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哥,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们今晚去庆祝一下吧。”
赵伊荻又是哀求,又是撒娇。
易薄言对她毫无感觉,从他的安怡死后,他就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动心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安怡生前最好的闺蜜,那在她刚才坐下来时,他就已经会让她滚了。
他对她的示好从来都没兴趣,但今天不一样。
易薄言起身,“走,我做东,今天不醉不归。”
易楚涵一把拉住他,“你真的不回家看看安然吗?”
“等我玩够了,不用你提醒。”易薄言脸色冰冷,“今天我心情好,谁也不准跟我提宋安然这个人!”
发泄似的,易薄言大步走了出去。
赵伊荻假惺惺地卖乖,“你看不出言哥哥根本就不喜欢然然吗?我真的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逼他去接受然然?”
易楚涵笑了笑,“喜不喜欢,别人说了不算。就算他不接受宋安然,也照样不会喜欢你。”
看一眼已经走远的易薄言,易楚涵眼底的笑沉了下去,微微低头靠近赵伊荻。
“看在都是发小的面子上,多嘴提醒你一句。命要紧,把那个男人逼急了,他什么都能干出来。”
“对,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用不着你们觉得我厚颜无耻,反正他跟宋安然的婚姻,也只是为了给安怡一个交代。他们在一起,只会让他痛苦,爱上我才是重新开始,皆大欢喜,这有什么不对?”
赵伊荻扬着那张精致的小脸,理直气壮。
沉默几秒,易楚涵嘴角挑起,“黑的都能让你说成白的,你不该学设计,你应该去干媒体。对了,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
“你既然这么迷恋他,当时安怡去世,正好可以趁虚而入。为什么你却转头就去了国外?是咱们赵大小姐真的那么求知若渴呢,还是为了避开什么……”
赵伊荻脸色一变,愤愤然转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她踩着高跟鞋气势凛然的背影,易楚涵目光里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该告诉薄言么?易楚涵拧紧眉心,暂时还是算了,毕竟一切都还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酒吧里,音乐喧嚣。
易薄言仿佛千杯不醉,左拥右抱。
家中,一片死寂。
宋安然孤独地窝在沙发角落,眼角有哭过的痕迹。灯是关着的,黑暗中,只有亮起的手机屏幕白的刺眼。
她不敢开灯,一片漆黑时,她可以什么都看不到。一旦有了光亮,她怕看到这被她全心倾注了三年心血的家,原来处处都只是荒凉寂寞。
如果可以视而不见,是不是心里就会好受得多?
可自欺欺人,又能哄骗自己多久?
她从来都没有一刻像是现在这样清醒,原来这个地方,从来都没有一分一秒真正的接纳过她。她自以为是一辈子的归宿,从来都没有一瞬间,是属于她的“家”。
夜越深,空气越凉薄,一如他的心。
宋安然一夜未眠,眼睁睁望着窗外天色浓成了最深的一团墨,又木然地望着那团墨化开,散成了尽头一道柔软的微弱白光。
门总算开了,进来的人眼底嘴角透着的,都是一抹报复过后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