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情调温馨的法式餐厅,梦娜将精美的食物送到嘴里,微眯起猫样的眸子:“真好吃,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地道的法餐。”
林熠华喝了口咖啡:“陪了你两个小时了,要给我的重大发现呢?你到底有没有?”
梦娜一笑,终于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交给熠少:“凤梧山庄,西郊一处小型别墅区,开发了快十年了,卖的不怎么样,入住率极低,基本属于废弃状态。陈可儿在那里有一处房子,名字是她母亲的,她每周总会过去住一两天。”
视频很短,说话功夫就看完了。
林熠华抚了抚下巴:“三四天,就拍了这么个背影?”
“至少确定了陈可儿有个情人,而且他们定期幽会。”梦娜说,“凤梧山庄入住率太低,出入的人也太少,跟得太近了很容易被发现。”
“这个房子陈可儿是什么时候买的?”林熠华问。
“三年多了。”
“你说这个凤梧山庄建成有十来年了?”
梦娜点点头:“一共百十栋楼,就买出去十几栋房子。有的根本没入住,有的住了一段儿觉得离市区太远又没有配套,生活太不方便又搬了,现在住在那儿的更少。”
“也就是说,陈可儿买房的时候凤梧山庄已经是这样了,那么她就不可能是投资、自住也不是个很好的选择。她是特地远择了这样一个人少的地方,为的就是地点隐蔽,幽会方便。那么这个男人,一定有家室而且身份比较敏感。”林熠华点了点屏幕上男子模糊的背影,“藏得挺深,不过我会看到你的脸,很快。”
站起身,熠少向梦娜说:“我走了,你如果不回英国的话就继续调查,有进展第一时间通知我。”
梦娜抬手拉住林熠华的衣袖,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别走,我还买了电影票,一起看电影啊。”
熠少俯下身,将手臂搭在梦娜的椅背上,倾下绝世容颜,向她眨了眨眼:“下次吧,你现在查到的东西只够一次烛光晚餐这么多噢。”
梦娜沉醉在他的深深凤眸里,直至熠少的背影消失,才回过神来。
将手中的刀叉往桌上一扔,梦娜叫道:“什么嘛,才两个小时不到,人家用了三四天才拍到的……好像连账都没结,林熠华,你太不绅士了!”
伸手叫来侍者,梦娜兴致阑珊地道:“结帐。”
侍者向梦娜微微躬身,将手上的托盘伸到她面前,上面不是账单而是一张卡片:“那位先生已经结过了,这是他办的本店白金卡,以后您来这里就餐只要出示卡片就行了,可以任意消费。”
“好的,谢谢。”梦娜拿过卡片,幸福的笑意在脸上绽开。看来那个林,心里还是有我的嘛!
梦娜暗暗决定,再和SCT总部请两周的假,或者,可以更长点儿……
—— ——
顾曦妍被男子轻柔的语声唤醒,揉了揉了眼睛,顾曦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以及面前那张清俊的容颜:“到了么?”
“到了。”莫菲点点头。
“哦。”顾曦妍直起身,准备下车。
莫菲抢先一步,为她拉开车门。
下了车,顾曦妍游目四顾,脸上现出迷茫的神色,眼前这一幢楼,怎么那么像万锦集团总部“星光大厦”?
越看越像,好像,就是噢。
“看你睡熟了就没叫醒你,让小孙和你在车上呆着,学校我去问过了。许英杰是本人,这个是他学籍上的照片。”莫菲将手机递过来,上面是一张毕业照。莫菲用手指点了点其中一个人,那人很年轻、面容青涩,但看得出正是许英杰本人。
“我会把照片给林部长,我们先进去吧,你刚睡醒,外面凉。”莫菲说。
“哦。”顾曦妍点点头,脑子里还是有点儿发懵。
学校去过了,照片拿到了,身份证实了……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可是,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
莫菲是林部长请来帮忙的,自己这个“安防部”唯一的职员,却只是在车上睡了一觉。怎么觉得,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走到电梯处,莫菲按下电梯按钮。顾曦妍在他身后说:“莫部长,你先上去吧,我,有点儿事儿。”
莫菲点点头,也不多说多问,进入电梯。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听到门外女孩儿低低的声线:“那个,谢谢……”
—— ——
顾曦妍爬到十五楼已经是二十几分钟之后了,走进林部长办公室,见莫菲坐在林熠华对面。
看样子部长已经知道调查结果了,不必自己再汇报一次。
林熠华抬眼看了看秘书:“睡醒了?”
“我,那个……”顾曦妍低了低头。
大约是因为有“外人”在,林熠华并没借机再讥讽一下秘书的办事能力,只随口说了句:“我和莫部长有事儿谈,你先回自己那儿吧。”
“哦。”顾曦妍点点头,转身出去。
“如果没睡够,还可以继续睡一会儿。”林熠华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顾曦妍扯了扯嘴角,心里反倒踏实了一点儿,不找机会展示一下他的“刻薄”还真不像那个毒舌的林部长。
—— ——
“这样看来许英杰的嫌疑可以排除了。”莫菲说。
林熠华喝了口咖啡:“其实之前也基本可以排除,让她去就是想再确认一下,除此之外还想让她锻炼一下和人的交往能力,多走走会不那么胆小,多和人说说话也许不会那么口吃。”
莫菲看过来的目光带了几分笑意:“还真想把她当成秘书培养?”
“我在万锦呆不久,办完了找内奸的事儿再给集团搭个安全网的架子就走。”林熠华没提想让顾曦妍负责安防部的想法,以她现在的情况看离自己的要求还远,只能说有那个潜力而已,“所以我想乘我在的这段时间帮她改改那林黛玉一样的公主病,也算是日行一善。至少让她看上去正常一点儿,以后也能找个老公,把自己嫁出去。”
说到这儿林熠华不禁有点儿想笑,小蜗牛以后的老公,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预计会在万锦呆多久?”莫菲对蜗牛的婚事不太关心,他更想知道林熠华的打算。
“最好是一个月内搞掂,最多也不会超过两个月吧。每天上班这种日子我可受不了,而且呆的时间越久,有些人就会想得越多,很多事儿会找上来,烦。”
莫菲知道林熠华说的是他的哥哥姐姐,自从林熠华回来后芳总新总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似乎淡了不少,两方人马也不再草木皆兵,各方势力仿佛都在观望。万锦集团从未有过的沉静,这沉静中似乎又透着怪异。
林熠华的归来让新总芳总都有些措手不及,也让他们都小心慎重起来。
这种平静持续不了多久,两个人就会有所动作。或许是一起发力把林熠华逐出万锦,或者是拉拢林熠华加入自己的阵营,以期联手将另一方铲除。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林熠华不愿看到也不愿参与的。
这里的关键莫菲懂得,但却不愿多说。
点了点头,莫菲说:“一个到两个月,应该足够了。机密安防系统,把你经手过的那些企业的做法拿一些适合国内情况的,做个组合,就够严密够先进了。重点是要找到可以实施方案的人选,这个暂时急不来。至于抓内奸,当年你抓我也不过用了半年,一个小毛贼用不上两个月,如果动用商业狙击联盟的关系,应该一个月都用不到。”
林熠华修长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叩了叩:“除了几个好朋友私下帮忙,我不能动用联盟资源。我,已经不是联盟成员了。”
“有个问题一直想你,为什么离开SCT?阻止商业犯罪不一直都是你的理想吗?而且联盟里的那些老头儿对你都很看好,说你是联盟近十年最强大脑,甚至有传言你会在五年内进入元老会。据我所知,除了创建联盟的那几个老头儿,可还没有人有这个资格。”
林熠华看了莫菲一会儿,说:“三年前,你在破坏威廉姆斯家族继承人继位时被我抓获,但是后来,我放了你。”
莫菲点点头。
“你,包括很多人认为我和元老会的矛盾因此而起,他们指责我,说我是个感情用事没有原则的人。”
莫菲再点点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这样认为,林熠华放走了一个代号“暗夜”的国际商业间谍,也就是莫菲本人。因此受到了SCT元老会的指责,乃至影响了他在SCT的发展。
林熠华垂下眼帘,看向手中的咖啡杯:“你以为我是联盟里唯一一个放过商业间谍的人?只有我放过你?”
莫菲看着他,没有说话。
“一年内,短短一年内,我就发现联盟放走过七个商业案犯,其中包括臭名昭著的‘章鱼’的一条触角。而做这些决策的,就是元老会。”
“为什么?”莫菲不解。
“我也这样问过,老头子回了我一句中国俗话‘水至清则无鱼’。”林熠华的眼中透出几分失落,几分无奈。
莫菲的唇角带出几分冷笑:“不错,商业间谍,尤其是那些顶级商业间谍都被打击光了,哪还会有人出大价钱给联盟做防御,出大价格雇佣专业安防?每年不出几起大案那些企业又怎么会草木皆兵,未雨绸缪?联盟,也是企业,目的就是赚钱。不给费用,那些企业在他们眼前被偷光了也没人会管。”
林熠华身子向后一靠,倚在椅背上:“说白了,生意而已。”
莫菲点点头:“道不同不为谋,所以你选择了退出。”
林熠华没说话,凤眸里却现出黯然的神色,想起初入联盟时的壮志、想起和伙伴们的狙击行动,现在的胸膛里还是有股热热的感觉,只是这感觉早已不如当初时那样澎湃。
莫菲看了看林熠华:“其实,你挺适合当警察的。”
林熠华笑了,用手拨了拨额前的发丝:“警察?你见过这么帅的警察么?”
莫菲第一次对林熠华的自夸没有提出疑议,挑了挑嘴角也笑了。
“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莫菲说。
“好,今天的事儿,谢了。”林熠华起身送莫菲。
“不谢,请我吃饭就行,听说恒阳有家餐厅请了米其林大厨,味道超好。”莫菲会拒绝熠少送他车,对昂贵的礼物也不太上心,但却永远拒绝不了美食的诱惑。
见熠少点了头,莫菲又双目闪闪地问:“那今天就去?”
“今天不行,我晚上有事。”林熠华说。
“嗯。”莫菲闷闷地点了点头。
—— ——
两人刚刚走出林部长办公室,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喷嚏声。
顾曦妍看着推门而出的两个男人,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走到走廊上,莫菲对林熠华说:“你那只蜗牛只穿了件白衬衫就出门了,在车上又睡了一觉,可能有点着凉。你回去看看她需不需要吃点药看看医生。”
“她感冒关我什么事儿?我又不是她保姆!”熠少说。
—— ——
送走莫菲一刻钟后,顾曦妍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里面传来林熠华的声音:“病了就早点儿回去休息,该吃药吃药该看医生看医生,病好了再来上班……”
顾曦妍的心里刚刚有些许感动升上来,却又听到他说:“省得传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