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所有人都是有底线的。
孟若晴误会了冯伟杰和公婆。当她和阿兰赶到吴月红家的时候,公婆已经到了。晓峰直接把爷爷奶奶找来了。
冯伟杰听说冯晓晴在吴月红家,便没有多想,立刻赶去了。而实际上,冯晓晴的妈妈根本不允许她跟吴月红她们有联系,晓晴怎么可能在?但,冯伟杰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于是很容易被谎话骗到。
当冯伟杰看见端坐于吴月红家的女人时候,差点晕倒。他冲着女人尴尬地笑笑,拉了吴月红到一边,悄声问:“嫂子,你想干什么呀?我老婆还在家呢,你就给我找女人?”
吴月红还很得意说:“从我跟你哥哥结婚,做嫂子的我对你怎么样?可以说是处处为你着想吧?当初王佳佳多欺负人,每次不是我出面摆平?你结婚了跟没家的一样,不是做嫂子的天天叫你来吃饭吗?你在外地工作那么多年,每次回来,王佳佳不给你好脸色,不是嫂子为你讨回公道?也就是你离婚瞒着我们了,要是我早知道,能让你净身出户吗?结果找了一个有房子有车子有能耐的孟若晴,哪点配得上你?”
“哪点都配得上。”冯伟杰忍无可忍了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对我对我爸妈,甚至对我哥真的非常好,嫂子,我早就因为你对若晴的态度跟你势不两立了?她怎么你了?你至于那么恨她吗?你恨王佳佳,我理解。可你凭什么恨若晴呢?”
吴月红没想到冯伟杰会对她这么不客气,眼里竟噙了泪,说:“就冲你这么说我,她能好吗?如果她好的话,如果她不是总在你身边说我坏话,你能这么说我吗?我就是讨厌她,看见她穿得光光艳艳的,就来气。都是女人,怎么她就能找一个你这么好的男人,还总是上电视上广播,咱妈一让我看她做的节目,我就更生气。这也太不公平了。”
冯伟杰无语,便说:“算了,嫂子,我也不跟你理论了,就告诉你一句——若晴没对我说过你什么不好,所有一切都是我自己看到的。”
“哼。”吴月红也不理会冯伟杰,自顾自说,“现在好了,老天爷终于公平了,她病了,得了这么重的病。哈哈,大快我心。”
冯伟杰真的惊呆了,他看着吴月红眼中的幸灾乐祸,终于爆发了,说:“我看你比若晴病得还重,应该把你关到神经病院去。”
“喂喂,你怎么说话呢?”吴月红愣怔怔地问。
冯伟杰已经走到那个女人面前。那是一个看上去将近四十岁的女人,后来才知道是吴月红想去打工的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主任,已经三十八岁了,比冯伟杰还大几岁。吴月红原本打工的单位裁人,她被解聘了。经人介绍去这家事务所面试,认识了这个女人,吴月红从介绍人处知道这个女人离异单身多年,便动了帮冯伟杰觅求佳偶的念头。
“您好。”冯伟杰惯有的诚恳地说,“这件事情是个误会,我有老婆,并且很恩爱。”
那女人站起身,看看冯伟杰看看吴月红,脸色大变,沉了脸说:“你们一家子都是神经病吧,有这么耍人的吗?”
说完,没等冯伟杰解释,人家已经摔门而出。
吴月红追到门口,没追回来女人,反倒看见了自己的公婆。她有些心虚地喊了一声,便退回去,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而就在这时候,若晴跟阿兰也到了。
“若晴,你千万别生气。”婆婆急得紧皱了眉头,“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嫂子能做出这种事儿。”
“她是我嫂子吗?”若晴回复着婆婆,但是目光直逼吴月红,“对,你是嫂子,我一直这么尊敬地叫你,但是从今天起,我不会再那么叫,因为你的所作所为不能让我尊重。”
“你?”吴月红嚯得站了起来,但一下子又瘪了回去。
她再能胡搅蛮缠,可万事总有个理儿。给人家的老公介绍女人,这说到哪里都没有理,如果没有精神病人的诊断证明,都能算她犯罪了。
“从我跟冯伟杰在一起,我孟若晴怎么对不起你了?”若晴仍旧直视她,“现在,我是病了,可我还活得好好的,你就要给我老公找对象了,你真那么闲,就多看看书,懂得一些做人的道理。”
“用不着你教训我。”吴月红下巴一扬,又来了不讲理的劲儿,“以前你处处比我强,是文化人,有骄傲的资本,现在,你已经病了,这么重的病,真能康复吗?别总拿宋美龄举例子,人家吃的什么用的什么怎么保养的?你的条件还不能那样吧?那你凭什么缠着我弟弟,让他后半生活在你生病的阴影里?”
“闭嘴。”还没等若晴说话,平时沉默寡言总是慢声细气的公公大喝一声,“你说的什么话?还是人话吗?这么多年,我们把你当亲生女儿,心疼你照顾你,虽然你脾气越来越不好,但我们总觉得你不容易,也没有坏心眼。就是我们把你宠坏了,你看看你今天做的什么事说的什么话?简直是没有人性。”
公公的表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都还在茫然状态。阿兰已经扶着老爷子坐了下来,边帮着公公拍后背顺气,边劝慰:“您别急,别生气,有的人就是喜欢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主要是自己境遇不好,对别人就羡慕嫉妒恨了。”
“你说谁呢?你是谁呀?”吴月红一下子就来了神儿,冲到阿兰面前说,“我有什么好羡慕嫉妒恨的,有什么比病了更惨的?啊,别说什么患难夫妻,我弟弟干嘛非得跟别人患难呀,我们伟杰完全可以过得开心快乐没有负担。她孟若晴不是成天给人讲心灵鸡汤嘛,要是爱真我们伟杰,赶紧麻利利的,自动退出,让位。”
阿兰也不着急,娓娓而说:“冯伟杰跟若晴,就是彼此患难见真情,爱情经住了考验。”
“哈。”吴月红冷笑,“是呀,用命来考验了,真够可以的,吭人。”
“吴月红。”冯伟杰终于按耐不住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但还是有些发颤,“你要是再说这种混账话,从今以后,我跟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吴月红白了阿兰一眼,又坐了回去。
若晴走到她面前。自始至终,不管吴月红嘴巴里怎么胡说八道,却没有敢看若晴一眼。
若晴不打算再退让,但这绝对不是咄咄逼人,她说:“没错,我是病了,但谁又能保证自己不生病呢?你能保证吗?生病不是最可怕的,甚至死亡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她终于抬起头与她对视,虽然躲闪,但在若晴直视下却难以躲藏。
“最可怕的是少了一颗懂得感恩和满足的心,那样,便只有痛苦,所以,别以为自己的痛苦是别人造成的,一切都只能怪自己。”若晴还想说单身带着孩子的女人有的是,怎么就你这么变态,但她忍住了。关键时刻她还是觉得太过自由的表达自己对别人是一种伤害,“请你记住,冯伟杰他是我老公,他幸福与否是我的职责。而我会做一个称职的妻子,就算我病着,也会让他感到幸福。”
孟若晴嘴角上扬,竟然露出了笑容。
冯伟杰走到若晴身边,搂住她的肩膀。
她们相互注视,继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