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王大人还是有些焦急的叫喊着,可确实如来人所说,根本没有一个人理他,整个天牢一派死寂,就只剩下了他剧烈的喘息声。
声音,也逐渐小了下来。
来人话音落下后倒是没什么动作,不过是悠哉悠哉坐到了一边,好整以暇的朝着王大人看来。
“你,你是什么人?”
既然知道叫喊没用,王大人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来,有些警惕的开口发问,整个人还处于一种防备姿势。
来人漫不经心看了眼万分紧张的王大人,随手丢过去一块令牌,“好好看看,这是谁的东西。”
令牌一出,王大人身子一僵,“殿,殿下。”
事情败露,他自然清楚北堂葎现在的顾虑,急忙开口,“殿下,让殿下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殿下,只求殿下能够救我一命啊。”
他瑟缩着身子,跟了北堂葎这么久,北堂葎是什么人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心中的恐惧也越发大了起来,生怕自己就死在这么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来人轻轻一笑,“王大人何必这么着急,你对殿下忠心耿耿,殿下自然不会放任你在这里不管。”
黑暗之中,来人的眸光显得万般晶亮,打量着不远处的王大人。
几日的牢狱生活,已经是让他变得来了往日神采,整个人都颓废起来,不停的点头,“下官对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啊,只要殿下肯救下官,下官保证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会咽在肚子里。”
时至今日,王大人心中还依旧带着几分希望。
他手中有北堂葎的不少秘密,北堂葎绝对不会放任他不管的,不然他就鱼死网破。
只是,这个王大人好像也太天真了些。
来人又是一笑,认真朝着王大人还来,“还想出去?私藏兵器是什么样的大罪王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如此,那意思就是…
“不,私藏兵器的不是我,都是殿下他…”
情急之下,王大人也顾不上那么多,张口就来,下一秒只觉一把长剑就抵在了自己脖颈之上,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也尽数都给憋了回去。
“时至今日,没想到王大人竟还是这么想不开。这么说吧,王家一家老小性命现在都危在旦夕,至于他们能不能活,就全看王大人的表现了。”
赤裸裸的威胁,也让王大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恐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朝着来人看去,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
他一直待在天牢之中,就等着这最后一丝希望,没想到等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居然…将他当成了废子。
突如其来的认知,王大人再也冷静不下来,张牙舞爪的就想要喊人。
在他背后,那长剑再次举起,毫不留情朝着王大人胸膛之处而去。
眼看着剑尖就要落下,却不知从哪儿打来了石子,直接让来人手中长剑一偏,刺向了一边。
等再次反应过来时,北堂寒那一张明媚而魅惑的脸庞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已经知道了方才发生何事的王大人反应极快,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跑到了北堂寒的身后,“二皇子,二皇子他们要灭口,救我。”
北堂寒舔了舔唇,瞥了身后的王大人一眼,“真是个废物。”
说罢之后对面那人面罩再次蒙起,一个闪身便想着离去。
此案正在北堂寒手里,他又如何能够放过,手中长剑一提便想着朝前追去,一袭紫衣分外耀眼。
众人皆知,北堂湛武功卓绝,可却没什么人知道北堂寒也是个中高手,身形如闪电一般很快就追了上去。
只是,刚出了天牢便只觉哪里不对,匆匆回身,待再次赶到时只见王大人早就咽了气,几乎是死不瞑目的模样,瞳孔中还带着临死前的惊恐。
鲜红的血液流了满地,蜿蜒流淌。
今日他才匆匆自解州赶回,想着先来天牢确认下王大人的安危,没想到直接就出了这种事,自己竟被太子的人给摆了一道,更是让北堂寒的脸色不悦,直接转身入了宫中。
如此消息一出,一派哗然。
杀人灭口,众人心中也都自然有了怀疑的对象,只是却没有让留下半点的证据,就连当日的行刺之人都跑的无影无踪。
北堂寒来回一趟,所有事情都已查明。解州兵器库中被查出来的所有兵器都收归国库,与此事有关之人也尽数押回了长安,听候发落。
可这背后之人…不了了之。
然,就算是这样,对于东宫都是一次绝对不小的打击。
解州的兵器库他们经营了那么多年,所费银子数额巨大,这次居然尽数被查收,让太子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来。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让你们提前转移了么!”
东宫之中,北堂葎脸色阴沉的可怕,沉沉望向刚赶回来的亲卫,怒火压抑在心中,仿佛随时都会将他给淹没。
那亲卫提起此事也是一脸愤然,“殿下,二殿下在去之前就有了布置,早早就派了盯了那边,所以我们还没来得及转移就…”
他才刚刚过去,就差点露了行踪。明明提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北堂寒的人在最后一刻似乎是早就知晓一般的出现,可谓是人赃并获,这件事也再无悬念。
也幸好,天牢那边没出了什么岔子。
若王大人现在还活着,那东宫即将要面临的才是灭顶之灾。
“殿下,有消息了。”
说话之间,一幕僚也匆匆而来,出现在了北堂葎的面前,脸色不善。
“说。”
“刚收到消息,兵器库一事,怕和薛家有关系。”幕僚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万万没想到这次薛家居然插了一手,想要一箭双雕。
如果真的成了,那东宫覆灭,定安侯府被毁,北堂湛也不算什么。细细想来,最后得利的反而是二皇子,北堂寒。
这般想法一出,太子广袖之下的拳头也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几乎要掐入肉中。
“好啊,好一个北堂寒,好一个摘花公子,本宫之前竟完全没看出来。”
北堂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幕僚也跟着开口,“殿下,这二皇子藏的太深,也难怪我们现在才发现。薛小将军突然来了长安,再加上荀妃自慎行司出来,怕都脱不了干系。”
一桩桩一件件,他确实该早一点察觉,只是之前注意力一直放在了定安侯府和北堂湛身上,竟忘了这重要的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