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的，”我冷冷斜睨他：“想尽办法靠近我，又把我带到这里来，涂山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涂山暄眨巴眨巴妖娆的桃花眼，眨出几分无辜来：“千千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欠扁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我转头，懒得再瞅，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
手腕被捉住，我略一使力，轻松脱开，退后两步，同涂山暄拉开距离。
“外头很危险，”涂山暄敛了嬉笑的神色，眉目间凝重浮出来，“魔尊娶魔后在即，魔域守卫定然分外森严，你这般出去，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我挑眉：“你在怀疑我的修为？”
“哈哈哈哈哈哈！”
涂山暄突然大笑起来，凤眸的妩媚一下子就释放出来，仿佛我刚刚看到那个凝重的涂山暄不过是幻觉。
“是我错了，”涂山暄恢复了不正经的模样，嬉笑着凑过来：“那咱们走啊，一起探探这魔域？”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他，兀自抬步走出去。
据说涂山暄是师从元始天尊，可据我所知元始天尊就两个弟子，其中一个当年还被缙晔卸了胳膊和腿，后来就再没听说在仙界出现过。
元始天尊什么时候又收了这么只狐狸？而且，我在天界的时候倒也不曾撞见过他啊……
另外，涂山暄年纪虽然小，但他的修为……也委实令人诧异了些，竟连我都摸不透。
意料之中，魔域守卫极其森严，除了宾客所在的院子，外头基本上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魔兵遍布。
涂山暄扯住我，摸了摸下巴，低声说：“千千，你瞧瞧这些魔兵，好像不对劲。”
我瞅了他一眼，“都是傀儡。”
“哦？”凤眸划过几抹暗光，涂山暄勾唇浅笑：“千千，那可有的你忙了，魔域那新娶的魔后，可不是省油的灯。”
“你怎么知道是魔后所为？”
涂山暄揽住我，耳边是呼啸的风：“其一，魔域先前并未有过傀儡之术，这其二嘛，就是新任魔后，跟女娲娘娘的关系了。”
他居然晓得这么多？
我心底暗暗诧异，面上却不展露，只点了点头，“咱们现在去哪？”
“地牢。”
“涂山暄。”
“嗯？”绝美的面容转过来，青丝浮动，风姿决然。
我不禁有一瞬的屏息。
“看呆了？”妖娆的桃花眼往上凑了凑，颇有几分洋洋得意，“是不是觉得本公子生的格外好看，被本公子的美貌征服了？如果这样，千千不如考虑一下离开天帝，来投入我的怀抱。”
我望天，无语的厉害。
“你好像很熟悉魔域的样子？”
“对啊，以前没少溜进来玩，不仅是魔域，八荒哪个地方我都熟悉，就连千千的北界，我也去过很多次哦。”
涂山暄佯作叹息：“只那苍渊外的结界太厚实，又是昔年伏羲大帝所设，我这么一只修为低微的小狐狸啊……实在没法子进去。”
我眯了眯眼，修为低微？我可没瞧出来，连我都摸不清的修为，还叫低微？
这人真是满嘴谎话！
“魔尊怎么了？请柬已派向八荒，魔尊这时候说取消？这……将魔域的脸面置于何地啊……”
下头隐隐有对话传来，涂山暄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旋即指了指有亮光的那间屋子。
我们悄无声息的掠过去，趴在窗边，想听听里头的情形。
另一个声音传来，带着微微的迷惘：“我也不晓得，只是近来入梦，老会望见一个着绯红衣衫的女子在跳舞，她跳的很美，也很熟悉，可我却不知道她是谁。”
“魔尊，万一您梦里的那个人……就是魔后呢？”
“不是她！”这回寂离的声音变得斩钉截铁：“我虽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我能确定，一定不是阿嫘！”
我与涂山暄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眼里皆看出诧异的神色。
难不成……寂离想要悔婚？
而这么一小会功夫，我也听清了屋内除寂离之外的另外一个声音。
是廖烬！
老早就怀疑这里头有问题，可后来我被西界的各种事情缠住，也没功夫去探究一二。
寂离啊……
我微阖眼，掩去满目不忍。
这些时日，纵然我不听不看，也晓得六合之下，八荒之中，到底死了多少人。
魔域犯下的所有血腥罪孽，其中寂离又沾了多少呢？天道轮回，因果报应，有又多少人，能够真的像我一样真正跳出天道呢？
“千千，看来你与这位魔尊大人是旧识咯？”
涂山暄传音给我，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里头似深潭一般深不见底，让人跳不出来。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只听着屋里廖烬一直劝着寂离，突然想开天眼瞧瞧里头光景。
刚一抬手，就被涂山暄按下，那狐狸不由分说再度揽过我，身影矫健的离开那间屋子附近。
“唔……涂山暄，你想干嘛！”
我怒瞪他。
“你最近身子损伤不小，加之天眼开的过于频繁，对你眼睛更是不好。”
直到离得远了，涂山暄才开口解释，绝美的面容上有不屑一闪而过：“不过是两个没脑子的人罢了，千千，也值得你开天眼去瞧。”
我无言以对，涂山暄哪来这么大的自信，居然连寂离都不看在眼里？
另外，他居然懂医术？
我上上下下如同探照灯一般的将涂山暄又打量一边，眼里的怀疑毫不掩饰。
这个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他究竟……是谁？
“想什么呢！”
修长白皙的手指敲击在我脑门上，涂山暄不着痕迹的避过我的眼神，虽面上浮着媚笑，可那笑却不达眼底。
“还不快去寻地牢的方位！我多年前倒是探过那个地方，只是好久不来，也不知道地牢是不是换了地方。”
涂山暄抓着我的手，直奔某一个方位，行走间全然避开岗哨，一幅非常熟悉地形的样子。
我回过神，再度瞅了瞅他完美无瑕的侧面，压下心底奇特的感觉，轻轻开口：“谢谢你，涂山暄。”
不管你是谁，可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便认你这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