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爹爹的闺女,是兄长的妹子,侍奉父兄都是分内之事,”吉祥麻利地熬好了姜汤,一边盛了一碗给宋福递过去,一边道,“爹,您趁热喝下,发发汗。”
“行,你也喝一碗,”宋福捧着热乎乎的瓷碗,一边柔声对吉祥道,“别传染了风寒。”
“是,我听爹爹的。”吉祥道,当下也盛了一碗姜汤喝。
宋福守了儿子一天,这时候实在乏了,当下就坐在炉火边打盹,吉祥端着小米红枣粥,并两道爽口的小菜给宋桐端了进去。
“兄长,您吃点粥吧,您都一整日没吃东西了,必定是饿坏了。”吉祥一边摆着碗碟,一边跟宋桐道。
“多谢妹子。”宋桐已经穿上了中衣,也是真是饿了,忙得就端起了加了红糖的小米红枣粥,三口两口地就扒下大半碗的粥,没一会儿额上就起了一层薄汗来。
吉祥瞧着他红润的脸颊,半晌无语,然后默默起身,从屏风上取下了外衫披在了宋桐的身上,宋桐一怔,随即抬起了头,有点儿难为情地对吉祥笑笑:“我还真是饿了,妹子的手艺也真是好,我怕是要多吃几碗了。”
“那可不行,你还病着,不能多吃,最多只能吃两碗,”吉祥看着他嘴角的一粒小米,不由得勾了勾唇笑了,伸出手过去,却蓦地放下了手,她急匆匆地地取下帕子放在了宋桐的面前,一边从宋桐手里取下了碗,就朝外面走,“我再给你盛一碗去。”
“我还没吃完呢……”宋桐一脸纳罕,见吉祥不理他,也没怎么着,当下夹了一筷子清炒木耳吃,一边取了那块香芋色的帕子正要擦了擦嘴,只是瞧着那帕子上头绣的一朵黄橙橙的忘忧草,到底还是叹息着,把帕子又放下了,轻轻地一声叹息。
也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雪才能停。
也不知道玉儿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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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元年十二月十三
大荔。
京师。
早朝之上,御史台就把巡防营新任统领穆南山给告到了御前,说是穆南山酒后杀人,罪大恶极,实不能胜任巡防营统领之职,请万岁爷下令罢黜,一时间,满朝哗然。
事情是这样的。
穆南山自入京之后,京中的贵胄名门无不存着巴结讨好的心,这位走马上任的新任巡防营统领,虽然年纪不大,官职不高,但却是京师一等一的新贵,到底他是皇后娘娘唯一的亲弟,且万岁爷又明显甚是看重这位小舅子,偏生这位万岁爷的小舅子,还玉面英姿,尚未婚娶,这样级别的香饽饽,怕是百年都难一遇,自然多少贵胄世家都憋着要把闺女嫁过去,即便闺女做不来正房夫人,哪怕做个侍妾填房也是好的啊。
所以从那之后,穆南山的府邸一直就没有冷清过,穆南山初到京师,并不了解大荔京城的人际关系,且穆南枝又是才入主后宫,他也不能太倨傲了,免得累及穆南枝的贤名,所以虽然疲于应付,但是却也一直没有往外赶过人,只是他心里实在厌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