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公子,从这个偏道走,能进宫吗?宫中那么多侍卫,我们还是会被发现的……”秦昭昭担心道。
二人此时正隐蔽于宫墙侧,眼瞧着前头走过一队巡视之人。
夜萧抿了抿嘴,道:“进是进不去的。但在这里……”
他抬望了下,继续道:“应是够了。”
秦昭昭不解,跟着他一块儿往上瞧了瞧,什么都没有啊。
在这里看吗?
“都巡视过了么。”
“宫墙内外,都大致巡过了。”侍卫道。
“嗯。不是什么重要的仪式,也不必那么严谨。”
侍卫“嘿”笑一声道:“是是。”
“不过,也不能全然放松警惕。再去瞧一圈吧。”
侍卫们又换了个方向去。
前头有几个人守着,目视前方,十分专注。
秦昭昭不敢打草惊蛇。
依那店小二所说,凶犯若是满洲人,这等仪式对于他们来说,是重中之重的。
不管凶犯会不会抛头露面,她都是要来的。
昨日,店小二问审过后,她又夜里私下去问了问。
那掌柜钱福身上的,王家少爷的钱袋子,乃是那提供肉的凶犯所给。
秦昭昭得知后,隐约猜到王家少爷已是凶多吉少。
但暂不敢言,生怕在此关键时刻惶了人心。
“这边走。”夜萧提醒道。
她打断了思绪,跟着他一路到了一块偏处。
“为什么要在这里?”
秦昭昭蹲伏在草丛,十分不解。
“仪式起,乌雀会从宫墙外头飞入。这里,是最佳的视点。”夜萧解释说道。
她点了点头。
“我一直有个疑问。夜公子,你觉得这钱福与凶犯,是什么关系?照店小二所说,两人似乎是相识的。但我总隐隐觉得,他们不单是进行肉的交易。或许是为了掩盖另一桩见不得人的事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夜萧附和道。
秦昭昭比划了下,道:“那店小二就说,他们用满洲话交谈。他听不懂是在说什么,但是。那凶犯就这样比了个,我怎么也猜不出来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这样?”他照着她所说,跟着她比划。
她摇了摇头,道:“还要长。”
夜萧沉吟片刻。
“躲好。”
两个守卫的人暂离职位,在前头一丛中撒尿。
秦昭昭仿佛自己要长针眼一般,连忙抬手掩面,低下了头去,面色发红。
“这乌雀献祭仪式,每年都要来。听说,早在几个月前,皇上还从高人那儿购置了样宝贝呢。今日也算是派上用场了。”守卫一边撒一边道。
“什么宝贝?我怎么没听说,你这消息哪儿听来的。”另一个守卫道。
“嘿嘿,宫里的丫鬟告诉我的。”
他抖了抖裤子,忽压低了声音道:“那宝贝啊,就是……”
闻言的另一守卫皱了下眉,道:“这是啥,有什么用啊。”
“自是有用的。先不说了,咱们得赶紧回去守着。”守卫勒了勒紧裤腰带。
“等等,等等我。”
待人走后,秦昭昭没听到声响了才探着脑袋出来,松了口气。
这些个粗人,真是。
“夜公子,方才我听到他们说什么宝贝。你可听清楚了?”她紧张问道。
夜萧乃习武之人,耳力极佳,点了点头,眼神复杂。
秦昭昭见此,问道:“是什么?”
“祭神杆。”他缓缓道。
祭神杆?!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有点耳熟。
见她疑惑,夜萧解释说:“也就是索罗杆。”
她兀自想了想,震诧道:“就是那个,满洲人用来供奉乌雀的索罗杆?”
那不是没什么神奇的地方嘛。
“高人……”他沉思道。
秦昭昭反应过来道:“对了,那守卫方才说的是,皇上从高人那儿购来的。这索罗杆乃是满洲人供奉乌雀的象征,怎么会沦落到京城,由高人售卖?”
夜萧无言,眉头紧锁深思。
她拖着下颔,蹲伏在丛中,绞尽脑汁。
片刻,她灵光一现,紧张道:“会不会,会不会就是……那个。”
说着,她比划了下。
夜萧点点头,道:“很有可能。”
秦昭昭焦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圣上岂不是危险了?”
“先看看再说。”他拧了拧眉。
沉寂中,她将所有目前收集到的案件线索理了理。
这凶犯肯定是地地道道的满洲人,那他要来这京城里,做什么?
换做谁,也不会好端端的离乡那么远吧。
不是为了做生意,就是为了办事。
依她所见,凶犯与掌柜的肯定另有交易,那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至于楠木匣子里头到底装着什么,她不得而知。
现在这匣子里头的东西也已经没了,诸多疑点还无从查证。
“索罗杆,索罗杆……”
秦昭昭心念着,情不自禁就道了出来。
夜萧道:“秦姑娘。我们见机行事。”
他加重了后几个字。
……
衙门内。
沈卿远好容易被放出来,一边嘀咕抱怨着,一边来找秦昭昭。
“昭昭,昭昭。”他大踏步进去,喊道。
张捕头迎面走来。
他拦道:“昭昭她在屋内吗?”
“不知道啊沈公子,我还有事在身,不与你多说了。走。”他命身旁几个捕快道。
沈卿远指着他“哎”,但还是让人走了。
他又纳闷的走到了回廊,碰到了李仵作,道:“你们家大小姐在屋里头吗?”
“这我怎么知道。现如今,这衙门可是关不住大小姐喽,她是想出去就出去。”说着,唉声了下,道:“喝酒去。”
“秦大人今日不在衙门里吗?”他顺口问道。
李仵作头也不回道:“大人?他可忙得很哪。”
沈卿远走过去,皱眉问道:“秦大人是遇着什么麻烦事了?”
“这京城里失了五家公子,这事儿沈公子你不知道啊?”
他想了想,他当然知道啊。
李仵作道:“那里头,还有王员外和李员外的儿子呢。这王员外倒还好说,毕竟是小妾生得庶子。这李员外可就不同啦,府上就这么一个独苗儿。”
沈卿远一听,那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