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捕头问道：“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秦简一时难以决策。
大理寺卿夜大人道：“不如暂且关进牢房。”
“夜大人所说有理。来人，将此凶犯关进牢中。”
秦昭昭看着那浑身是血的杜陨朝着自己，正无力的抓着什么。
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难以猜测。
张捕头宽慰道：“此人怕是失心疯了。大小姐，今日劳累半日了。回房歇息吧。”
秦昭昭点了点头。
“对了，沈公子那边？”
“沈卿远已经回府，与沈大人报平安了。”
她说此话的时候语气都是虚浮的。
杜陨被捕快们抬起要架走。
他还回过头来，对着她喊道：“婉儿！婉儿不要走，不要走。”
秦昭昭的心情无法平复，不明白，为何凶手对着她叫一个女子的名字？
婉儿，这个婉儿，又是谁呢？
她怀揣着疑虑，回到了房内。
一会儿后，秦简与张捕头来到房中。
见她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昭昭。”
秦昭昭没有应声，出神的想着。
“大小姐？”
她回过神来，见到两人，站了起身道：“爹。有事吗？”
秦简坐下，说道：“爹见你脸色不大好，来看看你。”
“没事的。”她摇了摇头。
张捕头愤愤不平道：“那个该死的杜陨，证据确凿，都被我们当场抓获了。还不说实话，不承认自己杀了人。且，还，还对大小姐不敬，实在是太可气了！”
秦昭昭宽慰道：“没事的。那凶犯，一定是因剧痛而幻觉所致。我在猜想，他口中所说的婉儿，会是何人？又为什么，会把我错当成此女呢？难道，我与这婉儿，面貌很是相像……”
秦简道：“有这个可能。”
“爹，可有请医官为其医治？我看他那样，怕是还没道出杀人实情，便撑不下去了。”
“大人已经请了。”张捕头道：“不过，究竟是哪位侠士出手相助的呢？”
若非是这位蒙面大侠，他们还不能这般迅速的抓住凶手。
秦昭昭说道：“看身形。与夜公子不二。”
“夜萧夜公子？”张捕头问。
“嗯。”
秦简顿了顿，道：“你所说的，这位夜公子。已许久未见到他人，他现在人何在？”
“这个……我也不知。但是，夜公子所在的客栈，我倒是晓得。只是夜公子近日如同消失了一般……为何他今日会出手相助呢？他在暗暗帮助我们吗？为什么不亮身于众呢。”
秦昭昭想，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
她脑中闪现出一个先前曾猜测过的想法。
张捕头道：“客栈在哪儿？不如我命人去邀请夜公子过来。此番他是帮了我们衙门一个大忙了，大人也有意设宴款待他。”
“这样打搅，会不会不太好啊？”她问道。
秦简道：“夜公子屡屡相帮。这宴，是要请的。”
秦昭昭道：“那不如等案子彻底了结了再说吧。现下，那杜陨还没招，我总心中难安。”
“是啊。”张捕头道：“都现场抓了个现行了，还不肯将作案实情相告。有什么法子呢？”
“我看他是个硬骨头，那些大刑，对他也无用。”秦昭昭担忧道。
秦简起身。
“爹，要去哪儿？”
“去牢中。”
“我也去。”
——
杜陨背对着他们，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发，披头散发的垂着头。
牢中有老鼠溜过，衙役问道：“大人，要不要开牢门？”
秦简抬手不必。
衙役说：“他就这样一声不响的，保持这个姿势许久了。也不知，他这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秦昭昭冷哼，她看未必。
或许，他正是装疯卖傻呢。
张捕头道：“这样下去，怕也是问不出来什么。”
秦简走出了大牢，秦昭昭道：“爹。既然这杜陨已经捉拿归案，那这底细，就好查的多了。”
“大小姐此言有理。我这便去搜罗。”张捕头道。
“沈公子如何，他可有受伤？”
“爹，沈卿远好着呢。这次，也多亏有他了。”秦昭昭搀着秦简的胳膊走着。
“本官，欠了沈大人一个人情。”
“欠就欠吧。下回再寻个机会还啦。”
秦简点首。
**
夜里。
秦昭昭悄悄的进了牢内，只有一衙役。
“大小姐，你怎……”
“嘘。”她道：“我就想来问些话，问完就走。你别声张，也别跟我爹说我来过。”
“这，大小姐你这让小人真是难做。”衙役为难道。
秦昭昭小声道：“我保证，就一小会儿。现在深更半夜的，没人来的。”
“……那，好吧。就一会会儿，一会会儿啊。”
“哎呀知道了。”
她来到关押杜陨的牢前，见他正闭着目休想，但看上去便是未睡去的样子。
秦昭昭没有想好如何起个头。
杜陨睁开眼，看见了人，震惊的连忙爬了过来，道：“婉儿，婉儿！”
她害怕的后退两步，稳住心神道：“你认错了。我不是什么婉儿。但你所说的这个婉儿，到底是谁？我与她，是否很是相像？”
杜陨又坐了回去，一声不吭。
“现在你已经是插翅难飞了。你所做过的罪行，皆有证据。现在证据确凿，你又是当场被抓了个现行。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只要你说出实情，我便会向京兆尹大人开恩，减免你一些痛苦。”
见他不语，秦昭昭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人。又为什么，要杀那五个人。”
“左钲。”她走了几步，看着他，道：“刘盛。”
“还有张泗、明姨、马勇。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他们。你与他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深仇大恨？”
“你与那口中心心念念的婉儿，又是何等关系？她，又是何人。这些，你都要从实招来。”
秦昭昭停住。
杜陨冷笑了声，链子拷着，他却看向牢窗，说道：“我没有杀人。”
“若人不是你杀的，那会是谁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