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一派肃穆之间，上位之人缓缓开口，“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她的声音中透着分毫的不悦，面色也是分外冷凝。
下方之人自然不敢有分毫的懈怠，接连着点头，“娘娘放心，一切都已经办妥了，那嬷嬷已死在了长安城之外，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信誓旦旦，并将当日之事简略描述了一遍。
直到听罢之后，那人才像是轻松了一口气，身子朝着后边的软垫之上靠去，一下一下揉着太阳穴，“看来之前是本宫太过大意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北堂湛居然还能够找出当年逃脱的嬷嬷，当真是不简单。”
德妃之事都过去了许多年，她们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可直到前一阵时间，一直埋在宫外的眼线传回来了消息，说北堂湛身边的暗卫连连有动作。
而她们，则打算静观其变，先看看这位三皇子能够查到什么程度再说。
哪里知道，不过是短短的时间便已经接近了真相，她们又如何能够容忍。
而段眠霜，也是恰恰好给了她们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没有那个女子，处理起这件事来还真有几分棘手。
所幸，现在一切都已经解决。
“娘娘，三皇子应该已经从嬷嬷口中知晓了不少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太过危险。”
下方之人的声音中透着询问，观察着上方女子的脸色，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一般，目光中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迫不及待而出。
一阵思索之后，上位的女子才缓缓睁开了眸子，“这件事，让本宫想想再说，你下去吧。”
她摆了摆手，就这么下了逐客令，整个大殿之中又重新陷入了寂静，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仿佛笼罩着一股看不见的阴森氛围，让人心生凉意。
背后，就像是总有一双眼睛般，盯着发生的所有一切，洞若观火。
德妃，这个宫中的禁忌，一旦被人提起，所代表的就是即将要掀起的血雨腥风。
而方才在大殿之中的来人离去之后，大殿之外，一黑影在陡然之间出现，冰冷的瞳孔就这么望着离去的女子，直至消失不见。
而他的背影，却是说不出的眼熟，没多久之后也消失在了宫中，不知所踪。
许久的时间过去，段眠霜也自北堂湛的怀中脱出，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要匆匆离去，直接推门而出，让守在门口的沈红都被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段眠霜的这模样完全就是在躲着什么一般，而且还是仓惶急促，让沈红不由自主朝着书房之中看了一眼，才跟在段眠霜身后出了清竹阁。
书房之中，北堂湛正一个人笑意翩然，半晌后都未曾消散。
“小姐你等等我…”
一边走，沈红一边就跟在身后追着，颇有些无奈的赶上，却发现自家小姐一张脸更加红了起来。再想想之前她在屋子中听到的一切，陡然间宛如醍醐灌顶，明白了自家小姐的反应，不由自主拍了拍自己的嘴，一脸郁闷。
好好的她多什么嘴，小姐这般模样除了三殿下之外还有谁能够做到。
就这般，直到上了马车，段眠霜的一张脸才总算是有了缓和，颇有些怨念的朝着清竹阁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咬了咬唇，“去锦绣楼。”
马车缓缓有了动作，段眠霜则是一头闷在了座位上不说话，方才和北堂湛在一起时的场景却频频出现在脑海之中，久久挥之不去。
沈红心知肚明，也不挑破，便当做完全没看到的模样，悠哉悠哉坐在一边，时不时的伸手掀开车帘看看街市之上的景象。
就这般，片刻之间，锦绣楼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其中，来往百姓络绎不绝，生意也是超乎寻常的火爆。
段眠霜极满意的扫了眼这里，才在小厮的带领之下去了后堂之中，唇角轻勾。
当时买下这里的锦绣楼，只是为了交换情报方便一些罢了，没想到这里的生意居然也是这么的好，每月进账的银子细细一看却也有将近千两，让她成了个十足的富婆。
女子前来，小八首先出现在了段眠霜的面前，蹦蹦跳跳到了眼前，“小姐，你可算是来了，小八都想死你了。”
她一脸的灿烂笑意，左一句右一句的跟段眠霜说着锦绣楼中的情况，显得异常兴奋。
段眠霜也不打扰，就在一旁静静听着，时不时的点头询问两句，再示意小八继续说下去。
这里的几人似乎也早就习惯了聒噪的小八，十五迅速出现，拍了拍小八的脑门，“好了，自从小姐来了你就没停歇过，快去给小姐倒壶茶来。”
虽是这么说，可十五也是一派温和，看着小八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宠溺之色。
小八闻言，也是转身冲着十五吐了吐舌头之后才出去煮茶，十五则同段眠霜和沈红一道去了后堂之中。
安静下来之后，段眠霜才开口询问，“之前我吩咐你们查的夏云莲如何了？”
虽说哥哥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娶韩国夫人的这个小女儿。可按照她对二人的理解，二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还有庄妃在其中插着，这件事就更是不简单。
为了哥哥，她也要将这个夏云莲查一个底朝天。
说起夏云莲来，十五点了点头，将近日查到的东西尽数说出，眉宇之间皆是认真之色。而一旁的段眠霜神色也越发的严肃起来，一派若有所思。
“茶来了。”
中途，小八拎着一壶刚刚煮好的热茶前来，一杯杯端在了几人面前，这才站在了段眠霜身后，和沈红挤眉弄眼。
因为二人之前一起受伤的事，也算是成了病友，导致二人之间的关系越发的亲密起来。几日不见，就是万般想念。
不过，沈红很显然要比小八沉稳的多，对着挤眉弄眼的小八只是一笑，提醒她不可太过放肆。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二人的小动作，段眠霜轻叹了口气，一副大方模样，“行了，你二人也不必在这里陪着我了，先出去罢，我同十五说些事。”
话音落下，二人才是对视一眼，慢慢退出了屋子。
“皇后？”
说到后来，段眠霜眉头轻皱，似乎是没想到这样的情况，甚至开始有些怀疑十五消息的正确性。
可十五却是无比笃定的点头，“当初小七一直跟着夏家小姐，直到她入了宫中。”
“会不会是去找庄妃？”段眠霜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跟着发问，便见十五摇头，“不会，当时夏云莲入宫之时庄妃还未回去，况且当时一同自定安侯出来，夏云莲也没有那个必要。”
十五一点点分析，终是让段眠霜点了头，神色之间却处处都透露着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