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个房间,还有人!”士兵喊的是宛脱维亚语。
夏曦瑶的脑袋上被顶了一支枪,她的歌声停了,抱着孩子一动不动。
后面进来的人似乎是这些人的首领,他查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霍尔科夫,发现人已经死了。再看夏曦瑶,心脏猛地被击中,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一点特别,打量一下这个屋子里面的陈设,然后让手下的人去搜一下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们是什么人?”尼禄理查单膝跪地,问夏曦瑶。她呆呆地看着地面,一动不动。他这才想起来她大概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于是他尝试着用自己并不怎么标准的温敏语又问了一遍,可是她依旧一无所觉。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孩子,小小的一团,一双眼睛睁开,看着周围的东西,可是还没几秒钟,他就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哇——”地哭了起来,哭声撕心裂肺,让人想要将他的嘴巴捂住活活闷死。
但是面前的女孩子却从这样的声音中惊醒过来,她解开自己的上衣,旁若无人地给孩子喂奶。那小家伙一碰到母亲的乳房就张开嘴含住,没有心情再哭闹了。
“你刚刚问我什么?”她开口了,说的是宛脱维亚语。
“我问你,是什么人,和死去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他惊叹于她能够说宛脱维亚语,他们国家的人对于这样有能力有才学的女孩子总是充满着一种敬佩。这样的女孩子啊,想要占有的心情更强烈了。
“死去的人,是纳粹教授霍尔科夫,他用活人做了许多惨无人道的实验。我是江卓国在温敏帝国大学的留学生,曾经在霍尔科夫实验室做过记录员。后来我不做了,被他抓过来做了情人。刚刚,我杀了他。”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语气和眼神都是冷冰冰的,好像是有着万般仇恨一般。这样一个人,杀了他确实是为民除害,而且,杀死敌人的敌人,那么她就应该是宛脱维亚人的朋友。
但是这样的女孩子,真的是太令人害怕了。
尼禄理查知道这是霍尔科夫的城堡,确切一点说,他的母亲就是在这座城堡里面出生然后嫁到爱意斯堡的。霍尔科夫是他的大哥,出生之后被送回到了这里陪伴外祖父母。他对大哥没有什么印象,因为两家人并不怎么联系,尤其是后来宛脱维亚和温敏帝国的关系并不怎么好,连他母亲都不知道大儿子生活的怎么样了。
“他是我哥,亲哥哥。”尼禄理查说完,果然看到对面的女孩子变了脸色。
“报告,这里是一个实验室!我们还找到了一些资料,文字资料都是温敏帝国语,我们看不懂。”有个士兵走到他们旁边说。
尼禄理查点点头,让他们把霍尔科夫的尸体埋了,让他们出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
“好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夏曦瑶抱着孩子将身体蜷成一团,可能,真的活不下去了吧,不过这样也好,马上她和孩子就不必在这个世界上受罪了,说不定黄泉路上还能追赶上霍尔科夫。
尼禄理查将她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这个动作让夏曦瑶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不过呢,我哥哥的死活与我无关,”他本来就是那种冷心冷肺的人,“我只是很好奇,我哥为什么会将你带回来做他的情人,他喜欢你?”
夏曦瑶没有看他:“我不知道。”
尼禄理查笑了笑:“那你跟着我吧,我可以让你活下来,还有你的孩子。只要你能,伺候好我。”
夏曦瑶的耳边想起来“啪”的声音,清脆地让人害怕。他在解皮带,她的心里突然闪过这样的想法。
“伺候好你一个人就够了么,还是说,你的那群士兵我也要伺候好了?”
“怎么,我一个人还不能满足你的?”
“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保护我和孩子不要让我被别人侮辱。”她终于抬头看他了,那双眼睛蕴藏了一点水汽,楚楚可怜,可她的表情又像是对什么都无所谓一般,尼禄理查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了。真奇怪,怎么会这么奇怪,偏偏有一个女孩子可以让他在方寸之间就会产生这样的冲动和欲望,他只觉得身上像是火在炙烤,他要抱着她,要让她同他一起烧起来。
夏曦瑶轻轻拍着孩子的身体,看他睡着了就将他放到了不远处的小摇篮里面。这个地方霍尔科夫已经筹划了很久了吧,几乎什么东西都有,甚至还有一张比双人床小却比单人床稍大一点的床。
还未等她将孩子残留在自己身上的唾液擦掉,尼禄理查已经在身后抱起她亲吻她了。他粗重的呼吸喷洒着,急促地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人事的毛头小子。她一向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主动,刚刚听他说什么“伺候”好他,还在想,自己要怎么克服心理上的那点不情愿去迎合,没想到,他却会那样主动。这样也好,也好。
夏曦瑶看到他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把衬衫也脱了, 还有,手腕上带着的编制的镯子。那个镯子太显眼了,因为他这样一个硬汉的形象,带着这种东西,不太搭,那么,这个东西对他而言可能是意义非凡吧。
“在看什么?”尼禄理查发现, 女孩子对比之下娇小极了,就像是妹妹玩的那个可爱的洋娃娃。
“镯子。”夏曦瑶回答。
尼禄理查也看到了,然后就扯了下来系到了夏曦瑶的手腕上。这个东西可以调节宽度,她的手腕纤细,他就扯着两颗珠子将手镯收紧了。
“像是江卓传统的编绳工艺。”她拨弄了一下在乱晃的珠子,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好像还挺喜欢玩这个东西的,只是后来沉迷于读各种书,反而将编绳工艺抛到脑后去了。
尼禄理查一边舔她一边回答:“唔,我就是从一个江卓小猫手里面拿过来的,不过现在,送给你了。”
江卓小猫?夏曦瑶越看越觉得这个东西熟悉。
“艹!”他突然骂出来一句脏话,她这才反应过来,他秒了?她想起他刚刚粗鲁的横冲直撞的样子,不得不怀疑,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第一次。尼禄理查恨恨地找了纸将自己和她擦干净,然后看到了女孩子惊诧的表情。
“别这么看着我,待会儿就会让你见识见识。”尼禄理查恶狠狠地说, 如此一来,原本还清醒着的女孩子直接就晕了过去。
尼禄理查也觉得很累,听着她浅弱的呼吸声,放了心,然后抱着她挤在狭小的床铺上想要想睡一会儿。
夏曦瑶是被婴儿的啼哭声吵醒的,她从尼禄理查的怀里挣扎出来,随意清理了一下身体,穿上衣服,把孩子抱起来。他刚刚尿床了,所以被子里面冰凉冰凉湿漉漉的不舒服。夏曦瑶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帮他换新被子,又哄了他一会儿,不过孩子没有哄睡着,尼禄理查被他惊醒了。
“你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尼禄理查恐吓他,孩子哭得更凶了。
夏曦瑶生怕这个男人休息不好会伤害到自己的孩子,所以就带着他想要去实验室的另一个房间,却没尼禄理查叫住了。
“你去哪里?”
“你睡吧,我去隔壁房间。”
“就在这里待着,在我能够看到你的地方。”
夏曦瑶不知道他这是犯了什么病,却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好在这么大的孩子基本上就是知道吃喝拉撒睡的,所以夏曦瑶哄了他一小会儿,他就又睡过去了。把孩子放到摇篮里面,夏曦瑶也躺了下来,她想要睡一会儿,可是尼禄理查就在她身边,又想要动手动脚的。据说刚开荤的男孩子总是会有一段时间馋的要命,可是她要看着孩子,又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我好累,能不能等我睡醒啊?”
“你累什么,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哎,真的是无赖到底了。夏曦瑶于是没有再说话,任由对方摆弄。他对她毕竟是没有感情的,只是想要占了她的身子而已,所以,劝说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夏曦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孩子也还在睡。她看了看自己手上戴着的镯子,越来越觉得这个东西眼熟。摸着上面的同心结,又看看珠子下面的蝴蝶样式,她心中一惊,这不就是她编的么?同心结这个东西是大家都会做的,但是最后的蝴蝶,是她在学会了书中的那些编制方法之后自创的。她沉下心来想了想,终于想起来自己曾经怎样和一个外国小男孩发生了冲突,这东西也掉了。
“镯子很好看么?”
夏曦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他:“对你而言,这个东西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
“拴猫用的,”他握住她的手腕,“拴一只小野猫。”
他不会已经认出她了吧?夏曦瑶还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对曾经的事情有什么芥蒂。
“我才不是野猫。”她想要将手抽回来。对于调情这件事,她似乎过于熟练了。
“是,你现在已经有主子了,是家猫了。家猫就应该有点家猫的样子,不能够再对主人挥你的小爪子,不然的话,主人会将你的指甲全部都剪掉。”
夏曦瑶淡淡回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尼禄理查却哼了一声:“装腔作势。”
宛脱维亚士兵在温敏帝国停留了几个月,期间烧杀抢掠和入侵别人国家差不多。
“这样的事,我可管不了,”尼禄理查跟她说,“当初就是这些女人的丈夫哥哥弟弟父亲去了宛脱维亚,将这些男孩子的亲人杀死,现在他们不过是讨还回来罢了。战争的时候,温敏帝国可是全国都在支持吧,这些女人也不是没有责任的。”
“什么人我也不能管,如果我惹了这些士兵,下一个被带到大街上的人就是你了。”他站在窗口看了一眼外面,然后将窗户关上了,“如果她聪明的话,像你一样找一个男人跟着,现在就会好过得多。”
夏曦瑶知道他这话不是在嘲讽,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只是她看着外面的女孩子,心想,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