赶回去了,生怕路上遇到台风了。
但是,真的怕什么,来什么。
我们半路就遇到台风了,雨太大根本看不清路,余杭只好找了附近的旅馆把车先停下来。
由于这附近也有很多被台风困住的人,导致一个小旅馆基本爆满,余杭和我只能订到一个单人房间。
刚上楼的时候,一对男女互相搀扶着在我们面前慢慢悠悠地走,走廊本就狭小,只容得下两个人的宽度,我和余杭只能在他们身后也跟着他们慢悠悠地走。
“三哥,你浑身都湿透了,我一会儿先给你放热水洗个澡,别着凉了。”
“嗯,把我洗干净了,你想做什么?”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有种挑逗的意味。
“讨厌。”女生赏他一拳,想他推开,结果男人便顺手把她抵到墙上,欺身抱住她。
我和余杭看到这副场景,对视一眼,一时尴尬无言。
只能佯装若无其事地绕开他们,可是……为什么都甩他们两个人,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是不是因为余杭一直用那亮闪闪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终于不堪忍受他的注视,没好气甩出一句话:“怎么!看什么!”
“你脸红了。”他揶揄道。
闻言,我赶紧捧着自己的脸,小跑找到订的房间,胡乱找钥匙开门,翻包找钥匙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结果余杭慢慢赶上来了,站着我身后,等着我开门。
“等一会儿,你也给我放热水吧。”他笑嘻嘻地说,很明显的戏谑。
一下子找到钥匙,我边开门,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自己放。”
“生什么气嘛,是不是羡慕人家,看你脸这么红,不会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吧。”
这边我刚开了门,听到他的话,一时气急便毫不留情地将门合上,不让他进门。
我对着门大声喊道:“是啊,我就是生气,就是羡慕,就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说完,我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刚喊完,门就开了,把我吓得后退三步。
惟见他有些忍俊不禁地把我刚开门忘了抽走的门钥匙拿走收好,之后一步步向我这边走过来,神情认真专注:“好吧,那你打我一拳吧。”
我觉得此事恐怕有诈,疑惑地看着他。
他摊摊手,十分无辜:“给你机会,打我解解气。”
不知怎地,我看着他这张脸,越看越生气,真的就一拳挥过去……结果,我“如愿”得到方才那对男女的同款姿势。
头顶上是他温热的呼吸,只听他满是不理解地说:“没什么难的,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还有更难的。”
我故作矜持,小声地说:“啊,还有更难的啊。”
“嗯。”他点点头,表情有点视死如归。接着他一把将把我打横抱起……我还来不及欲拒还迎,仅见他抱着我……做了十个深蹲。
把我放下之后,他故意装作气喘吁吁,显得我很重的样子。
好吧,你丫的赢了。
从你回国,我忍着跟你重归于好的念头,好心好意让你体验一把追人的成就感,你却是这样对我的!
……
后来,我和余杭两个人就在房间,各自做自己的事,我心情烦闷地玩手机,余杭赶设计图。
本想等雨停就走,但是大雨从晚上7点一直下到现在9点了,还没有要停的趋势。
我手机也快没电了,只能打开电视看了。可是电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我百无聊赖就去看余杭画设计图。
“余先生,这是你上次的半成品吗?”我觉得他这张图很眼熟,依稀记得上次餐巾纸上他画的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嗯,这是一个系列,这里已经画了几张了。”余杭说话间把前面完成的图纸递给我,让我这个所谓的领导过目。
反正我对时尚这些东西没有多少研究,反正觉得余杭设计的这几款衣服给人夏天日里清凉的感觉,随性不失大方,典雅里又不失俏皮,感觉只要穿上这些衣服就会化身夏天水边的小精灵。
“不错嘛,原来你在设计衣服上面这么有天分,这些衣服我看了也想拥有。”
“谢领导夸奖,等这几天我手下设计部里其他人都交了画稿,我再挑一些来整一个专题。”余杭又画好一张递给我。
我不免好奇:“整个什么专题?”
余杭挠了挠头:“不知道,还没想好。”
“哈哈,我也最怕起名字这些了。”
余杭微微勾起唇角,笑而不语。
“哎,余杭,你说这雨要下多久,我们不会困在这里一晚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反正一下完雨我们就走,不过估计再下一个小时左右就停雨了,我们连夜开车回去,肯定能回到公寓。”
“开夜车,那你现在先休息一会儿吧,雨一停我叫醒你,不然怕你一会儿开车睡着了。”我开始帮他收拾东西,余杭有些无奈但也没有拒绝。
收拾完东西,我还给他铺好被子,只等余杭躺下去了。
“宁安,你把我哄睡着了,打算做什么?”余杭似乎觉得我的行为很可疑。
“没什么啊?为什么我们的生命安全着想啊,一会儿你开夜车的时候,就换我睡了,但没有人跟你聊天,我怕你疲劳驾驶而已。”我不想跟余杭谈一晚上的话,就想让余杭现在先少消耗一下精力而已。
“好啦,我帮你关灯了。”我正想出去,但余杭突然感慨似的冒出一句话:“宁安,你觉不觉得……现在的台风天……有点像你大一班游那次。”
闻言,我脚步一顿,黑暗中,我不知道余杭是什么神情,同样余杭也不知道我是什么神情。
“其实,那次,我有到欢彘岛找过你。我当时在电话里拒绝你,是因为我没有做好准备,没有做好给你幸福的准备。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过你。更没有想过,要将你推给程云方。实话说,当我听到你亲口说要跟他在一起的消息,我觉得整个人都垮了,发烧了三天三夜,神智迷糊,可那颗心却更加清明,我渐渐意识到什么事最重要。在我变得更优秀之前,我不能失去你,但是,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又不得不更加优秀。你可能不能明白我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你出国,但是,我有自己的苦衷,我有为我们的未来的打算。”
鼻子开始发酸,眼睛也开始发涩,我加快脚步走出了余杭的房间。把门关好之后,我无力倚着墙壁整个人滑到地上。
冰冷的地板让我的清醒了一点,但是脑海里的画面还是如泉涌出现。
当年的决定,我真的错了,伤了余杭,伤了程云方,更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