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送安然吗?”
易薄言头也不抬,冷冷地对着突然进来的人道:“以后进我的办公室,麻烦先敲门。”
易楚涵五官都快拧掉了,“今天,安然晚上八点钟的飞机。这是你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你竟然不去?”
易薄言低着头,键盘敲的机械又冰冷,“废话可以不用说了。”
“你……算了,当我没来。”
往外走了两步,易楚涵又回头来,“你也别太难过了,孙华扬会把安然照顾的很好的。”
易薄言抄起手边的水杯,擦着易楚涵的头顶,在墙上砸了个粉碎。
“给我滚。”
他从凌晨就已经来到公司了,所有该他做的,不该他做的,他全都做了个遍。
易薄言只是想强制自己忙起来,也许忙一点,自己就不会再去想她了。
然而没用,无论自己怎么掩饰,怎么压抑,只要别人有心无心的一句话,顷刻间,原形毕露。
他想去见她最后一面,可他更怕去了以后,他会舍不得,会不择手段也要留下她。
如果没有孙华扬,他一定会这么做。
然而现在,她身边有了孙华扬。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安抚拥抱的温柔怀抱,一个让她永远都回忆不起曾经受过的那些伤痛的怀抱。
既然他给不了,那何必留下她备受煎熬?
幼稚的占有,只是自私,放开手,让她去拥有她值得拥有的,是他最后能给她的爱。
哪有什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分别后,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双倍的痛楚。
安然为他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余生,他只要她一个人能够欢喜,这就足够了。
至于他,怎样都不重要。
痛苦袭来,易薄言习惯地想要去抓一瓶酒,来麻痹痛楚。
手还没有碰到酒柜,他就已经想起来,无论是办公室还是家里,都已经没有酒了。
上次分开时,她说让他不要喝那么多酒,要好好生活。回到家,他就丢掉了全部的酒,无论是啤酒还是收藏的红酒。
香烟,也一直不剩,全都丢掉。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担心他喝多,她也讨厌香烟的味道。
在一起的时候,他没能让她安心。放手后,他明白这样做没有意义,可他就是想要这么做。
只是,把这些能够麻痹自己的东西全都扔掉了,当思念来袭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办?易薄言盯着空空的酒柜,一时间有些出神。
半晌,他苦笑,人都要走了,想再多,也都没用了。
办公楼下。
易楚涵正要开车离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尤品萱的电话。
一接通,就听到尤品萱的声音焦急地传了出来,“然然呢!?知不知道然然在哪里!?”
“品萱?”易楚涵觉得有些奇怪,“安然不是今晚的航班么?你之前不是也知道么?”
“不对,出问题了楚涵!”尤品萱的声音都夹杂了颤抖的哭音,“我们上午去接然然,孙华扬的手机忘在了我这,我想给然然打电话,结果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