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粉婆子见瞒不过去了,便背对着他们走了几步,模样像是在纠结该不该说。
“婆婆,有什么你尽管说,不必顾虑。”
“我,这……”
婆子坐了下来,叹了口气。
秦昭昭见她似乎是有难言之隐,便道:“婆婆不必担心,若有什么需要的,婆婆尽管来京兆尹寻我,方可得到庇护。”
听她如此说,香粉婆子便道:“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那婆子我便就将那实情告知吧。”
“你这婆子,急死人了,倒是快说呀。”沈卿远耐不住性子道。
“这位公子,你不要急。”
婆子陷入了回忆,道:“那日,有位看起来像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进了我这香粉铺子。我正在配着香料。见他来此,便问他是不是想要订些香粉。但他却带了一包诸多的香料过来,我那时不知他是何意。”
“那中年男子,生得如何模样?”秦昭昭问。
“普普通通的。年纪大了,便没什么记性了。”
“那他有什么特征呢?”
“倒是没注意到。”婆子如实道。
“婆婆你继续。”
香粉婆婆接着说道:“他带来了很多的香料,让我将这些香料分别装到香囊里头。香囊,便是我这里的。”
“真奇怪。没听过有人自己带香料来的。为什么?”沈卿远不解。
“我也不明白。但他放下许多的银两,让我什么都别问。只管将这些香粉逐一的装进香囊里即可。这香囊,也是我这里的。”
香粉婆婆说罢,便拿了出来一模一样的。
秦昭昭比对一下,果真不二。
“您继续。”
“后来我发现这香料闻起来古怪的很,我也未曾见过。或许是从西域传来的吧,那儿的香料诸多,各式各样古怪的都有。这味道,我闻着实在头晕,那几日都晕乎乎的,总想睡觉。”香粉婆婆道。
她便一边装的时候一边拿着东西捂着鼻子。
“然后呢?”沈卿远迫不及待问道。
“我装好后,又等了两日。雇主便来了拿了走。我也不敢多问。”
香粉婆婆现在想来,都觉得十分古怪。
但当时见那人面上凶恶,她不敢多惹事,便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却不想,今日便被衙门的人找上门来了。
婆子本不愿道出实情的,但见此女捕快如此执着,又承诺会让衙门庇护她,便才肯开金口。
“就没了?”沈卿远问。
“没了。这些,都是如实告诉你们的。”
香粉婆婆没有隐瞒什么。
“我知道了,谢谢你婆婆。”秦昭昭起身。
“这就走了吗?”
“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既然婆婆没有什么再说的了。我们便回衙门复命了。”
“等下姑娘。”香粉婆婆道:“婆子我可以为姑娘留意。只要我看到那雇主的脸,就一定能认得出他来。”
婆子深知此人一定是用香料去迷惑人,做了什么坏事情。
她现在只想将功补过,但愿不要害了人。
“多谢婆婆。”
秦昭昭走后,沈卿远问道:“为什么不将这婆子带回衙门细细问审?”
“没有这个必要。此行已经很有收获了。”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找到那神秘人?”
“暂且等待机会吧。若他执意要躲,即便掘地三尺,我们也是很难找到她。”
沈卿远点了点头,道:“好。”
秦昭昭走着,忽折回了去。
“昭昭,怎么了?”他十分费解的问他。
“我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又回到了香粉铺子。
正好,那香粉婆婆也正准备出来寻她,两人险些撞上。
“婆婆没事吧?”
“没事姑娘。婆子我想起了一件事。”
只见那婆子拿出一个钱袋子来,说道:“这是那雇主当日留下来的银两。不知能否对姑娘有用。”
秦昭昭面上喜悦道:“婆婆当知我意,我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折回询问。”
如果是很多银两,势必会早先准备,随身携带在钱袋中,给钱时便不会将银两拿出,拿回钱袋子。
“能帮到姑娘就好了。”婆子说道。
回去的路上,沈卿远看着钱袋子道:“昭昭,这有什么好打探的?不就一个钱袋子么。”
“我想验证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
“夜公子。你看看。”秦昭昭递给了他。
夜萧的眼神闪了闪,道:“这是百里巫的。秦姑娘怎么会……?”
“那雇主就是百里巫本人无疑了。”
她便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与他。
“夜某很熟悉他。这正是他所随身携带的钱袋子。”夜萧笃定道。
“夜公子想想,可有什么法子将百里巫引出来?或者,他有什么把柄软肋?”
秦昭昭只要确认事情的前后都是百里巫一人所为,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既已锁定了目标,之后便是将此人揪出来即可。
“我与他交恶一载。夜某亦想知道他的把柄。”
“那我再想想有什么办法。若百里巫下回再露脸,就劳烦夜公子了。”
“抱歉秦姑娘。事情本是因我的玉珏而起,却不想给秦姑娘添了麻烦。此事,夜某一定会协助秦姑娘,早日了结。”
夜萧与百里巫之间,整整斗了一载,早该有所了断了。
“夜公子,别这么说。到底是我弄丢的这块玉珏,如果不是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秦昭昭自责道。
“百里巫已现身京城,他的预谋定是早先计划好的。这不怪秦姑娘。”
“夜公子,我不明白。如果百里巫是冲着这块玉珏来的,那他又为何窃取了郡主的玉珏呢?难道他是想制造更多的阻碍,为他的计划所铺路吗?可,我连他的计划是什么也不知。”
“秦姑娘。冷静一些。”夜萧见她眉头深锁,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愁思中。
秦昭昭尝试让自己平定下来,道:“我先回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