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回老家了?!”谢波听后皱眉看着颜非早,惊讶道,然后低头沉思一番自言自语道,“难怪怎么也找不到迟迟……”
“你真的不知道么?”颜非早怀疑地问道,他看谢波的样子不似作假,但还是问了出来。
“不知道,那时候我去你家里找过很多次,但是颜阿姨都让我离开,期间我跟迟迟打电话,却被拉黑怎么也打不通。”谢波想起那段日子就觉得压抑无助,那也是他人生中最受打击的几天。
“谁让你做出那种畜生事!”颜非早脱口而出骂道,“如果你对我姐一心一意的,我家人又怎么会阻止你见我姐,我姐也不至于把你拉黑。”
“我没有做!”谢波烦躁地大声说道,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脸色很难看,他耐着性子朝颜非早说道,“非早,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姐姐过,那都是误会。”
“呵,误会,”颜非早冷哼一声心里暗想道,姐姐独自带孩子四年,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老家呆着,跟父母一年也没见过几次面,这都是你造成的,你以为简简单单几句话,就一切都当过去了?
“不管怎么样,我姐毕竟被你耽误了四年,你还是不要再去骚扰,”颜非早脱口而出道,说到半中间他一下子顿住了,他好像把姐姐给,卖了?
耽误了四年?谢波听出颜非早话里的意思,惊喜地抓住了颜非早的手腕急着追问道,“迟迟她!还在等我么?”
颜非早直接甩开了谢波的手,冷嗤一声说道,“你怎么这么自信呢?我姐等你?怎么可能嘛,她现在孩子都上幼儿园了,等你个鬼啊。”
当谢波听到孩子的那一刻,像是千把刀子刺穿心脏一般痛得无法呼吸,他想起了他跟迟迟之间还有个孩子的,如果当初他跟迟迟好好地在一起,也该是有个孩子围在他们身边享受天伦之乐了吧。
见谢波神色不对,颜非早其实心里是有些发虚的,妈妈不知道谢波的为人,他作为谢波以前的兄弟,也隐隐觉得谢波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他心里仍旧怨着谢波,让姐姐日子过得那么苦,让小业没有爸爸。
简单地吃过饭后,颜非早就率先告辞了,谢波在他离开后不久,也跟着离开了。
到了下午颜非早下班后,开着车直奔幼儿园去接小外甥,他没有察觉到的是,在他身后总有一辆车在跟着,如影随形。
那辆车里坐着的正是谢波,他从聚会离开后就跟着颜非早到了他所在的公司,在公司外直等到下午十时分,才见他从公司出来,他知道颜非早定会回家的,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跟着找到颜家,找到迟迟。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颜非早竟然在一家幼儿园门口停下了车,过了不久就见他笑呵呵地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出来上了车,谢波皱眉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心里暗想这孩子是谁,突然想起颜非早随口说过的“我姐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他心里一震,难道迟迟真的已经结婚生子了么?
眼看颜非早的车子已经驶向远方了,他也来不及多想,直接发动车子跟过去,无论如何,他都要亲眼看见迟迟,解释清楚当年的事情,如果迟迟真的找到幸福,他绝不会阻挠,但如果迟迟还在等他,他就一定要挽回这段感情。
跟着颜非早的车子行了二十来分钟,车子进了小区内,以免被发现,谢波放慢了车子的速度,晃晃悠悠地跟在后面,找了个停车位停下,然后下车朝已经进入单元楼的一大一小跑过去。
跟着他们到了五楼,见颜非早按了门铃,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紧接着他就听到这四年来他朝思暮想的声音,那是颜迟迟的声音。
由于距离有些远,听不太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很快几个人就进门去了,谢波从角落里走出来神情凝重地盯着那扇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他等了四年,每天日里夜里都念着的那个女人近在咫尺,他却有些胆怯了。
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隔壁邻居家来人了看到他还有些疑惑,特意过来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您找谁啊?”
谢波愣了愣,看着颜迟迟家的门,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回答道,“颜迟迟。”说完,他便迈开了步子走到颜家门前,抬手敲响了门。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从里面打开,来开门的正是颜迟迟,颜迟迟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神色极其不自然地扯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发哑轻弱,“你,你怎么来了?”
谢波深深地注视着面前的迟迟,心里泛起苦涩和甜蜜的味道,他的眼睛有些微微的湿润,整个人的情绪都开始紧张,手也控制不住地发抖,四年过去了,她一点也没有变。
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慢慢地向前迈了一步更接近迟迟了,可是迟迟却又后退了一步,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两个人就那么对视着,不再说话。
“妈妈,是不是姥爷回来了?”突然,一个激动童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紧接着一个小男孩蹦跳着从背后抱住了颜迟迟的大腿,好奇地看着门外的人,见是不认识的,他立马把自己缩了回去,偷偷看着门外的男人。
谢波清清楚楚听到了小孩叫迟迟“妈妈”,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再也没有机会了?心里涌起一股绝望痛苦的情绪,他深深地皱着浓黑的眉头,眼睛里尽是难以置信和痛苦难受,他低头看着迟迟身后的小孩,又看了看眼前的迟迟,苦涩地问道,“那是,你的孩子?”
颜迟迟知道谢波误会了,但她并不想解释,看到谢波的那一瞬间她真的好想冲过去问谢波当年他要跟自己说什么,可是她胆怯害怕了,她害怕她再被伤害,她害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是,”颜迟迟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地回答道。
谢波同样难受哀痛,痛到无法呼吸,他不甘心,声音沙哑地问道,“是何易阳么?”
“不是,”颜迟迟没有想到过去这么就谢波还这么在意何易阳的存在,她摇了摇头,低声道,“你不认识。”
“哦,好,呵呵,好,”谢波苦涩地笑着,不再看颜迟迟的脸,此刻她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已经为人母,他不能,不能再破坏她的幸福了,他低头看着颜迟迟身后可爱的小孩,想伸出手去摸摸,却还是颤颤巍巍地收回了手,扯出一个带着哭意的笑,问道,“你爸爸对你妈妈好么?”
我没有爸爸,小业有些胆怯地看着面前的谢波,想开口说的,却被妈妈拉了一把,他顿时知道妈妈不让自己说话,他乖乖地闭上了嘴,躲到了妈妈的身后闭上眼睛不看谢波。
看见小孩都这么排斥自己,谢波心里更是觉得可悲,在孩子眼里,他或许是要抢走他妈妈的坏人吧,谢波心里苦涩地想着,一时间不知该跟迟迟说什么了。
“什么人啊,说这么久的话,”颜非早边说边朝门这边走来,看到门外站着的是谢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瞪着谢波刚想不客气地赶他走,但看他脸色苍白情绪异常低落,也不好说难听的话,看看姐姐又看看谢波,有点懵。
他其实也想让面前这三个人成为一家人,这样小业就有了爸爸,姐姐今后也有人照顾了,但他却不能按自己的想法干涉他们的事情,如果谢波品行真的不正,那么姐姐就不能嫁给这种人。
“舅舅抱,”小业也看出气氛的不对劲儿了,他有点知道妈妈心里的难过,但也看到门外叔叔好像没有恶意,他有点怕,也有点担心妈妈,看到舅舅过来连忙扑了过去,希望舅舅能保护妈妈。
“谢波,你……呃,姐,要不请谢波进来坐坐?”颜非早还是想让谢波跟姐姐说清楚当年的事情的,于是试探性地问道。
“不用了,免得她先生回来看到不好,我先回去了,再见。”在颜迟迟还没开口前,谢波率先开口回答了,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朝颜非早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离开的甚是快速,步伐甚至有些仓皇出逃的意味。
待谢波离开后,颜非早莫名其妙地看着姐姐,又看看怀里的小外甥,把家门关上后跟在姐姐后面问道,“他说什么呢?什么你先生啊?姐,他是不是以为你已经结婚了?”
颜迟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下,然后转身回房关上了门,连饭也不吃了,而颜非早自己抱着小外甥坐在客厅沙发上想着,他突然想起今天在聚会上他好像也跟谢波说了类似的话,说姐姐已经有人了,还生了孩子。
那谢波刚刚的意思,估计是误会了。
颜非早每每想起谢波离开时那个背影,心里总觉得有些堵得慌,或许谢波真的,从来没有放弃过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