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并不在意,像是早已习惯了一般。
沈卿远也偏过头去,没有再与她抬杠下去。
“秦姑娘。方才夜某走进衙门。正见姑娘眉头深锁,可是在为何事所扰?”
夜萧声音清朗。
秦昭昭一一为几人倒了茶水,说道:“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接到了太傅大人的邀帖,想让我们于庚辰日去赴宴。”
“庚辰日……那便也不久了。不知,是赴的什么宴呢?”
“太傅大人的嫡子娶亲。沈大人他也在受邀之列。”
秦昭昭说着,瞥了眼沈卿远。
“我爹去,那我肯定就要去的。这邀帖,邀的自是一家子。太傅大人如此客气,想必城中各大权贵人士也会来。”
“如此,有何扰?”夜萧淡淡问道。
“本来我想着,我们过去总要去送礼的,空手是不合礼数的。但还是我想的太过于简单了,照沈卿远说的,光是里头的繁缛末节,就让人很是头疼了。所以,我是不知道要准备什么礼了,也帮不到我爹了,还是让我爹去准备吧。”
秦昭昭想想,端了杯水饮了口。
夜萧正了正色道:“秦大人,近日很是繁忙?”
“嗯。夜公子你看,衙门里的人。整日忙来忙去的,就我在这儿清闲。我爹虽给我交代了些任务,但是都是些小活计,三两下便完成了。这空闲下来,也就只能空闲了。我是一点儿也帮不上忙。”
他失笑一声,道:“原来秦姑娘是为了这个所困扰。”
沈卿远漫不经心道:“充其量,昭昭就是闲的没事干。你说,你没事就尽管来找我们聊聊天什么的,不也挺好的。再说了,你不去捣乱就已经很谢天谢地了。还想帮什么忙呢。”
秦昭昭盯着他,满脸写着不高兴。
“秦姑娘。若在衙门里待得烦闷,不如出去走走。如何?”夜萧提醒。
“嗯……”
她迟疑一会儿,道:“那好。我们就出去走走”
沈卿远见她一下来了兴致,便问道:“要不要与你爹去请示下?”
“不必了吧。我跟老张说声就行。”秦昭昭满不在意道。
张捕头正有事经过。
“老张,我出去下。晚些回来。若我爹问起了,你就说我出去散了散心,很快便回来。”
秦昭昭朝着人背影道着。蓦地,便随几人一道出了衙门。
“大……”
张捕头想了想,还是没喊。
他瞧着人儿轻快的出了衙门,摇了摇头,只好作罢。
也罢,大小姐都憋在府上那么久了,有一些事情,也不能让她帮忙,就让她出去散散吧。
——
街市上人头攒动,这时候摊贩的小铺最是赚钱。
年关,家家户户都要购置上一大批年货储存。
有个些的已经出了城,回去了乡下。
“哎~卖炮竹勒,来买炮竹哦。”
“我跟你们说呀,这个咱们民间呀,是有年兽这个迷信的。”
小摊贩说得神乎其乎。
来买炮竹的百姓,就想想听听他能说些什么。
“传闻这个年兽,是无恶不作,长相非常可怖的恶兽啊。它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但唯独,就有一样东西呀。嘿,能降地住它。”
“……不就是炮竹嘛。我们也知道的。”
“嘿嘿。”
“来吧,买个这一条的。再来个两条。”
“哎,好叻。”
秦昭昭等人经过,听了去。
“秦姑娘。可信年兽一说?”夜萧淡淡启声。
她沉吟,道:“传说而已,谈不上什么信不信的。只是自小便知,每逢年间都要放炮竹。衙门里的人都说,那是为了驱赶年兽放的。但年过一年,鲜少有人是真正为吓跑年兽而放。不过是图个热闹,图个喜庆,过年氛围罢了。”
沈卿远笑她,说道:“昭昭。你还真信啊。”
她鼓了鼓腮帮子道:“那会儿还小,当然什么都不懂了。”
阿瑶忽然道:“传说又是怎么来的呢?既有传说,指不定,曾有过呢?”
她一脸正经。
秦昭昭愣了下,道:“阿瑶姑娘,你这话说得好。”
“哈哈,你这女人,真的信啊哈哈哈,怎么可能呢。不可能有的啊。”沈卿远无尽的嘲笑她。
阿瑶冷了张脸,黑沉沉的不语。
“我只在逢年宴会上,有人舞作年兽时见过。但谁都知道那是假的。”
“嗯,就你知道的多。”秦昭昭睨了他一眼。
沈卿远耸了耸肩。
“不过,出来一趟浑身都轻松了。还是人多热闹的地方有人间烟火气呀。”
她伸了伸懒腰。
夜萧轻笑了声。
秦昭昭立马意识到自己举止不妥,面色红了红,连忙摆正身姿走着。
“哎。”
走着走着,她忽然好奇道:“不知太傅大人的嫡子,所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沈卿远想了想,道:“那当然不是什么王亲贵侯的嫡女,便是身份显贵的前朝之女了。”
“何以见得?”
“换做是你。你作为堂堂的京兆尹之女,愿意嫁给一个没有身份的散人新郎官么?”他反问。
秦昭昭没有做声。
“同理。左太傅之子娶的新娘子,身份地位怕也不会低。毕竟,官场上,有几个是真心爱慕的。不是为了联姻,便是为了门当户对。”
沈卿远倒是说了一番道理话。
“真惨。若是我,我才不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呢。”秦昭昭无心道。
他一时语塞,什么也没说。
“那秦姑娘,中意的男子,应是怎样的?”夜萧忽然问道。
她极认真的想了会儿,以手指盘算着道:“沉稳些的,不要不正经。还有,对我好的,对我爹也好的。再是,再是……”
秦昭昭思索着,暂时也想不到了,便道:“就这样了。”
阿瑶的神色变了变,她说的,怎么与公子如此相仿?
光是沉稳,公子最大的特点,便是为人冷静沉着。
夜萧笑了笑,不多言。
“这有什么好的,整日跟个闷葫芦似的。我倒是觉得,不正经的那才是最好呢。最少,能让你开心不是。”
沈卿远竭力的暗示着什么。
秦昭昭古怪道:“你这么激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