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一脸不可置信之色,眼泪夺眶而出,捂着小腹到了皇帝身边,“陛下,方才臣妾也是着急才对姐姐那般,这都是误会,只是那贱婢实在太过不知礼数。”
直到现在,淑妃从终于明白了旁人口中说的宠冠后宫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涉及到了皇子,陛下竟都是毫无保留的信任,连一句责问都没有,反而一过来对自己就是一通教训。
此时,皇帝的脸色依旧阴沉,正细细扫过德妃全身,视线停留在了身后的擦伤上,一股嗜血之色瞬间出现。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更何况,淑妃太过跋扈,竟是将德妃给伤了。后宫争斗皇帝一向都是心知肚明,又怎会不知个中手段,顿时对于淑妃的厌恶更甚。
“朕听说,淑妃时常前来华澜宫?”
静默之后,皇帝阴沉的目光对上了淑妃,声音中带着厌恶,和以往截然不同。
淑妃身子一震,立马朝着德妃看去,抓住了皇帝的衣袖,“陛下,妹妹也是怕贵妃娘娘一人在此烦闷,这才特意前来。”
她哭的梨花带雨,可一旁华澜宫的下人们脸上都带着不屑,对这位淑妃的演技佩服到了极致。
“你们给朕说。”
皇帝冷冷扫过华澜宫一众下人,端坐在主位之上,听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叙述。
近两个月以来,淑妃每每来此闹事,华澜宫的下人们都是记得一清二楚,此时自然也没有隐瞒,尽数说出。
每多说一句话,皇帝的脸色就阴沉一分,淑妃也就更惶恐几分,到了最后几乎是到了已经站立不稳的地步,重重跪在了地上。
恰在这时,李公公带着太医前来,匆匆忙忙。
太医刚一过来,就是条件反射一般的朝着淑妃那边而去,却才走到一半就被皇帝怒斥,“朕是让你前来看贵妃!”
话音落下,太医额头上就出现了一层薄汗,只觉在华澜宫中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淑妃现在怀着龙子,他下意识的便是以为淑妃的肚子出了什么事,可谁知道重点竟是在贵妃娘娘身上。
一番确认之后,太医才重新回到了皇帝面前,强自镇定,“陛下,只是些皮肉伤,并无大碍。”
又是一声冷哼。
“三殿下到。”
屋外,一声尖利的话语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一袭白衣的北堂湛匆匆而来,薄唇微抿。
他扫过在场之人,这才缓声行礼,“儿臣见过父皇,母妃。”
“快起来吧,湛儿怎么来了?”德妃朝着北堂湛轻轻一笑,以表安慰,又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儿臣听闻母妃在宫里受了委屈,不放心便前来看看。”北堂湛的声音凌冽,一对凤眸中是同德妃如出一辙的清淡之色。
皇帝瞥过北堂湛,轻咳一声,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前来之人愈来愈多,而在地下跪着的淑妃却早就是咬牙切齿,被众人忽略。
待细细查清此事之后,淑妃早就是泪如雨下,整个人匍匐在皇帝脚边,“陛下,臣妾知错了,陛下就绕过臣妾这么一次吧。”
从始至终,德妃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好像此事和她完全没有什么关系一般,就同北堂湛静静坐在一边。
德妃越这般,皇帝心中的愧疚就愈盛,尤其是在听说了莲池边险些丧命一事更是怒不可遏,将所有过错都堆在了淑妃身上。
一开始,他本就是因为淑妃同德妃眉眼之间带了几分相似罢了,而现在淑妃竟是不知好歹到这种程度,那么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陛下,淑妃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没罪,若是有什么事还是待孩子生下以后再说吧。”
这等大事皇后自然很快知晓,在北堂湛过来不久后也就跟着赶了过来,上前一步帮着求情。
然,皇帝的脸色却没有出现一丝半点的松动,反而是看着淑妃的目光中更多了厌恶,“尊卑不分,颠倒是非,朕的宫中容不下你这等人。”
微微的停顿之后,皇帝声音再次传出,“拉出去,杖毙。”
二字一出,全场哗然,包括皇后都是不可置信的朝着皇帝看去,久久说不出话来。
“陛下,陛下,你看在臣妾服侍了陛下这么久的份上绕了臣妾吧,陛下!”
淑妃眼看不好,心中皆是恐慌,不停的摇着头朝着皇帝身上扑去,可很快又被外面冲入的侍卫给控制住,动弹不得。
声音嘶哑,眼泪流干,可这个曾经对她百般宠溺之人竟是连一个目光都没有,就这么想要结束她的生命。
绝望,说不出的绝望…
直到拖出去许久之后,淑妃的声音都依旧不停回荡在众人耳边。
皇后此时的呼吸还有些不稳,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今日竟会下如此重手,不留一丁点的情面,更何况现在淑妃的肚子里还有皇子。
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竟是如此重要。
皇后有些失魂落魄的朝着一边的德妃看去,眸底出现了几分嫉恨之色,却很快就一闪而过。
对于这样的处理结果,德妃仍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起身对着皇帝恭敬行了一礼,“臣妾谢过陛下,只是臣妾的那个婢女…”
再次对上德妃时,皇帝的眸子已经恢复了往日深沉,“放心,朕一会儿便差人给你送回来,好生休息吧,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皇帝说的轻描淡写,好像之前淑妃同那胎儿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般,没有半点的不忍。
帝王情深,只是这份情从一开始就错了。
出了华澜宫之后,皇后便在第一时间跑去了太后那里,“母后,淑妃现在毕竟还有身孕,母后看能不能同陛下说说?”
这次的事情,她一开始确实想着试探,可这样的结果却让她心头冰冷,甚至无比害怕。
现在是淑妃,那下一个人又会是谁。
兔死狐悲的哀凉。
宫中,太后慵懒靠在一边,桌上放着的是段眠霜不久前差人拿来的糕点。
她淡淡抬眸扫了一眼皇后,“这件事哀家也听说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