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原来是测试
陵生2017-12-22 18:043,143

  只见来人大约四十来往年岁,容貌端正秀丽,身着暗绿色绸子缇绣宫裙,披着小锦鼠坎肩,带着一丝威严和庄重的味道,大约是身处上位者都有的神态,她微微挑了挑眉,掩口而笑,裁云几乎是立刻低下头请安道:“臣妾苏裁云参见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后止住笑意,往上位走去,原来真的是太后。

  这个花忆安心中所想的太后有些差距,眼前的太后虽然也很严肃,不过多了些亲和近人,她对裁云招了招手,“你不记得哀家了么?”裁云想了想,荣熙太后,她忽而抬起头道:“臣妾想起来了,五年前的春宴上臣妾曾有幸见过太后娘娘一面。”

  荣熙太后微微一笑,“果然哀家想得没错,你到底是个单纯女儿家,入宫这么多月也没有一丝改变,当时春宴上哀家便与先皇说你很好,只不过当时你太过年幼,不过最后你还是来了哀家这里,到底是缘分。”裁云脸色一红,也不知道荣熙太后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贬自己,一时也不敢接话。

  荣熙太后对身边的藏痕道:“哀家就说这孩子单纯,现在还没听出来哀家的意思呢。”裁云连忙认错,“臣妾蠢钝,不太会说话,还请太后海涵,不要放在心上。”这下连藏痕都笑了起来,趣道:“逸娘娘真是很可爱呢,怪不得皇上如此喜欢。”这时候太后才解释道:“其实方才是哀家让藏痕去与你说早些进来,但哀家实际还在梳洗,一般有些心机的都会发现不对劲而离开,你却铁了心站在这儿,实在是让哀家看得可笑又可爱。”

  花忆安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惊讶,也没好意思说自己其实也察觉到了奇怪,只是觉得太后不至于害她一个小小芳仪,便没有多心,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原来太后是这个意思,臣妾愚钝了。”太后对她招了招手,示意过来坐,裁云便小心翼翼地坐太后下首。

  蕴影端了一杯香茗过去,裁云接过放在掌心并没有喝,而是眼观鼻,鼻观心,一时静默,太后倒不觉得没趣,笑着道:“想来宫中竟没有过你这样的美人,先帝时最美的是景妃,身姿窈窕,能歌善舞,人也和顺,只不过先帝去了她也跟着走了,但这景妃年轻之时也不及你,倒不是容貌的事,通身的气质便异于旁人,卿儿喜欢也是应当。”

  裁云红了脸,“臣妾哪里敢和景太妃比,皇上也不过是错爱罢了,裁云空有一副皮囊,其实比不上其他姐妹,太后实在抬举臣妾蒲柳之姿了。”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颇有深意地道:“哀家看着你很好,当年哀家也看着温书好,她便成了佑贵妃,看着千娇好,她也成了淑妃,哀家想着你也有这福分。”

  裁云原本以为太后是个不爱说话的老顽固,谁知道太后不仅不顽固,甚至还很和善,她有些开心,回答道:“臣妾知道自己没有那个福气,所以只要能够服侍好皇上,臣妾便已经很开心了,别的……再不想了。”

  太后望着裁云,眸色深沉,似笑非笑,“切莫妄自菲薄,你是什么样的人自己看不清楚,旁人却看得真切,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讶异旁人无缘无故的来害你,便是你自己没有找到自己的好处,旁人看见,妒忌你羡慕你,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

  裁云听了若有所思,低头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才道:“其实臣妾就是不明白这么个道理,所以才向皇上说想要静一段时间,但皇上偏偏不同意,幸而太后下旨让臣妾过来,否则臣妾可能这一辈子都过的云里雾里的,不知所云。”她有些感激地看向太后。

  “是王忠今日来送普渡经,哀家甚为讶异这为什么是手抄本,所以便多问了几句,谁知道是你家孩子的手笔,哀家瞧这字写的也好,背的也一字一字不落,便忽然想起你来,想来也只有苏温年那般的人能教出这样的好女儿。”

  裁云羞涩一笑,低着头不说话,太后便和善地问道:“想来你也是个喜欢读诗书的小女儿,怎么还会背这普渡经,要知道这可是很老的一卷书了,就算是时新的不一定有人能背得出来。”“因为家母也喜欢念经拜佛,年少时经常与她一同看这些经文,都觉得有趣,太后若是让我背时新的,我反而不知道该如何了。”裁云回忆着答道。

  太后感慨万千,与裁云又说了一会儿话,两人都觉得很是投机,太后才道:“你瞧瞧哀家这是什么记性,今天刚搬过来还没有收拾房屋,耽误你这么久,现下快去吧。”裁云乖乖起身道:“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说罢就要离开,太后却道:“每日大约我都是傍晚时分才开始念佛,大约两个时辰,你愿意过来陪着哀家便好,不愿意陪着也没有旁的说法,只是看你的心意便成了。”

  裁云听了这话乖乖起身离开,走进自己所住的侧殿才长舒了一口气,这里虽然比悠然宫要小一点,不过倒也清凉简朴,我适合静心修性,风色过来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他们问你什么了?惊出一头的汗…”

  裁云摇了摇头,微微挑眉,“说的话都是为我好的话,只不过是我自惊自怪罢了。对了,我们用的大件东西搬过来了吗?”风色点了点头,指了指裁云平时用来穿衣的全身镜,“已经送过来一两样了,估计再来几样便行了,又不是长住,也不用全部搬了。”

  花忆安既没有认同也没有否认,而是耸了耸肩,靠在美人塌上休息,开始思索今日太后告诉自己的那个道理,旁人陷害你,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你的美,而你自己却没有发现。那么自己每次被陷害也是因为这个吗?还有些不相信……

  到了傍晚,花忆安换上了一件绿底纱裙外披,里边是普通的淡黄色保暖绸缎,穿的很是朴素,便去了大殿的左侧内室等待太后,太后见裁云这么一身打扮,似笑非笑道:“我瞧着‘绿兮衣兮,绿衣黄里’,难不成你才来哀家这里一天不到,便开始想皇帝了?”裁云大惊失色,忙跪下道:“臣妾不敢,臣妾一时疏忽。”

  原来这诗经里竟有一篇绿衣,所写的就是悼念亡妻,自己这么穿虽然在礼法上没有失了规矩,但是难免会让人多心,见裁云如此诚恳地认错,太后也就不再追究,道:“罢了罢了,以后千万心里记着,你瞧瞧你来了多久,便让我寻出两次麻烦。”裁云一脸愧疚,原先她在宫里也算是有些手段的,可是到了太后这儿才知道她的所谓手段还是太过幼稚。

  太后无奈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去把这件衣服给换了,哀家看着烦心,今日也不必陪哀家念经了,明日再来,万不可轻易疏忽。”裁云心里苦闷,只觉得是自己太过蠢笨,才屡屡惹太后生气,发誓要更加谨慎小心。

  到了深夜,裁云依旧是辗转难眠,想起今日宁帝对自己冷淡的神情,还有太后无可奈何地对自己斥责,都让她觉得几乎有一座山压在身上一般,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悄悄起身行至外间窗前,打开窗户便有一股子凉风吹进来,只觉得天清地明,一时清爽了不少,微微舒了口气,谁知道过了不久竟开始簌簌地下雪,裁云激动地几乎要叫出来。

  自己似乎见证了在宫里第一年的冬雪,她有些雀跃,想起年少时下雪都会和苏之舟,顾乐,魏纤巧四人一同玩雪球,如今哥哥征战,魏纤巧嫁人,一时间物是人非,自己身边竟只剩下了顾乐一个人,她咬了咬唇,叹了口气。

  忽见地上飘过一张宣纸,落在门口万年松的盆栽上,裁云十分好奇,便走出殿去,拿过那张宣纸,上边模模糊糊写着四行小字,并看不大真切,裁云拿进房里,点了一盏灯,才看清楚上边分明写的是《梦微之》的后两句: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阿卫韩郎相次去,夜台茫昧得知不?

  笔调洒脱有力,却又不失天地钟灵毓秀之德,显然是女儿家的手笔,裁云第一个想起来的定然是皇后王钰素,只可惜王钰素笔调向来是大家风范,浑厚含蓄,苍劲青松,而这首诗的字迹却洒脱得紧,二者大相径庭。

  自己似乎在哪里看过,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首诗却很符合裁云如今的心境,她略加思索,提笔在下边添了两行小字:

  君入红尘情销魂,我与红墙白头吟。

  若兄阿巧相次去,楼阁深重忘故人。

  不觉已是涕泗横流,几欲哭出声来,倒不是她敏感多思,倒是这初雪太凉,一时间竟凉透了人心,她咬了咬牙,暗自将宣纸放回书桌上,预备明日送回去,自己则是擦了擦泪水,见众人依旧酣睡,心里才踏实,默默回到榻上合枕安眠,一夜无梦。

继续阅读:第六十一章:恰巧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盛世嫡女:一品皇后不可欺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