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用过晚膳之后,段清宇就出现在了鞠芳斋中,有些担心的朝着自家小丫头看去。
今日段士修的指责就连他都有些听不下去,更何况段眠霜一个女子,自然是一直担心着。之前本想过来看看,却听说段眠霜同北堂湛出去,这才拖到了现在。
“大哥。”
屋中,正窝在榻边翻看着书卷的段眠霜看到来人之后微微一笑,将书卷放在了一边。
笑容浅淡,完全看不出白日的半点情绪来。段清宇坐在了榻边,宠爱一般的摸了摸女子的脑袋,将自己带来的不少糕点放在了段眠霜面前,“这是今日同长安出去顺便买的。”
“啧啧,大哥和长安的感情与日俱增啊。”段眠霜扫过那些精致糕点,脸上笑容变得愈发灿烂起来。
然,段清宇则还是有几分放心不下,伸手弹了弹女子的脑门,“提我俩做什么,你如何了?”
说话之时,段清宇眸中跟着浮现出了几分担心之色,是旁人根本无法看到的另一面。
战场之上,这位段世子手段果决,杀伐果断,可在自己最宠爱的妹妹之前,却是如斯模样。
段清宇开口,段眠霜很快明白了他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一脸笑意的点头,又拍了拍胸脯,“我再怎么说也是段世子的妹妹,哪儿能那么脆弱。”
今日的她,对段士修确实是产生了失望感觉,却也没那么严重。
“今日父亲的话确实过分,不过老夫人那边大哥都已经安排好了,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状况。”
今日离去之后,他便是派了心腹到老夫人那边,寸步不离盯着老夫人的动静。年纪大了,便安心养老就好,至于段眠霜还有他这个大哥,不需要别人来操心。
提起老夫人来,段眠霜皱了皱眉头,“老夫人那边倒是无妨,反正她从小都看我不顺眼,也不是这么一天两天的。”
二人又聊了片刻,在确定段眠霜无事之后段清宇才起身告辞,鞠芳斋中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得了空之后,段眠霜就想到了锦绣楼那边的几人,不由自主勾了唇角,起身下榻去了书房之中。
一炷香时间之后,才命月风将信送去,这才安心睡下。
翌日清晨,段眠霜刚刚醒来就看到了早早侯在门外的月风,起榻收拾好之后出现在了月风身前,“有事?”
对于此事,就连月风都有几分诧异,伸开了手掌,将手中一只用干草编制的活灵活现的小鸟展现在了段眠霜的眼前,“小姐,主上命我拿给你。”
他语气生硬,似乎还有些不太能够接受自家主上做出这等事来,简直就是意外之中的意外。
看到那惟妙惟肖的小鸟,段眠霜猛然之间一愣,想到了昨日北堂湛所有所思的神色,心间更多了几分感动,拿在了手中把玩。
不得不说,北堂湛的手艺确实是没的说,仅仅昨日见过那么一次,今日便完全学会,而且比那摊主做的更要好上一分。
看到段眠霜的如花笑靥,月风更是诧异,不知自家主上和段小姐什么时候走开了这种风格。
打量完手中的小玩意儿之后,段眠霜才开口询问,“北堂湛呢?”
“主上将东西送来便走了,说是清竹阁那边有事需要处理。”月风据实以报,女子微微点头,唇角是不由自主的上扬出了一个弧度。
刚刚走到一边,涵香就出现在了段眠霜眼前,“小姐,诸葛大人来了。”
义父?
段眠霜皱了皱眉头,亦不清楚自家义父为何会挑这个时间过来,难不成是因为有什么急事?现在才刚刚下朝,按平日里诸葛辛的习惯都会晌午而来。
思索无果之后,段眠霜也干脆放弃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挥了挥手,“快去将义父请进来。”
一边说,段眠霜一边到了石桌之前,亲手泡了一壶花茶,闻着氤氲出来的浓郁清香味道。
茶泡好,诸葛辛也恰好而来,精神饱满,“刚一来就闻到了这茶香,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他笑着前来,目光放在了那茶水之上。
段眠霜从小不知为何便对茶情有独钟,对于茶道更是理解甚深,甚至让不少大人都望尘莫及。这份心性,确实难得。
“是啊,都这么多年了,眠霜也都习惯了。”二人是一如既往的说话,没有半分异样。而诸葛辛也坐到了段眠霜的对面,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有进步。”
“义父谬赞,这是再寻常不过的茶罢了。”段眠霜亦是笑着,静静等待着诸葛辛说明来意。
顿了片刻之后,诸葛辛有些犹豫的看了眼女子,似乎是有些话难以启齿。
一看到自家义父这般模样,段眠霜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义父,有什么话便不妨直说,和眠霜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她微微一笑,诸葛辛似乎带着几分担心之色问起了昨日之事,“眠霜,虽说义父相信你,可百姓悠悠之口难堵,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你可有应对之策?”
早就猜到是这件事的段眠霜挑了挑眉,给了诸葛辛一个放心的目光,“昨日眠霜已进宫见了陛下,所有一切都已经解释清楚,相信陛下不日会给眠霜一个交代。”
昨日金銮殿中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经过段眠霜这么一说诸葛辛才是知晓,点了点头,“那就好,义父本还在担心你。”
得知了此事之后,二人又坐了片刻,段眠霜才感受到哪里不对,歪头看了诸葛辛两眼,“义父,今日前来可还是有别的事?”
被再次问到,丞相朝着四周看了看,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般,“之前那个名叫沈红的丫头,可还在?”
一听诸葛辛说到沈红,段眠霜脑海中的某条神经似乎就被牵动起来,这件事放在她心中很久,却一直没办法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想不到今日诸葛辛却是主动提了起来。
她认真盯了眼诸葛辛后这才回答,“那丫头啊,眠霜派她去上街买东西了,义父为何突然提起她来?”
段眠霜试探着发问,只见诸葛辛脸上流露出了几分遗憾之色,“眠霜可知,那沈红是当年大理寺卿的女儿,沈家的嫡女。”
如此直白的话语,确实是大大超出了段眠霜的预料,让她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呆滞了许久后才点头。
“义父是如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