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秦大牛派人去飞龙镖局寻方誉的下落,管事人只道那小子犯了错,早被赶出镖局,与他们再无干系。还想多问几句,对方态度恶劣,喊了打手过来赶人。结果折腾半天,最后打探的人灰头土脸地回了帮。百年丐帮,虽混得不如那些大派声名显赫,但能立足至今,自是有优势所在的,尤其在打探情报这方面,凭借着人多势众,加之“信息网”庞大,如同无形之水,快速渗入整个江湖城的四肢百骸,按理说找个人如探囊取物,并非难事。
但一圈转下来,连方誉零星半点消息都未探到,真是见了他的鬼。秦大牛心急如焚,只好找了帮中擅书画之人,按七宝口述的样子,绘制画像,而后挂在城街主道的布告栏处寻人。
晌午,正是城中最为喧嚣之际,放眼望去,车水马龙,酒肆商铺人满为患,处处透着繁荣安逸,无半点隆冬萧索之色。
街道尽头,几个步履匆匆的丐帮弟子冲入人群,引人侧目。他们大张旗鼓地在布告栏前站定,走后那上头便多了一张画像,“悬赏寻女婿”几个大字用的是朱砂描红,隔的老远都能看见。
丐帮之前搞的相亲大会,动静可不是一般大,众人皆知。这几日饭后谈资,大家都要拿此事唠嗑唠嗑,于是严重与事实不符,丐帮二当家相亲百人,竟无人要的流言便传开了。
如今看到这告示,众人又腹诽,这二当家看来当真是没人要呐!已经走到要出钱抓女婿的境地了吗?
人群中有人调侃:“哎哟哟,也真是可怜,这小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能被“穷帮”看上,还要抓回去当女婿!”
方誉见群人在布告栏前议论,挤过去看热闹,目光先落在那副画像上,忍不住“噗”了一声,又见“女婿”二字,复又“噗”的笑了。
“噗噗”的声音如同放屁,身旁有人嫌弃地瞥他一眼,方誉忙赔不是:“不好意思,太好笑了,忍不住!”
画像上的人并未佩戴面具,方誉混在人群中,也无人发现,不过就算他不带面具,就凭
这画师的水准,怕是也无人能辨别出来,若不是看见自己的名字在上头,连他都看不出画的是自己。
那画像可是连他半分的英姿飒爽都没画出来啊!线条弯弯扭扭也是算了,竟然还把他画成了大小眼,巨大的鼻孔,嘴他娘的还是歪的,脸上的刀疤就更不用说了,他虽然有疤,可那刀疤也是有规律可循的好嘛?
好好的一个少年郎,硬是被化成个智障!你说气不气人!
气归气,一时心中已寻思良多,最后下定决定,大步上前,一把揭下告示。
这奖金,他要定了!
方誉特意挑了个黄道吉日去丐帮见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当然空手前去,是十分不礼貌的,于是半道还去赊账买了两坛上等的女儿红,记的还是秦大牛的名字。
一路向北,离开主城街道,入目皆是灰败之色,隆冬枯树,更显萧索。丐帮地处偏远,拐过一个巷口,道上只余他一人,头顶寒鸦嘶鸣,如悲戚的哭声。像哭着送他上路似的,方誉不由打了个寒颤。
丐帮外头的甬道迷宫早有耳闻,到了目的地,他也不折腾,从袖口拿出画像递给看门的小哥,随后揭下脸上的面具,声音清明道:“和你们老帮主说,他女婿来看他了!”“女婿”二字特意加了重音,尾音带着几分轻佻。
小哥为之一怔,照着画像这么一对比,当即怒斥道:“骗子!你根本不配说自己是老帮主的女婿!”
方誉心中郁结,心道好大的口气,他怎么就不配了,方要辩驳出声,又见那人指着画像,神情激动:“这样丑的,才配!”
峰回路转,把方誉逗乐,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夸赞人的,小伙子眼光独到啊!
“可我确实就是这画像之人!”
“我又不瞎,难道还看不明白?你竟还敢在这红口白牙地说谎话!快点走,别挡着我看门!”
方誉见说不明白,心里着急,这当真是那画师的锅,大老远地来一遭,难道就这么被拒之门外吗?想着不如先报二当家的名讳,相认了再做打算。
七宝从外头回来,见两人在门口争执,一眼就认出方誉来。没想到大费周章找了这么久的人,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忙上前叫他,又和看门小哥道了两句,让他放行。
见总算来了个识货的人,方誉心喜,省下唇舌的功夫,在小哥惊愕的目光下,跟着七宝往里头走。
七宝走在前面,却是三步一回头,话卡在喉咙里,欲说不说,憋的慌。
方誉一眼看透,声先夺人:“有话但说无妨?”
七宝见他也是爽快之人,那颗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早就按耐不住,不吐不快:“你和咱们二当家孤男寡女,在山洞共处一夜,到底有没有……那个?”
方誉眉心一跳,眯眼看他:“哪个?”
“哎呀,就是那个?”七宝慌张地朝四周张望,见无人经过,红着脸压低声音,两个手指轻轻碰了碰:“就是……嘿嘿嘿!”他毕竟年少,有些露骨的话不好意思说,方誉年长些,想他应是听得懂的。
如此方誉哪能听不明白,先前他还担心秦大牛找他的目的,正发愁届时要如何接招应对,但经七宝这么一问,他们主子的心思全部露了底,显然是误以为他对他们二当家真做了些什么,才兴师问罪来着。
他笑笑,心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将计就计,坐实了这个“罪名”。
方誉虽未直言,可这抹夹了两分娇羞三分坦然,意味深长的笑意,反比直接点头显得更加有冲击力,看得七宝脸更红了,义正言辞道:“总之……你要对咱们二当家负责!”
负责?当然得负责,亏得可是他好不好,那本被烧掉的小册子,丢掉的饭碗,这一笔笔帐他还没找那个女人好好清算呢!
心里有了注意,便不再与七宝闲谈,在心里思量应对之策。因是他这女婿上门的消息已经传了开来,途径处竟还有人尾随,目光毫不顾忌地盯着他,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
到了议事厅外,七宝让方誉在外头候着,自己进去通报。
秦大牛正和几个分舵主议事,七宝见人多,不敢声张,靠过去附耳禀报了情况,刚还言笑晏晏的秦大牛面色随之一沉,转身道:“今日咱们就议到这里,你们先回去吧。”
白老四才说到兴处,哪里收的住,想拉着秦大牛再说半晌,就见卿老三朝自己使眼色,察觉不对,立马噤声和众人一起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就迎面撞见靠墙而立的方誉,匆匆瞥见他手上的画像,顿时心如明镜,看来有好戏看了。
秦大牛坐在大厅正中的方木椅上,椅子两侧的把手上雕刻了两个狗头,他心下烦躁,屈指一敲,当即折了半个狗头。此时门被推开,便见一个面容丑陋,身姿清瘦的少年拎着两坛酒走进来,此人步伐沉稳,显然是有功底的,孤身前来,眉宇间竟无一丝惧色,倒是个不怕死的。秦大牛才腹诽,胆子倒是不小!下一秒眼前的人便身形一晃,给他跪了。
“岳父大人,贤婿来迟了,特意买了小酒来给您赔不是!”
这回轮到秦大牛坐不稳了,震惊道:“你刚叫我什么?”
“岳父大人!”方誉也不慌,声音甜甜地唤了一声!
“混账!”秦大牛暴怒,瞬间那半个狗头也“小命”不保,一咕噜滚到方誉跟前,转眼他的衣领已经被人揪起来,“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是我女婿了?”
方誉盯着近在迟尺的那张老脸,心道果然年纪大脑子不好使了,把“证据”呈上,口气依然不慌不乱:“岳父大人定是忙忘了,这告示写的明明白白,悬赏寻女婿,而画像上的人正是在下!”
秦大牛顿时一噎,若不写的客气点,对方能自投罗网吗,若是写个悬赏抓人,对方还不得直接跑路。秦大牛没耐心和他东掰西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老子就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做出有损我女儿清誉的事情来!”
方誉叹了口气:“想那日我与萌儿,携手逃离虎口,我高烧病重,亏得她贴身照顾。山洞严寒,干柴烈火,我俩就……”
后头的话还没道完,秦大牛的拳头已然蓄势待发,方誉紧闭双眼叫道:“但是我们是两情相悦的!”他感觉到对方的拳头再离他脸颊半寸之处停住,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继续说!”
方誉抬起头正视他,眼神那叫个真挚,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演技了!
“被关在红莲寨的那段时日,我们一起经历生死,患难与共,日久生情。可后来我得知了萌儿的身份,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和这样一个好姑娘在一起,我不过是个长得丑又穷酸的无名之辈,实在配不上她!可是岳父大人你知道吗,是你的那张告示给我继续下去的勇气!我想和她在一起,竭尽全力护她周全,给她最好的!”
一席话说下来,他大气都未喘,话本子看多了,果然还是有好处的,编起情话来简直绰绰有余。方誉心中得意,抬头看秦大牛的反应,竟发现那老头眼眶泛红。
秦大牛是什么人,粗狂硬汉,铁骨铮铮,绝了,他还把个大老爷们给说哭了?
秦大牛手中的力道骤然一松,放开方誉,坐到椅子上,就开始连连叹气。
倒是真的有些触景生情,当初他同她娘子也是经历重重阻碍才走到了一起,高门闺女下嫁一个穷乞丐,众人非议,他那时也想过要放弃,幸而坚守到了最后。
方誉见其动容,立马殷勤地,双手捧酒递过去。
秦大牛沉浸在往事的悲伤里,接过就往嘴里送,心中不快,喝的更是生猛,转眼半坛酒下肚,喉头腥辣无比,他其实不胜酒力,却又贪酒,此时已有些微醺,眸子都有些迷离。
抓着方誉的衣服,含糊道:“臭小子,你那番话倒是说到老子心里去了,老子敬你是条汉子!来喝!”
方誉笑着与他碰杯,顺水推舟道:“那我和萌儿的事……”
他呵呵跟着笑:“我倒也不是不同意,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当然希望她能嫁个如意郎君,但你虽然又丑又穷,功名也不及老子万分之一,好在态度够诚恳!”秦大牛晃着身子,打了个酒嗝,又拍拍他肩膀:“老子且问你,若是我把女儿下嫁给你,你定会对她好是不是?”
“那是自然!”方誉拍着胸脯,语气笃定。
“不会有婆媳问题?”
“不会,我是孤儿!只会宠她一个人!”
“菜你来买,饭你来做,孩子你来带?”
“自然……是我!”
“哈哈,特别好……最后一个问题,要是老子和萌儿同时掉到河里,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奶奶的!这都是些什么鬼问题!方誉要炸了!
“我怎么可能自救一个,萌儿是我共度余生之人,而岳父大人没有你,也不会有我的萌儿,我宁可自己死,也要让你们两个都活下去!”
老天爷,他真的快被这个老头给嫩死了!
秦大牛听了,鼓掌叫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方誉当然知道丐帮帮主必须是有家室的人才有资格继承,秦大牛才会急于给那女人办相亲大会,如今他搞定了这个老子,还怕那个小的不成。
秦可萌这几日被那两兄弟气的不轻,小的只会天天吵着要她买王八玩,大的每次与他谈及帮主之位之事,就跑去上吊,令人头疼至极。跑到庭院吹冷风,平复情绪时,就见几个弟子在角落谈笑风生,内容竟是帮主女婿上门之事?
帮主女婿?她不是一个都没瞧上吗?
何时平白无故跑出来的这么号人的,还敢明目张胆地上门来了!
秦可萌气急败坏地朝议事厅跑,刚至门口就闻到里面的酒气,进去一看,惊呆了,两个大老爷们竟坐在地上喝酒,勾肩搭背,气氛其乐融融,不知道的真以为是一家人。
定神一看,挨在老头边上,那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少年,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方誉。
满目震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誉没喝多,脑子是清醒的,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唇角的笑意邪邪的,因着身高的差距,俯身看她:“怎么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是不想见到我吗?”
半寸的距离,她能清晰看见他脸上的疤痕,却不知怎的,那勾人的嗓音却像是一把火,让秦可萌脸颊的温度上升,尴尬地后退一步。
“你不是烧成傻子了吗?怎么现在……”眼前的少年举手投足如同往昔,那有半点那日在洞中孩童天真痴傻的模样。
“傻子?”方誉觉得好笑:“我只是发烧,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一声声的娘亲如今还言犹在耳,还有那家伙对她所做的一切,秦可萌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听到对方耍无赖,更是怒不可遏:“方誉,没想到你这么能装?”
方誉有些莫名其妙,依然耐住性子:“其实发烧是旧疾,我从小便不能呆在女人多的地方,否则体温就会上升,那几日我烧的昏沉,清醒的时候已经被丢回了龙门镖局。”他承认这中间确实有一段记忆是缺失的,转念一想,忽而大惊,该不会他真的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对那女人做了什么吧?
“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他心中忐忑,面上不露怯,语气更是理直气壮的。
秦可萌想到那个吻,如鲠在喉,面色涨得通红,被他如此一问,反倒像是她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而方誉眼眸清澈,说辞无半点含糊,倒不像是在诓人。
罢了,不记得就不记得吧,就当是被猪啃了,做了一场噩梦。
秦可萌小声嘀咕着,也不接话。方誉便也以为她只是虚张声势,也没继续追问。
秦大牛喝的有点多,脑袋昏昏沉沉的,听到有人说话,撑着桌椅站起来,看清来人,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打招呼:“宝贝闺女,你来了呀!”
“这真是巧了!宝贝女婿也来了!”秦大牛抓起秦可萌的手,又抓住方誉,把两手交叠在一起,欢天喜地道:“闺女,女婿,你两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
秦大牛的这声“女婿”,让秦可萌混沌的大脑如遭雷劈,一下就清醒了。
敢情众人口中那个上门女婿就是方誉!
秦可萌打了个激灵,快速抽出手,嫌弃地在身上擦了擦:“老头你吃错药了吗?还是这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骤然拔高的声响让秦大牛耳朵生疼,醉酒的帮主大人老脸红通通的,憨态可掬,思维迟缓,半响才嘿嘿笑起来,摆摆手,指正道:“不是汤哦,是酒,女婿带来的!”语气带着几分小骄傲,心里喜滋滋的,怎么前面不觉得,现在真是越看越觉得这个上门女婿顺眼的狠呢,送的酒也好喝,酒瘾勾上来,有些欲罢不能,酒坛却空了。
方誉忙把自己的那坛给他,秦大牛笑的更欢了,连连道:“还是女婿好啊,女儿有啥用呢,平日里只会凶老子,还总给老子脸子看,女婿好啊……”受酒精驱使,满腹埋怨全倒了出来,如同受尽委屈的怨妇,逼逼叨叨个没完。
秦可萌面色青白相交,觉得对方拂了自己面子,又气又恼。
偏偏秦大牛的苦水没完没了,这样横插在中间,根本没法好好解决方誉这个麻烦。
而被秦大牛夸得天花乱坠,就差没吹出彩虹屁来的方誉,则是摆出一副“我可没逼你老子这么说,他就是要表扬我,你能拿我怎么样呢!”的神情。
方誉自是会察言观色的,哪怕是细微难辨的小动作都能尽收眼底,秦可萌不怒反笑,实属反常,预感不妙,在对方举起手臂的当口,已经退后一步。
哪知对方的目标竟不是自己,一个手劈落下,身旁的秦大牛竟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他眼睛瞪的浑圆,无法置信方才所见:“你也太狠了吧,连自己老子都敢下手!”
秦可萌并不理会,冷着脸把秦大牛拖到椅子上,安顿好后才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不在你的飞龙镖局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找茬,到底谁让你来的?”
“我哪敢找二当家的茬啊,还不是岳父大人有命,我又哪敢不来!”
话音才落,一卷纸书突然朝她抛了过去,她扬手一接,定神一看,呼吸都差点滞住,被上头的文字和画像气到发抖。原来秦大牛竟瞒着她偷偷搞了这出,顿觉心神俱疲,不愿再多费口舌,准备赶人:“我大人有大量,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你也不必当真,还有山洞的事……”她突然顿住,声音弱下去:“也不需要你负责,总之你快走吧!”
她心中有气,念在曾和眼前的少年患难与共过,压抑着没有发作,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让对方离开,这已是她最大的容忍限度。
站在门口的少女背对他,意图明显,方誉并未说话,沉默地走过去,在她面前定住。
少女抬头,迎上少年坚定灼亮的目光。
他道:“其实你可以当真的。”
“啊……”少女迷茫,不知怎么接话。
他敛眉浅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非要选出这么一个人来,或许我比他们更合适不是吗?至少我们曾一起经历生死,显然我是比他们更了解你的!”
心脏想被什么猛然撞击了一下,跳得极快,秦可萌的思绪乱成一团浆糊,好奇怪,这话怎么听起来有那么点像……告白?
少女脸颊红红,心头忐忑,陌生的无措感袭来,头不禁埋得更低了些。
平日里头满嘴老子,蛮横娇纵的母老虎,眼下竟像头惊慌失措的小鹿,怯生生地立着,神色还让人无端品出几分娇羞的意味来,方誉猛拍自己脑袋,心道话本子里头的话真是害人不浅啊!
秦可萌一时无言,想等对方打破沉默,见人久久不动,便想偷偷瞄一眼,霎时间双颊就被一双手狠狠揪住:“小丫头,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你得对我负责!我衣服里头藏着的小册子是不是你拿走的?”
这反转的有些大,秦可萌楞了好半会儿神,才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我拿来当柴火烧了!”她觉得自己没错,底气一足,瞪眼看他。
说完,脸上一痛,方誉下了重手,她甩掉对方的手怒道:“你干什么啊!”
“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那是我要送给明教教主的书信,就因为书信被你烧了,我被飞龙镖局赶了出来,不仅丢了差事,还被城中其他镖局封杀!还因为没钱交租,被地主赶了出来,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
秦可萌知此事她只要派人一查便知真假,方誉倒也没必要说谎诓她。共同经历几番生死波折,深知对方看着不要脸面,其实内里还是有几分骨气的,若不是真到了走投无路的绝境,怕是也不会哭着喊着跑来卖惨。一时对他倍感同情,语气不禁软了几分:“可我也是无意的呀,当时那般情况,咱们真的会被冻死!”
方誉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缺个如意郎君,我想你也看得明白,你家老子对我很是满意,咱两就做一年有名无实的假夫妻,各取所需,解决彼此的麻烦!我呢不仅能包吃住,解决温饱,还能顶着帮主夫婿的名号招摇过市,怎么看也算是个好差事,而你也能早日脱离相亲的苦海,何乐而不为呢!如此一来,也算是对我负责了,一年期满,两不相欠,如何?”
他伸出手掌看她,耐心等待。
秦可萌不得不承认,方誉的话可谓字字说到了点上,若真要找这么一个人,她确实是不错的选择,长得丑,全完不用顾虑什么日久生情,而且两人之前相处也已经熟知对方的性格脾气,反正是假夫妻,时期一到,就分道扬镳,对方都不怕,她怕什么!
她上前一步,击掌为盟,丐帮假夫妻组合正式成立。
秦大牛被秦可萌打晕后,就睡得贼香,没一会儿就呼噜震天。
秦可萌想起一事看向身旁的少年:“对了我都忘了问你,这老头你是如何搞定的?”
“可能得麻烦你陪我演场戏了!” 方誉走过去,附耳道:“我和他说你爱我爱的死去活来,非我不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