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他才道:“当初那人……”
“那人失踪了,”霍均尧声音里没有丝毫波动,“你可以说他是拿了钱跑了,我也可以说你伙同他分了那笔钱。”
先前事情便是陷入了这样的死局,否则霍均尧也不会拼了命的将他弄进局子,甚至不惜牺牲童夕。
想到女儿,童振康只觉一阵心累,连辩驳都没了力气:“你既然已经有了定论,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你只相信眼前看到的。”
见霍均尧不说话,他又道:“退一步说,如果我真的吞了那笔钱,后来怎么可能被你逼到断了资金链,夕夕如今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允许她变成如今这样。”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可我真的没有害死你父亲。”
霍均尧敛了敛神:“什么都没有做你会甘心坐牢?”
病房内突然安静下来,须臾,童振康叹了口气:“我坐牢是我在公司的运营上确实做了违法的事情,这一方面,我罪有应得,当然,也少不了你的设计。”
说到最后,童振康声音越来越小,目光也转到了窗外,明显是个不想再谈下去的架势。
霍均尧却在对方这样的沉默中动摇了。
诚然,当初款项收不回来导致霍家资金周转不开几近破产,是他父亲绝望以致跳楼的直接原因,可如果那些钱不是被童振康吞了的,这笔账又怎么算?
当初他不信童振康是因为他拿不出证据,可如今他已经看清了童夕这个女儿在他心中的地位,如果那事真是他做的,那钱去哪儿了?
童振康判的是无期,他吞了那么多钱总不能带到地下,那钱为什么不给童夕?
还是说,他手上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宁愿自杀都不愿认罪,以前他以为童振康是逃避,现在看来,他自杀只是为了让女儿好过一些,至少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让他霍均尧不再伤害童夕。
“你来干什么?”
突然闯进的一道声音将几人的注意力一同吸引了过去,童夕手上拿着保温杯,脸色难看。
霍均尧莫名有种做错事被抓包的尴尬,童夕却显然不想深知他的心理活动,放下保温杯后侧开了身子:“这里不欢迎你。”
“我……”
“并且以后请你也不要过来了。”
童夕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心心也用不着你再管,就算我没那么多钱,但起码会将她好好养大。”
霍均尧堵在嘴边的道歉被这句话硬生生逼了回去,还未开口便皱了眉:“我是心心的爸爸……”
“或许我没办法教给她你们那些‘教养’,”童夕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不过很快又被掩了下去,“既然不喜欢她,你也不用勉强。”
“我说过不喜欢她了?”霍均尧的脾气全被面前这个不讲道理的人勾了起来,“还有,那些所谓教养的话,你哪只耳朵听见是我说的?”
“不许吼妈妈!”
小孩稚嫩却坚定的声音插进两人中间,霍均尧暴涨的怒火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下去了大半。
再对上童夕明显带着防备的目光,他深吸了口气,尽量平静的道:“别说心心,你以后也得乖乖给我回别墅。”
虽然压着声音,可童夕明显能听出其中压抑的阴狠。
看了一眼房中其余一老一小,她将心心安抚住,后转身率先往外走:“我们谈谈。”
霍均尧直接跟了上去,还在想着怎样才能尽量不动气的跟着人沟通下去,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就让他破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