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莲和庄妃，和皇后，三者到底是有什么关系？
若这件事当真和皇后有关，那之前韩国夫人拼命想让嫁入他们定安侯府的刘芙背后又是什么人，难不成依旧还是皇后？
如果当真是的话，皇后又是为了什么？
思绪之间，段眠霜再次陷入了沉思，几乎是百思不得其解。
庄妃，皇后…
皇后，庄妃…
这两个名字不停的在脑海之中盘旋，段眠霜似乎是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可每每就要想到之时又没了思绪，让她渐渐有些烦躁起来。
女子一手端着茶杯时不时的抿上一口，一手有节奏的轻扣着桌面，仿佛是在缓和着心中的情绪一般，强迫着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最后，段眠霜的眸子陡然之间一眯，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一般，朝着身边的十五看去。
“庄妃和皇后…她们二人之间可有什么关系？”
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这么怀疑。
一件事背后出现了两个宫中之人，且一个还是宠妃，一个则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不论怎么都说不过去。
就算是夏云莲的身份再过尊贵，也实在是轮不上这么大张旗鼓才对。
一句话，彻底将十五给问住，一愣之后才缓缓开口，“十五不知，平日在宫中两位娘娘仿佛没什么交集，亦看不出什么来。”
她们的手暂时还没有伸到那么长，能够打探到的最多是表面上的消息。
后宫的女子，其复杂程度可想而知，想要在一锅粥里理出头绪来，哪里是一件那么容易饿事情。
“罢了，这件事完了再说。”段眠霜摆了摆手，也只是她心中突然出现的猜测罢了。现在，她更加专注的是自己的行踪怎么会被旁人知晓，想着，女子就不由自主问出了声。
这件事，就连十五他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当初自家小姐失踪，她们满长安城的找都没有半点踪迹，背后之人显然就是早已有所计划，甚至将一切都安排好。
只是，唯一奇怪的是，背后之人怎么可能预料的到自家小姐的情绪。
唯一的可能就是…
十五抬头朝着段眠霜看去，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或许还有一种情况，便是和韩国夫人或是庄妃娘娘有关。”
如此一来，所有就都可以说通。
无疑，这又是另外的一条线，段眠霜想要帮得上北堂湛，首先需要的就是知道幕后之人，再慢慢顺藤摸瓜。
当时的证人虽然已经没了，可知晓内情的人毕竟还没有死光。
想着，女子唇角便逐渐上扬，暗中下定了决心。
又吩咐了几句话，段眠霜才是起身打算离去，叫上了在一边和小八聊的欢快的沈红。
回程之中，沈红看着自家小姐沉思的面容，有些犹豫的开口发问，“小姐，你可是想查当年德妃娘娘一事？”
按照自家小姐的性子，通常不会这么着急，她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种可能。
而接下来段眠霜的神色也说明了一切，让沈红迅速明白了其想法，还是出声劝道，“小姐，今日三殿下已经说了这件事不要小姐插手，不如就…”
这件事太过凶险，她也确实不赞同小姐如此做法。
只是，下一秒，一记眼刀就朝着沈红飞了过来，“他是小姐我是小姐？”
“……”
沈红嘴角微抽，最后只得闭了嘴，在段眠霜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下点头答应了保密，一同回了鞠芳斋中。
回去之时，还没过多久，段士修竟是亲自出现在了段眠霜面前，一张脸上带着少见的温和，让在场之人都是同时一愣，识趣的四散而去，将这里留给了父女二人。
经过当日的事情之后，段眠霜便再未同段士修说过一句话，每每的请安也未曾去过，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在这个定安侯府之中安静的过分。
其中，段士修也不止一次的派人前来请过女子，只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可想而知，屡屡被段眠霜随意寻了借口推脱而去，也让一直都无法拉下脸面的段士修更加愧疚起来。
若不是当日段清宇的质问，恐怕直到今日他都不会反应过来自己究竟错在了何处。
回想之前种种，这整个定安侯府，又何尝不是眠霜一个女子在苦苦支撑着，而且竟是做的比他还要好上几分。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段士修都已经到了鞠芳斋中，女子总不好开口将她这位父亲大人给赶出去，只能是叹了口气，声音透着几分生硬，“父亲。”
一边说，女子一边朝着屋中而去，想着吩咐下人煮茶，结果这时候她才发现涵香等人早就是跑的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看到这般场景之后，女子也是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暗暗愤恨，待一会儿段士修离去之后定要好好收拾他们一番。
北堂湛来了是这般，父亲来了也是这般，这群人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她…
分外郁闷。
就这样，父女二人坐在屋中都没有动作，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虽然已经是两日过去，可段眠霜对于当时段士修脱口而出的话还未曾忘却，甚至是在脑海之中变得越发清晰起来，也让她忘不掉，自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沉默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段眠霜倒是神态悠然，完全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样子，最后还是段士修憋不住率先出了口。
“眠霜还在怪为父？”
出口，便是被压制下来的温柔，宛如一个在哄着女儿的父亲般，一瞬间回到了小的时候。
这样的段士修也让女子颇为意外，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竟是在一瞬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轻咳了两声。
见段眠霜的反应，段士修也未强迫她说话，只是接着开口，“当日确实是为父错了，清宇之后也同我来谈过。那夏家小姐，不娶也罢。”
这，是段士修好不容易的退步，为了自己现在仅有的这么一对儿女。
让一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定安侯做到这点，已经是极为不容易的一件事，段眠霜也是心中震惊久久不能动作。
待又过了半晌之后，段眠霜才是眨了眨眼，目光中多出了几分笑意，点了点头，“当日是眠霜太过冲动，惹了父亲生气。”
一个台阶丢出来，段士修哪里有不明白的道理，无比欣慰的看着自己这个女儿，接连两日在心头压着的大石头也总算被放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两日的冷静，二人心里都有愧疚，直到说出来后才像是得到了解放一般，浑身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