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秦昭昭与张捕头分别造访了各家孩子的府上。
“你叫？”
“小允。”
“嗯，小允是吧。你昨夜出府的事情一点也不记得了吗？”她问。
孩子摇头。
妇人担忧的不知如何是好，便道：“我也问过了，他就是想不起来。这该怎么好，我家孩子，不是得了什么梦游症吧。”
“不会。昨夜出府的孩子，少说有十来位。他们皆是受了琴声的蛊惑，失去意识才出了府的。”
“琴声？这昨夜迷迷糊糊的，我也听到了。怎么就不像小允那样？”妇人很奇怪。
秦昭昭想，这正是问题的所在。
她问：“不知小允夜里，是否是与你们夫妻二人睡同一房？”
“不是的。小允都九岁了，他是单独睡一房的。”
“那孩子的房间可否带我前去看看？”
“民妇这就带大人过去。”妇人说道。
到了孩子的房内，秦昭昭便闻到一股奇异的芳香。
她问：“为何这么香？”
妇人想了想，从孩子的枕头下拿出一个香囊来，道：“就是这个香囊传出来的。大人觉得这香有什么古怪吗？”
秦昭昭哪是什么大人，她拿过那香囊仔细闻了闻。
“这是从哪儿来的？”她皱了皱眉。
妇人说：“是昨日在街上，有人摆摊，免费送这平安香囊，说戴着可以驱邪的。还可香气怡人。奇怪的是，说只对孩子有效。民妇便将这香囊放到小允的枕下了。”
“这简直荒谬至极。一个香囊而已，怎会有驱邪之效？问题，怕就是出在这个香囊上了。”秦昭昭道。
“那，那怎么办？”妇人有些惊慌失措。
“送这香囊的摊贩，在哪个位置摆？”
“就在那西街口。走过去便看到了。”
“老张。”秦昭昭唤。
张捕头点头道：“我这就带着人过去看看。”
她将香囊收好，叮嘱道：“将房内都通风，将此香气排出。暂还不知这用的是什么香料，会不会对孩子有害。”
妇人惊道：“民妇真是糊涂。深知那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也是一时被迷了心障。这便将此香气排出去。”
秦昭昭道：“看好孩子。”
“多谢大人。”
**
走访了各家各户，秦昭昭都发现一个同样的特征。
那便是孩子都是与大人分房睡的。
他们的枕下都有一个这样的香囊。
果然是这香囊搞的鬼。
看来，从中作祟之人，早先便打探好了这些人家的孩子情况。
只是让她十分费解的是，这些孩子，要去哪儿？
张捕头赶来道：“大小姐，我们在西街口找了又找，没有发现送香囊的摊贩。打听了下周围，说从昨日送完了香囊，人就走了。再也没来过。大小姐，你说这可不可疑，好似有意似的。”
“本来就是。”她说道：“你多派几个人守在昨日孩子们夜游的地方，有什么情况便立马来报。”
“是。”
秦昭昭紧跟着去了城中的香粉铺子。
沈卿远屁颠屁颠的跟来，道：“昭昭，你想在这香粉铺子里打听？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总要试试。”
她方走进去，掌柜的便来迎道：“客官，来买香粉的？”
一声落下，香囊稳稳的放在桌上。
掌柜很是不解，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秦昭昭道：“劳烦掌柜的看看，这里头都有些什么香料。”
“这不是我家的，不好意思，不看。”
掌柜继续拨着算盘，无视她。
沈卿远怒，上前便揪住了他的衣襟，道：“睁大你的狗眼给我好好看看，这来的人是谁。”
“是，是谁啊……”
“京兆尹的……的女捕头！我们是来办案的。你敢不服从？”他话锋急转。
掌柜见秦昭昭拿出令牌来，便吓得连忙道：“小的有眼无珠，没能认出捕头大人来。该死，该死。”
“恕你无罪。”秦昭昭指了指，说道：“将此香囊中的香料细细盘算与我听。”
“好好。”他拆开香囊，拿过一张手帕来，将香囊里的香料抖了抖出来。
只有一料。
他很是奇怪，道：“这个，恕小人无知。从未见过这等香料，还只有一料。”
“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啊？”沈卿远喝道。
掌柜求饶道：“是真的不知啊。”
秦昭昭捻起，递给他道：“掌柜的，你再闻闻看。”
于是，他便凑到鼻间闻了闻，道：“这个香料，很是特别。闻了竟让人有种安宁静气之感……”
说着，掌柜的似游离了一般。
沈卿远将他摇醒道：“这到底是什么怪料？还能蛊惑人。”
“这，这小人真的不知。捕头大人，二位不如上别处再问问去。”
秦昭昭见此，蹙了蹙眉，拿回了香囊。
“昭昭，咱们还得去下一个香粉铺子啊？”
“嗯。挨个找吧，总有认得的。”
沈卿远很纳闷。
二人便又找了几家，皆道不知。
“请问，这城中还有那家香粉铺子？”
“昭昭，我想起来了。那个小巷子里头，有家老铺子的。”
“哪个小巷子？”
……
“就是这里了。”沈卿远停住。
秦昭昭见此地僻壤，少无人量。
她怀疑，这里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老太婆。”他嚷道。
一个香粉婆子走了出来，问道：“谁喊我老太婆？”
沈卿远道：“是我。”
婆子瞧了两瞧来人，便问道：“二位是想来订香粉的？”
秦昭昭拿出香囊来，道：“是来请婆婆认一认这香粉的。”
香粉婆子一看那香囊，脸色就变了变，眼神四窜，摆着手道：“不认。”
“请婆婆配合。”她将京兆尹令牌示出。
“衙门里的人，怎么会找上我们这里来？”
“你这婆子，好生啰嗦。让你认你就认，哪儿来那么多话？”沈卿远不耐烦道。
香粉婆子道：“我不认得这香料。这香囊，也没瞧过。不认得。”
秦昭昭古怪道：“我还没有问婆婆什么，婆婆何来如此？”
这时，她忽嗅了嗅，闻到了同样的芳香，正是从香粉婆子身上传来的。
沈卿远见此，便也凑过去闻了闻，道：“好你个婆子，不老实！这香粉就是从你这来的，你据口不言，是何居心？阻挠京兆尹办事，信不信把你抓回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