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羞恼。
段眠霜动作利落的将那封亲笔书信放入了广袖之中，并狠狠瞪了眼一边的涵香，这才开口，“反正今日闲着，我便在这逛逛吧。”
她一大早起榻来了这边，锦绣楼亦没什么事，正巧还未曾好好看过北堂湛名下的清平书楼，今日倒是个机会。
小书童嘿嘿一笑，带着段眠霜去了北堂湛来此常待之处，安顿好一切才躬身离去。
上下打量一番，屏风之后，正是三楼最靠窗之处，抬眸便能看到街市景象。而起身便可将整个清平书楼尽收眼底。
不得不说，北堂湛还确实会选地方。
因三楼之上皆是贵客来往之所，故而大多来人都聚集在一二楼之间，这边亦是鲜有人扰，自有一股清幽之感。
段眠霜也不客气，径自坐到了北堂湛准备的软榻之上，随意选了本书卷捧在手中，极有耐心的翻看着。
远远看去，女子一身素色长裙，一张绝色的脸庞之上未施粉黛，却是美的让人挪不开眼去，不知不觉便看呆在了一边。
佳人难得，确实如此。
茗香袅袅，整个一上午，段眠霜都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享受着重生之后难得的清净，一颗心也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竟产生了几分恍如隔世之感。
直到将近晌午之时，段眠霜才意犹未尽起身，挑了几本藏书走至书童那里，“这些多少银子？”
小书童蓦地睁大了眼睛，将头摇的同拨浪鼓一般，甚至还后退了一步，显然是惊诧于段眠霜的举动，“殿下吩咐了，段小姐喜欢什么尽管拿去，同他不需要客气。”
……
段眠霜气息一滞，没想到北堂湛竟提前打点好了一切，轻声笑笑。
“既然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她同北堂湛之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她无力改变，倒不如顺其自然的好，吩咐涵香包好书卷，便打算告辞离去。
行至一楼楼梯口之时，段眠霜的步伐却停了下来，目光定在刚入书楼的一道身影之上。
那人身穿龙纹玄衣，不怒自威，如剑般的眸子中潜藏着让人无可忽视的煞气，周身自成世界，便负手立在一书架之前。
似乎是感受到了段眠霜的目光，那人侧了侧头，眼中一瞬的诧异划过，四目相对。
“太子殿下。”
段眠霜不动声色的行了个礼，唇边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自二楼走下。她还记得，锦绣楼开业那日东宫送来的礼物，这太子对她，怕是早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下方那人好整以暇盯着不远处走来的段眠霜，宛如盯着一只自己觊觎已久的猎物般，让段眠霜浑身不适，讨厌极了这样的感受。
许久之后，太子才冷笑一声，饶有兴趣的将段眠霜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来段小姐同三弟感情甚笃啊，这三弟钟爱的清平书院倒是成了段小姐的出入之所。”
这，分明就是话中有话。
段眠霜却是懒得理会，只想着快些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回府用膳，平白的扰了她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