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法罗视角)
待在这个组织里被那些搞实验的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日子让我可真是受不了哇。这可比在赤柱监狱里要更难受,反正……这几天组织里也没人看管我,不如就那么跑掉吧?反正我的血液不能和病毒融合,也对实验室没什么用处,跑掉最好了。我可以回巴西去看看,一个人自在才是最重要的嘛。
我从实验室出来那会儿大概是深夜三点,今天不知怎么的,组织里鲜有人出现,这还真是个天赐的好时机。
“吱…吱…!”本想走进电梯里的我听到那异常的声响之后收回了脚,电梯是不是有问题?那我可以还是去走秘密通道吧,上次我看到伯恩那小子走过一次来着。我转身又看了一眼电梯上的指示灯,是谁坐着电梯下来了?
霎时间我似乎听到电梯里钢缆断裂的声音,轿厢紧紧贴着墙面,没有了钢缆的牵引疯狂向下坠去。
“吱——!!!!”我脚下的地面一阵猛烈的震颤,轿厢似乎在我的下方止住。
我立马伏在电梯门前用手指轻轻敲了几声:“有谁在里面啊?还好吧?”
我附耳听了半天,听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是唐纳德那个家伙。要搁在平时,他如果出了糗我肯定要狠狠嘲笑他一顿。但现在人命关天…
“布法罗?”
“你在里面没受伤吧,啊?”我把已经失灵,可以打开的电梯门打开,轿厢就在我脚下方一点的位置。
“没有。”讨厌的家伙,居然都不开口要我帮他什么的,看在生命那么宝贵的面子上我暂且先不和他计较这些。
我呈跪姿慢慢爬到电梯顶上,那有个小门,我可以把它打开然后把唐纳德拉出来。
“小心,不然我们俩都会死。”唐纳德的声音从轿厢里传出来,他听起来一点都不紧张,搞得我倒像是快要坠死的人。
由于电梯又向下方坠去,我吓得都不敢喘气,也不想去回击唐纳德。妈的,我当然知道一不小心我们就会死……我蹑手蹑脚地打开电梯顶的那个小天窗,可以看见唐纳德的头顶了,我把手伸进去使他可以抓住我。
我感觉我再趴在上边一会,这电梯就要撑不住了:“快啊,你在里面待着要找死啊!”
又过了一会,唐纳德终于握住了我的手,我抓住他的手奋力地往上提,他的身体一点点从那个小天窗里钻出来。
“小心!!”我疯狂地把他扯了过来,电梯就这样极速往下坠去,直到我听到一声巨大的物体相碰的声音。我扭过脸去,却和唐纳德看了个对眼,他居然……!
“原来你脸上……!”我抬起手指欲言又止。唐纳德的脸上,从两边眉头的地方各有一条延伸至鼻翼的伤疤,这伤疤在他仪表堂堂的脸上形成一道“X”形的深紫色疤痕。原来他一直把脸藏在黑暗下面的理由竟是因为这个…他自嘲似的叹了口气,扬起手缓缓抚摸他脸上的伤痕。
“看来这个秘密终究还是藏不住。”他站起身来,领着我来到他的另一个休息室,“其实我也可以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
1990年-法国
唐纳德应父亲的要求在巴黎综合理工学院修经济学。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行人,对这个国家的知之甚少让他的内心有些雀跃,却又有些胆怯。拖着行李的唐纳德在偌大的校园里走得很是悠闲,他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打量着那些匆匆忙忙的学生,默默观看着如同有序工作的齿轮的校园生活。
后来他认识了校园里堪称是名人的路易斯。卡梅隆(Louis Cameron ),并同他成为了感情甚好的好友。路易才华横溢,长得一表人才,出身于商人世家的他在商业更是如鱼得水。和他比起来,一直喜欢低调的唐纳德可能是那种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人。
“唐纳德,同我一块出去吃饭吧?我可以请你喝最上等的红酒,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有恋人了!”又是一个秋日,一头金发的路易兴冲冲地冲进他的寝室邀请他去吃午餐。他对路易说的那些事情并不感兴趣,他的世界和路易那好似银河般灿烂的内心世界完全不同。他并不适合抛头露面。
唐纳德对路易报以礼貌的一笑,然后继续看书:“祝贺你了路易,不过我今天有些忙,你去吃吧?”
“看那么多小心变成书呆子啊。”路易的身边并不缺少朋友,总有一大票形形色色的人想着要去巴结他。
第二年的春天,卡梅隆一家到唐纳德家做客。路易挽着他的母亲葛黛丝一同走进唐纳德的府邸,从小没见过自己母亲的唐纳德很是羡慕路易和葛黛丝的亲密关系。唐纳德记得那日葛黛丝同自己的父亲相谈甚欢,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太木讷了。
学校是社会的缩影,社会并不需要他这样正直不懂得讨好的人。唐纳德大学四年还未念完一半便给自己树了一堆敌人。公子哥斯洛是最恨他的人,因为唐纳德在众人面前揭露了斯洛的论文造假的事实。斯洛恨他恨得牙痒痒,唐纳德把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
后来的后来,唐纳德发现了郁郁寡欢的路易,一番询问后无果,他选择让路易自己静一静。唐纳德再次开始做独行侠。
—————————————————
唐纳德总是喜欢在图书馆学习至深夜,他走在空荡荡的回宿舍的路上,尽管身旁没有任何人的陪伴,但是他的心里依旧是一片明静。他根本不擅长怎么和别人相处,老是担心会惹怒别人,得罪别人,一个人待着就是最大的恩赐。
“唐纳德。”他忽然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唤了他一声。扭过脸的那一刻,一股喷雾直直喷进了他的双眼,刺痛和灼热感使他本能地捂住双眼弓下了身体。这却正中来人的下怀,那人将毫无还手之力的他打翻在地…唐纳德试图还手,可是那不知是何物的喷雾让他使不出全力去保护自己。
那人欺身坐到他的身上,那把刀在雪夜里闪着骇人的光芒,它在唐纳德的脸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痛苦,一刀……又一刀……唐纳德撕心裂肺的喊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们。那人很快逃离现场,躺在被血液染红的雪地中的唐纳德蜷缩着身体,他颤颤发抖,他是一只怕人的小兽……
从宿舍出来的人很快将他团团围住,可是最后冲破人群包围,帮助他的只有路易斯。
“唐纳德??”他感觉到路易冷冷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摸索着,“撑住!我现在找人送你去医院!”
唐纳德失去了面对人的能力,父亲罗纳德无奈万分,替他申请了退学。
“儿子……”罗纳德皱着眉头,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去安慰自己的儿子。
“怪我自己没有能力,才让自己惹了大祸。”罗纳德看着眼神目然坐在书桌前的儿子,他一遍遍地叹气,一遍遍地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
……
“父亲,把你一直在做的事情教我吧。”罗纳德微微有些吃惊,自己的儿子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个家不仅仅是在做生意。
……
唐纳德开始慢慢学习管理组织,他的管理能力一天比一天出色,他与人周旋的本领一天比一天优秀,可是他却一直不敢把自己完完全全暴露在别人面前。他总是害怕着,他像鼩鼱一样活在自我保护中。
“那你知道是谁划伤了你的脸吗?是不是那个叫斯洛的家伙?”
唐纳德无所谓地笑笑:“没什么意义了,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
“你知道这样随便原谅别人是种病吗?受伤的是你,摆脱不了心病的也是你,你才是受害者。就这么不了了之?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