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童振康的从容尽数消失,若不是中间还隔了一道玻璃,指不定现在就要去揪着霍均尧的衣领质问了:“你怎么敢……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
霍均尧心一揪,片刻后勾起嘴角,眼中盛着满满的讥讽,“童先生莫不是忘了吧,她可是我仇人的女儿,我有什么义务保护她?”
“可是你们毕竟是夫妻……”童振康不敢置信。
“为什么是夫妻你到现在还不清楚么?”对上童夕他可能还情绪复杂,可现在他却毫不留情,“说到底,我当初娶她,后来抛弃她,乃至于后来她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你给了她这么重的担子,让她生不如死,却又不敢死。”
霍均尧的声音仿佛毒液一般侵入童振康的心脏,明明眼前只隔了一道玻璃,他却觉得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越来越模糊,声音也如潮水般忽远忽近,可偏偏又能一个字一个字的钉入他的心脏。
“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
直到离开监狱,霍均尧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不过波荡的愤怒中他又感受到了一点莫名的轻松。
仿佛是因为找到了宣泄口,这些天在童夕身上看到的一切的悲惨之事都有了原因,是因为童振康。
而不是他。
他给自己脱了罪。
电话响起的时候童夕还在跟心心练习听力,她一直都不愿相信小孩的耳朵是真的听不见了,每天都会抽一点时间给她放些东西听,勉强算是康复性训练。
轻拍了拍小孩让她继续,随后童夕才拿了拿手机出门:“喂?”
“童小姐么,这儿是中心医院,请问您是童振康先生的亲属么?”
童夕心中一沉,慌忙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到又补了一句:“是,他出什么事了么?”
“童先生因为在监狱自杀被送入院,目前处于失血状态,您方便的话能不能过来医院一趟……”
剩下的话童夕都没听清楚,她耳中只剩了那句“企图自杀”一遍遍回放,直到觉出来疼痛才意识到指甲直接划破了掌心。
“……童小姐?”
那边想是没有得到回应,稍稍拔高了声音,童夕这才回过神来,忙应了就要往外跑,正与提着菜进门的刘婶撞了个满怀。
“哎童小姐……”
刘婶一个趔趄,还不等说什么童夕已经跑出了门,她见状不对连忙跟了上去,却见那人腿上一个发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刘婶大惊,忙扔了手上的蔬菜去把人扶了起来:“怎么了这是?没摔着吧?”
“没……”童夕说着就要起身,谁知方才她跑得太急,腕子上本就没好全乎的伤这会儿丝毫不留情面,她刚站稳便觉一阵刺痛,再次歪倒在了地上。
刘婶看的也着急,忙压住还要尝试起身的童夕,这才有空开口:“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让剧烈运动的么?”
“刘婶,刘婶,”童夕一开口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满脸,手上却死死的抓住刘婶,用力到仿佛她就是那根救命稻草,“您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