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让你们保护夫人,没想到你们个个都这么积极。”宫徽羽来来回回转悠,那八十个人低着头窃窃私语。
“三秒钟。”宫徽羽开始倒数,瞬间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全部消失了。白盐被这奇怪的场面逗笑了。没想到盟里的人也这么八卦?
不过派了八十多个人来保护她,这也太夸张了吧?
“你到底是多瞧不起我啊,这么多人……”白盐闷闷地问道,宫徽羽轻轻一笑,坐在白盐身边,答道:“白空渝现在不在身边保护你,我不放心。”
白盐心头一暖,也没有计较这么多。
“宫徽羽,打完仗我们就去任何人都找不到地方藏起来好不好?”白盐默默叹了一口气,宫徽羽看着白盐,最终温柔地点了点头。
“白骨千花盟,也是时候交给凤夕了。”宫徽羽突然说到这个问题,白盐这才想起来今天遇见清扇的事情,想要急着开口,宫徽羽却抢先一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从一开始,我其实就没有信任过清扇。”宫徽羽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到不真实:“所以在她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料到后面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所以我才没有派人去寻找她。”
白盐心里一紧。原来宫徽羽什么都知道,只是默不作声罢了。
“你还记得隔壁有个小男孩,时常欺负凤夕吗?”宫徽羽说完,白盐点点头。她不但记得,而且印象深刻。每次一到深夜,凤夕就会来找她包扎伤口,这些伤口都是被那个小男孩打伤的。
“我有一次经过,发现清扇武功底子非常好,凤夕小,看不出来,基础不扎实,可是清扇确实不一样。”宫徽羽摸了摸白盐的头,“所以我才会对她更多防备。”
可是白盐还是心疼清扇和凤夕。明明是一对金童玉女,却偏偏被家国大事牵扯。而清扇对凤夕的感情,她也看得清楚。虽然清扇已经是一枚安插在二人之间的棋子,可是清扇毕竟还小,凤夕又对她处处真心,她又怎能不心动?
“他们二人是无果,你我也不要妄想了。”宫徽羽说完,白盐默不作声。二人一夜什么也没做,只是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入睡。
翌日。
白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宫徽羽已经不在身旁了,门突然被打开,七七捧着水盆走了进来。
“你可真能睡。”七七说着,将毛巾丢在白盐脸上,白盐迷迷糊糊梳洗了之后,跟着七七来到了凤夕的住所。
“盟主说,让你开导开导少盟主。”七七说着,推开了凤夕住所的大门,白盐往里面探头一看,凤夕生在练剑,虽然年幼,但是杀气已经很足。
“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先下去了。”七七说着,关上门便离开了,白盐朝院子内走去,凤夕停下了练剑,冲着白盐一笑:“娘你怎么来了?”
“我还以为你发现不了我呢……”白盐说着,凤夕摇摇头,擦了擦自己的汗。
“凤夕,我跟你说个事情。”白盐酝酿了许久,觉得清扇是间谍这件事情必须开口了,否则到了最后凤夕才知道真相,那才是最可怜的。
凤夕看白盐犹豫不决的模样,以为白盐受了委屈,开口便是一句:“娘,是谁欺负你了吗?”
白盐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论凤夕如何变化,他一直都是她的宝贝儿子,他一直都爱她。
“凤夕你可曾想过有一天你最爱的人与你对立?”白盐说着,凤夕微微一愣,似乎不太明白。
“娘,你想说什么?”凤夕放下了剑,坐在白盐身边,静静地等待白盐的下文。
白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清扇……是间谍。”
凤夕听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很快就振作了起来,笑着答道:“娘是担心我想不开吗?”
白盐看凤夕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一阵一阵的疼。凤夕那么小,虽然不懂情,但是不代表没有感情。
“娘,对不起。”凤夕用自己小小的手握住白盐的大手,白盐看见凤夕的眼里多了几分晶莹。
“想哭就哭吧。”白盐拍了拍凤夕的背,凤夕却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然后继续假装爽朗道:“我答应过娘的,绝对不会再哭了。”
“我一定会做到的。”凤夕越是坚强,白盐就越是内疚。如果她没有把清扇留在身边,没有让凤夕亲近清扇,那么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她是我的敌,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她了。”凤夕的话很轻,轻到有些不真实,白盐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凤夕重新握起剑,然后走到那泥人身边,抬起剑,狠狠朝泥人劈去,那泥人便成了两半,白盐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娘,我不会因为清扇与我的感情便迷了心智。否则的话,往后我接手的白骨千花盟怎么能发展下去呢?”凤夕这是在安慰白盐,更是在安慰自己。
“娘,我想一个人静静。”凤夕似乎下了逐客令,白盐只好一个人离开,等到白盐将门关上,凤夕才瞥了墙边一眼,淡淡道:“出来。”
随后,一抹娇小的身影钻了出来,看了一眼那泥人,心里微微一疼。
“清扇,我知道你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如果你敢伤害我娘,别怪我不念及旧情。”凤夕说着,清扇摇摇头。
“我听命于老将军府。”清扇说完,凤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如往常那般灿烂的笑容,“你更直接一些,说是听命于白浮和大夫人,岂不更好?”
明明是一样的笑容,可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讽刺呢!清扇紧紧握住拳头,怒吼了一声:“凤夕,你不要太过分!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你……”清扇还没说完,一把长剑却从身边呼啸而过,斩落清扇几根青丝。
“你胃了谁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娘若是死了,我也要你陪葬。”凤夕说完,清扇愣了许久,随后落了泪,“我本以为你可以谅解我。”
“谅解你?谅解你的背叛?”凤夕只是幽幽叹了一声,“我只当是最后一放过你,你走吧。”
清扇抹了抹眼角的泪,一句话也说不出,默默转身离去。原来,你也是这样绝情的人。怪我看错了人。
待到清扇离开后,凤夕发现眼中的泪水已经止不住,不断地落下,凤夕用袖子不断地擦着,嘴里还念叨着:“不能哭,答应了娘,不许哭。”
出了白骨千花盟,清扇仍旧是没有任何表情,连泪痕也擦得干干净净,门外早就有人接应。
“如何了?”清扇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子,那女子低了低头,“白骨千花盟实力很强,护送您进去的已经死了五十多人。”
清扇听着,始终没有开口。那女子却注意到,清扇的发型似乎有些凌乱,而且手上拿着一块黑色的泥。
“这是……”那女子还想多加询问,清扇却将泥巴放入了一个锦囊之中,策马而去。
另一边。
白盐知道两国之间的第一战已经打响,最近城内很不安稳,而且保护她的人也越来越多,能看见宫徽羽的次数更是越来越少。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白盐的头总是有些刺痛,但是只是一刹那间的,很快就消失了。白盐也没有放在心上。
七日后。
“夫人,前方有消息了。”白盐还在研究这几日两国对战的趋势,七七却推门而入,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白空渝围困公子雪夕的军队在城北,如今二人交锋正紧,公子雪夕恐怕是活不过几日了。”七七说着,白盐点点头,脸上没有一丝怜悯。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觉得残忍。可是她不残忍,公子雪夕就会对她更残忍。
“我觉得吧……咱们赢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白许风神算,白空渝武功又好,加上江湖之上无人不听从白骨千花盟的号令……”七七还没说完,白盐就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未必。别看这狗皇帝现在还没有开始动白骨千花盟,白骨千花盟还能安然无恙地在京城之中,可是两国交战,白骨千花盟却吃里扒外,帮了别国,狗皇帝未必会给这个面子。再说了,老将军府手下有个叫清扇的姑娘,料事如神,和白许风不相上下,更重要的是……”白盐发现自己最近身体越来越差,头总是容易疼。
七七似乎看出了白盐的不舒服,转到白盐身后,替白盐轻轻揉着太阳穴,白盐这才冷静了下来。
“白骨千花盟多年以来从未易主,一直统领江湖,总有一些人是不服气的。”白盐说完,七七这才觉得胜负未定。
“凤元朝(白盐和宫徽羽医馆所在的国家)和常原朝(公子溪为太子的国家)实力悬殊,虽然白骨千花盟愿意给凤元朝帮忙,可是江湖里的人毕竟是江湖的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怕战场的,又能如何呢?”白盐终究是心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