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低了低头,“应该是宫中之人,属下只收到了消息,至于是谁还没来得及查。”
当务之急,是要先将失踪的慕容明月给找出来。
这个时候,慕容府之人大抵还未曾发现。而因为北堂寒的缘故,北堂湛对此事也上了心,终是不忍心让北堂寒后悔终生。
这样的北堂湛,让段眠霜不由动容。
快马加鞭,平日里只觉短暂的路程今夜却显得万般漫长。皓月当空,整个长安城中都是一派寂静,只有马蹄嗒嗒的响声。
很快,段眠霜就在匆忙之下赶到了二皇子府中,随即便是李乾咚咚咚的敲门声,引起了四周的不少狗吠。
“思懿县主?”
老管家有些没精打采的开门,本是想着好生斥责一番,却没想到来人竟是段眠霜,又硬生生将那胸腔之中的火气给憋了回来,换上了一脸的疑惑之色,“本县主找你家主子有事。”
说着,段眠霜也不继续浪费时间,大步而入直接便冲着北堂寒所在的院落而去,“北堂寒!”
刚刚踏入院门口,段眠霜清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自然而然传到了北堂寒的耳中。
此时,北堂寒依旧维持着白日里的动作,不停摩挲着慕容明月写下的几个字,那丹凤眼中神采尽失,竟有些不知道自己这么许久在坚持的到底是什么。
他扬眉看过窗外,只见段眠霜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之色,微皱了眉头,换了一副慵懒模样出现,歪头倚在窗边开口,“深更半夜,眠霜可是想我了?”
一贯的风流语气,让段眠霜忍不住的一个白眼翻了过来,“慕容明月出事了,你想想她能去哪儿?”
“明月?”
北堂寒一惊,猛然之间抬头朝着段眠霜看去,可看来看去却未曾发现有半点玩笑的痕迹,眉眼之间的笑意逐渐消失不见,整个人都变得冷峻起来,“怎么回事?”
只是一瞬间罢了,北堂寒却展现出了平日里从来都不会有的严肃,那漫不经心的摘花公子仿佛从未出现过。
将始末得知之后,北堂寒一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哪里还敢放松,直接便同段眠霜一起冲出了府。
在他手上,慕容明月娟秀的字迹依然,一次次的刺痛了北堂寒的心。
段眠霜的目光扫过那几行字,又瞥过了北堂寒现在的模样,轻叹一口。
这二人之间,哪里是无情,明明是一个有情,一个却将深情隐藏迟迟不愿承认。而到了这个关头,北堂寒的情绪却是想掩饰都无法掩饰。
策马狂奔,从始至终,北堂寒的唇都紧紧抿在一起,而抓着几张薄纸的力道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平日里,一向都是他去哪里慕容明月便跟去哪里,不论他在长安城中的哪一个角落里,慕容明月都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带着笑意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今日,慕容明月消失不见,他却是千头万绪,偌大一个长安城,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见北堂寒的马猛然之间停了下来,身后的段眠霜等人也都勒马停在了一边,抬眸望去,便见北堂寒一脸的懊悔和无措,本来妖孽的脸庞上尽是冷凝之色。
“我不知道。”
一阵寂静之中,北堂寒低沉着声音开口,却能够让人清晰的听到其中的落寞和悲戚感觉。
到了这种时候,他才发觉,自己亏欠慕容明月的已经到了数也数不清的地步。平日的他放荡风流,总以为那个小丫头会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却没想到有一日,她也有走丢的时候。
段眠霜策马来到北堂寒身边,淡淡开口,“你若是不知道,又有何人知道?”
许是因为这句话刺痛了北堂寒的内心,下一秒钟,北堂寒便宛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策马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中疯了一般的寻找。
“小姐。”李乾上前一步,似乎是在询问。
段眠霜摇了摇头,看着北堂寒消失的方向,“由他去吧,北堂湛那边怎么样了?”
不多时,段眠霜等人就和也一直在寻找女子的北堂湛碰面,二人目光相接,都是一股说不出的安心之感。
入夜,凉风习习。
在看到段眠霜之后,北堂湛便是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系在了女子身上,轻声斥责,“怎地这般模样就出来了,当心染了风寒。”
因为流民一事,二人之间都已经许久没有打过照面。而现在因为事出紧急,却也没有多少时间用来寒暄。
很快,段眠霜就牵着北堂湛的手一齐走到了地图边上,环顾一周。
“现在什么情况?”段眠霜娇小的身子站在地图之前,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魄力,让月风等人都是刮目相看。
北堂湛目光温柔,看了女子一眼,“应该是被人追杀,城门口那边刚有了一点线索,本宫已经派人过去了。”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冷静。
“追杀…”段眠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陛下的赐婚刚刚下来,会是谁不赞同这桩婚事?”她微皱了眉头,一个人兀自分析着,脑海中下一秒浮现出一个女子身影来。
另一边,太师府中。
慕容明月本被关在一边软禁,可已经整整过了一日,别苑中竟还没有半点动静,不禁让看守之人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毕竟以慕容明月的性子,别说是一天,就算是一个时辰都待不了,定然会大喊大叫。一开始众人还以为是自家小姐伤心过度,可越往后越感觉不对。
终于,慕容明月的贴身丫鬟忍不住心中的焦急偷偷前去查看,却发现别苑之中哪里还有什么小姐,连个人影都没有。
慕容明月失踪,且现在已经到了大半夜,她一个女子能够去哪里?
太师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派人将消息递到了宫中,同时派出了太师府中所有的侍卫出去寻找,脸上一派焦急。
“明月性子一向刚烈,爹爹你何不好好同明月说,又如何能够发生这样的事情。”
宫中,皇后更是在凤鸾殿中来回走着,手上拿着一块干净方帕,忍不住的开口埋怨,让太师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后悔之色,“为父只是稍微斥责了两句,谁能想得到她…”
说到这里,就是一声长叹。
夜深人静,慕容明月这次跑出去又是孤身一人,万一当真遇到了什么危险那又如何是好,思绪纷飞之间,却让人更加坐立不安起来。
北堂寒发疯一般的到处寻找着,可偌大长安,要找出一个女子来又谈何容易,足足跑了半个时辰,都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