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道：“是。我一直在府上安心养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老奴可以证明。”老管家道。
“你证明，可不管用。他是你们家主子。”捕快道。
秦昭昭眼尖的瞥见家丁里头，一年纪轻轻的小厮，有些仓皇无措。
“我，我们都能证明。”家丁道。
唯有那小厮未开口，一张脸有些憋，似乎是在抉择着什么。
“大小姐。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张捕头皱眉。
秦昭昭与他私语，道：“瞧见那人里头个子最小，瘦瘦的小厮了么。过会儿，你把他单独带去一边，好好问问。我觉着，他很有话说。”
“好。”
这个时候，心莲忽的猛然推开顾青，自己朝着池中跳了下去。
只听得“噗通”一声，溅起一池的水花来。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几人站在原地发愣。
秦昭昭首先反应过来，道：“快！谁会游水，快去救她！”
带来的捕快里，有人欲要跳下去。
紧接着又一声水花四起，顾青跳了下去。
“你也跳下去。”秦昭昭对着捕快使了个眼色。
捕快了然，跳进了池水中。
没多久，顾青捞着人上来，将心莲躺平在地上。
顾元焦急的过来喊道：“心莲，心莲你好傻啊，你为什么要跳进池子里啊！”
“快传郎中！”
有郎中急匆匆的来到府上，几人将心莲搬进了里屋，好生照料。
顾青走了出来，道：“姑娘。不若你们改日再来。心莲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我要守在她的身边，照顾着。”
秦昭昭见此，迟疑道：“既如此，大公子好生照顾心莲姑娘。那我们，就先走了。”
“大小姐……”张捕头不解。
“别说了，我自有分寸。”她低声道。
在此之前，秦昭昭回头望了望，顾青已经进了里屋。
先前那跳进池中的捕快，悄然的上来，摸了把脸，脸色十分慌张的过来道：“大小姐。池子里有东西。”
“果不其然。”
“老张，你还记得我先前吩咐你的么。将那小厮叫来，我要审讯。还有，多派几个弟兄，将整个顾府看守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秦昭昭命令。
“明白。”张捕头立马去找人。
“你看到了什么东西？”她问捕快。
“一个大麻袋一样的玩意儿，不知是装着什么。感觉挺大的。沉在池底里。”捕快道。
秦昭昭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守在府外吧。”
没多久，张捕头带着小厮过来，推着他道：“快点。”
几人来到了偏僻之地，方便说话。
“我问你。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们家公子，近日来到底有没有出过府。”
秦昭昭看面前的小厮年纪轻轻，不过十六模样。
小厮嗓音正值变声之期，操着公鸭嗓道：“我，我们公子。近日未曾出去过。”
“你是新来府上的吧？多大了。”
“是，是半月前来的。今年十六。”
秦昭昭看人很准。
“小小年纪就来府上做工了，想必家境不大宽裕吧。父母可健在，可有兄弟姊妹？”
小厮老实道：“父母健在，有一弟，一妹。”
秦昭昭忽对张捕头伸手。
张捕头不解。
“银子啊。”
“噢，噢。”
他从身上拿出了一钱袋子，递给了她。
秦昭昭转而将钱袋子交给了小厮，道：“这只是部分的酬劳。若你实话实说，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还会给你这样的，三倍。”
小厮连忙要还，道：“我，我什么都说了。没有骗你。”
“你就是在骗我。你撒谎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心虚的很。面上流汗，嘴也不利索。你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秦昭昭一针见血，道出了小厮的内心。
小厮沉默。
“你知道我们是谁吧。如果，你不想让自己出现在衙门里，让你的父母与兄弟姊妹担心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所看到的听见的，都交待了。我还会给你这实话实说的酬劳，以作奖励，并答应保你平安。”
秦昭昭凝着小厮。
小厮的脸急的通红，一番抉择之下，闭了闭眼，道：“我说。”
她等着他的下文。
“大公子，与二公子。近日夜里头，都出去过。我只当是什么也没未瞧见。不知他们出府做什么。但，但大公子与二公子的品性，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小厮怎么也不相信。
秦昭昭叹了声，望天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人心隔肚皮，你又怎么能知道呢？”
“这……”
“既然没做什么亏心事，又为什么要欺骗衙门？顾大公子与顾二公子这一唱一和，也是有意思的很。”
小厮默然。
“心莲姑娘也是好手段哪。不惜作践自己的身子，也要维护顾大公子。”
秦昭昭失笑。
张捕头问，“那大小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将顾府包围起来。严守着。再静观其变。心莲姑娘不是病着呢么，我要看看，顾大公子，今夜能按捺的住么。”
“大小姐这是想……”
“嗯。对了，池子里的东西。暂且别捞上来，我知道是什么了。”
秦昭昭的眼神锋芒一瞬。
张捕头骇然，道：“莫不是……”
——
夜里。
衙门的人燃着火把，看守在顾府外。
里屋内。
“青哥，趁着今夜，你快走。不用管我！”心莲推着他道。
顾青扶住她，说道：“我不能走。”
“不行，你必须得走。你不走，只能留下来等死。我不能看着你去死！”心莲满面泪水。
“你听我说心莲，我已有了一计。那京兆尹的女捕快是绝对不会察觉到可疑的。”
顾青早有打算。
心莲问道：“是什么……？危险吗？”
“怕是，要牺牲些。”
“你要做什么？！”她惊恐。
顾青扶着她，坐在床榻上，道：“只有做得更真些，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不会死的。只是，免不得要受点皮肉之苦。”
心莲与他相拥，道：“青哥。我好怕。”
“别怕，心莲。有我在这里，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顾青说着，眼神透露出一丝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