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兽杀的。”杜陨坦然道。
秦昭昭冷哼。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愿意承认。
“这些,你不说,我都会查清楚的。”
她放下话,便离开了牢门。
翌日。
秦简命衙门里的画师将杜陨画下。
张捕头便拿着此画像到处打听。
“这不是……杜陨吗?”有人放下身上的柴说道。
“你认识这杜陨?”
那人迟疑了会儿。
“城中的连环杀人案,正是他做的。我们现在在查他的过往底细。”
“不会吧……这,这不可能的呀。他看上去,也不像是……”
“你都知道些什么?”张捕头问。
“我曾在乡下与他做过一段时日的邻居。后来只听说他搬走了,我也因为谋生,便离开了乡下,与家人来到了这京城里。”
“那你可否与我讲讲,这杜陨是什么人?他是否一直独居,又与谁人往来?”
张捕头抓住了线索。
“他挺沉默寡言的,偶尔打了几个猎物,也会分个一个给我阿娘,就这般赠给我们了。他挺照顾我们这邻居的,我很感谢。”
砍柴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便是城中的连环杀人案凶手。
让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还追问了好久,是不是弄错了。
“还有呢?他与谁人有过接触?”张捕头问。
“有。婉儿姑娘。”那人斩钉截铁道。
“婉儿姑娘?”他想起了公堂之上,杜陨对大小姐喊婉儿。
“这位姑娘何在?是什么人。”
砍柴人道:“婉儿姑娘,是戏班子里的。”
张捕头问道:“她现在在哪里?生得什么模样,还记得么?”
“她……她……”
“怎么?”
砍柴人酝酿好一会儿,才道:“婉儿姑娘她,害了场热病,死了。”
“死了?她有无家人。曾在哪个戏班子里?”
“我们那会儿,就一个戏班子,东园。现在不知道搬走了没有。这婉儿姑娘的模样……已经过去一年了,不记得了。”
张捕头道:“好。我知道了。”
砍柴人拿起柴火,还不可置信的念叨着走了。
“马上去杜陨所在的乡下,打听一个叫东园的戏班子,那婉儿姑娘的底细,我全都要知道。”
“是,头儿。小的们这便去打听。”
“还有。你二人跟随我,凭借此杜陨画像,去问问那死者的家人。”
“是!”
**
张捕头叩了叩门。
出来个蹒跚的老妇人。
“请问,这里是马勇生前的住处么?”
“你们是……”
另一个妇人牵着孩子走来,认得他们是衙门里的人,知道他们有事要问,便将人请了进来。
“这张画像上的人,你们可识得。”
妇人仔细看了看,老妇人也跟着瞪眼瞧了瞧,二人皆表示不认得。
怎么会。
张捕头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凶手真的是随意杀的人,死者生前与凶手并无关联么?
“捕头大哥,是案情有线索了吗?”
“凶手已经抓到了,便是此人,杜陨。”
“杜陨?”妇人问出口。
张捕头问道:“夫人,何以此态?”
“这名字,好生熟悉。”妇人陷入了回想中。
蓦地,她想起道:“对了,这杜陨,便是一年前,与我家阿勇哥一块做生意的。”
“娘,是杜陨啊。你记得吗?”她又问老妇人。
老妇人已是年迈,丝毫不记得了。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这,这太可恨了!”妇人哭了起来,道:“我们又没有亏待过他,偶尔他也会来我家吃些饭。没想到,竟是这种人!一定是生意失败,以为是我家阿勇哥的错,便杀了他。这个白眼狼!”
张捕头问:“这其中的详情,可否详细与我道来。”
妇人揩了揩眼泪,说起了过往事。
原来杜陨从乡下来到了京城,无路可走,便想找个谋生的事情做。
恰好机遇,碰到了马勇,二人便做起了布料生意,从别国带进来的料子,再高价售卖出去,赚个差价。
普通的料子,只有老百姓买。做有钱人的生意,才能赚大钱。
生意做的一直挺好,但不知怎的,二人产生了矛盾,这生意便黄了。
之后杜陨也不知去了哪里,马勇回来后,说自己把铺子卖了,拿来了许多的钱。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捕头瞥了眼一旁的碗中物,这是城中上好的食材。
“妇人这日子,过得倒还挺好。”
“多亏了阿勇哥早年挣的钱,又将铺子卖了,才留了一些余钱。我们过得,也算是衣食无忧。”
张捕头点了点头,道:“知道了。那我们便回去了,还请夫人节哀。此案,我们一定会早日查清楚,了结归案的。”
“多谢捕头大人。”妇人跪了下来。
……
“去查查,一年前马勇与杜陨的进料子,上头商人是何人。”张捕头道。
“头儿,这要查来做什么?不是说两人生了矛盾,分家了吗?”
“我想知道杜陨为什么要杀马勇。如果只是一时的矛盾,不至于。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隐情。”他看了看天色,道:“再去下一家。”
“是。”
将其余三家皆跑完了后,张捕头停在了太傅大人的府外。
一时不知要怎么去说清楚。
如果太傅大人得知杜陨现已捉拿,一定会想法设法在牢中杀了杜陨。
他想想,终是没打搅,觉得还是先将那戏班子的婉儿姑娘之事,弄清楚。
“头儿,咱们怎么走了?”
“别废话。”
“是是。”
天色昏沉,张捕头与一行捕快疲惫的回了衙门。
“头儿,可把我们累死了。今天折腾的,哎唷。”捕快寻着台阶就坐了下来,放下了刀鞘。
“记住了我说的话,一定要尽快查清楚,给我个交代。”
“知道了头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去找的。毕竟这个案子,不能再拖了。”捕快起身。
秦昭昭听见人声,心中也很挂念案子的事情,便披了件衣裳,唤道:“老张。”
张捕头迎面走了过去,道:“大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