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佩通体洁白无瑕,但是却隐隐泛着红光,此时静静躺在叶漫的手心里。
安痴海摇摇头,“这不是我的东西,叶公子找错人了。”
叶漫轻笑道:“那这一定是姑娘的东西的。”说完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支蝴蝶簪子。
趁着安痴海还没有反应过来,替安痴海插在了发髻中。
还不忘点点头,“很漂亮。”
安痴海一时间涨红了脸,从来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人,大骂了一声“登徒子!”,说着就要伸手取下头上的簪子。
“你们在干什么?”身后传来陈南木冷漠的声音。
安痴海回头,心里有些委屈,跑到陈南木身边指着叶漫,“这个人,他不要脸!”
陈南木投过来阴霾的目光,叶漫连连摇头,他没有他不是他冤枉啊。
“我不过送你一支簪子我怎么就不要脸了,那我给你的玉佩你还没有拿呢。”叶漫顿感自己委屈,他偷偷的进入系统想来看看安痴海,正好赶上了乞巧节,乞巧节送自己心爱的女孩一支漂亮的簪子有什么不对啊。
叶漫看着靠在一起的陈南木和安痴海,一时间心情极其不爽。
“分开分开分开,你们都快黏在一起了,陈南木你离有夫之妇远一点,小心我报官抓你。”
叶漫冲过去硬生生挤在两个人中间,他得亏来了,不然安痴海这么单纯被陈南木骗了可怎么办啊。
陈南木现在的脸色已经黑成了碳,他恨不得用手中的糖葫芦将叶漫捅死。
“这位姑娘,你看我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帅气多金可爱又迷人,是个绝佳的好夫婿人选,你考虑一下啊,错过我这个村,还有我开的店,都是连锁店,我还有地摊……”叶漫对着安痴海开始努力的推荐自己。
陈南木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自己暴走的心情,抓住叶漫的衣领把他拖过来将糖葫芦塞进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
“从现在开始,闭嘴滚回去,不然我回去就实名举报你,你就等着革职处理吧。”
陈南木开启放狠话的技能,“你最好想清楚,革职了你就再也不能进入系统了。”
不得不说这招对叶漫来说还是很管用的,乱动的叶漫立马安静下来。
可怜巴巴的看着安痴海,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狗。
安痴海疑惑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你们认识?”
“认识。”
“不认识”
话音一落,叶漫更委屈了,“陈南木你怎么能说你不认识我。”
陈南木简直无语,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叶漫这个傻子是看不到安痴海眼神中的怀疑越来越重了吗?
一把夺过叶漫手中的玉佩,然后递给安痴海。
“这是我之前摆地摊认识的一个摊主,他平时就喜欢卖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你拿着吧,图个新鲜。”
然后将叶漫推了一把,“天色不早了,你是不是准备回家了,好的再见。”
叶漫恨恨的咬了口糖葫芦,他什么时候说要走了,正准备开口反驳,就看见街边两个黑影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我好像是要回去了,安姑娘再见啊,谢谢你的糖葫芦,下次来找你玩的时候赔给你。”说完拿着糖葫芦挤进人群中去不见的踪迹。
陈南木也看见了那两道黑影朝着叶漫的方向追了过去,看起来叶漫私自闯进系统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和安痴海解释。
安痴海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看着陈南木,企图从陈南木眼神中看出点什么。
“这个玉佩,挺神奇的,好好戴着。”
陈南木瞥了眼安痴海手中的玉佩,边析能把这个玉佩交给叶漫也是让他着实没想到,安痴海手里只有一半,看来另一半就在黎昕那里了。
“神奇在哪里?”安痴海端详着玉佩,就是缺了一半,没觉得哪里神奇啊。
“这个玉佩据说是经过漫长的岁月打磨,听叶漫说曾经是一位将军的传家宝,一位他国将军用这枚玉佩救过一个妖怪的命,很可惜伤势太重没救回来,一人一妖都离世了。”陈南木淡淡叙述着。
“后来呢?”
“后来将军喜得贵子,但是将军之子身体孱弱,便一直戴着玉佩,希望能保佑他平安健康。”
安痴海点点头,也就是保平安的作用呗。
“可是后来将军的儿子死了,将军白发人送黑发人。”
安痴海心里一惊,有些诧异,“怎么死的?”
“他喜欢上了郡主,本想将这传家玉佩当做定情信物送给郡主,可是郡主被当成了国家安定的筹码,要去和邻国太子和亲,身体孱弱的他自荐去边疆镇守,保卫国土安定,后来战死在沙场上。”
“玉佩也不知所踪,后来听闻被洋商卖下,几经转手,不知怎么的,竟到了叶漫的手中。”
安痴海怔怔的听完,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好似在手中发烫,隐隐的竟有些握不住的痛感。
“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不太好吧。”安痴海有些不知所措。
陈南木拍了拍安痴海的脑袋,想让她安下心来。
淡淡开口:“这玉佩除了有辟邪保平安的作用,还有招桃花牵姻缘的说法,说不定另一半就在你未来夫婿的手上。”
安痴海有些无语,明明陈南木刚才说的爱情故事都是悲剧收场,现在又说可以招桃花,那岂不是她的姻缘也是悲惨下场。
“你这就是在咒我,盼我点好吧陈南木。”
“对待兄长怎么可以直呼其名,没有礼貌,学堂先生就是这么教你的?”
“那么请问,买给我的糖葫芦呢?哥哥。”
“你说什么风太大听不见?”
“糖葫芦!”
“如果哥哥给你买糖葫芦,那你听话吗?”
“我听话。”
“听话,咱不买。”
“呀!陈南木!你个大骗子,你有本事别跑!”
黎昕心情大好,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着,手里拿着张文元刚买来的面具,别说民间市井的玩意儿就是比皇宫里的有趣的多。
“张文元,我戴这个面具怎么样?”黎昕将面具戴在脸上,转头询问身后的人。
张文元哭丧着一张脸,他现在着实没心情看圣上脸上的面具,他只关心周围的暗卫有没有跟紧圣上,这人来人往的如果冒出来一个刺客,那圣上的安危可怎么办啊。
可偏偏圣上还满不在乎的样子,在这儿集市上逛的十分开心。
看着张文元一脸便秘的表情,黎昕嘁了一声,没意思,每次和他出宫,都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走,去河边看看花灯。”
黎昕看了一路的摊贩和杂耍,河面上飘满的花灯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
说完大步朝着河边走去,张文元跟在黎昕身后,阻止的话哽在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蹲在河边台阶上的一个女子正低头写着自己的心愿,然后点上蜡烛,将花灯小心翼翼放在河面上推远。
放花灯,原本是用以对逝去亲人的悼念,对活着的人们祝福,人们这些灯会带着生者的祝福、思念、希冀给亡者。后来放花灯也是祈福的一种形式,少年书生期待前程,二八女郎期盼姻缘。或盼子嗣,或求平安,或欲富贵,凡有所思,皆可写入花灯。
黎昕看着河边女子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脸虔诚的模样,有些好奇,这花灯把河面都快铺满了,真有这么神奇吗?
让张文元去买了一个,自己也有样学样的蹲在河边写下了愿望。
张文元有些好奇,但是又不敢去问,就站在一旁伸长了脖子去看,只隐约看到了“画中”“期盼”“找到”等字眼。
黎昕将花灯放入河中,不知怎么的,总感觉胸前的玉佩有些隐隐的发烫。
站起身子,看着花灯慢慢飘远,就算只是一个节日的习俗,也算是对美好心愿的寄托吧,他不报太多的希望。
“走吧,我们回去吧。”黎昕转身对张文元说道。
“陈南木,你等等我。”安痴海对着陈南木的背影喊道,陈南木是晚饭吃太多了吗精力这么旺盛。
黎昕刚上了一个台阶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怒气满满的喊声,一个身影从自己面前快速闪过,黎昕下意识的闪躲,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身后是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河面。
身子不稳摇摇欲坠向后倒去,下意识就抓住了面前最近的那个人。
安痴海一心在追前面的陈南木,压根没注意到旁边的人,突然胳膊被人拉住,然后整个人被重力向右拉过去,安痴海还没来得及呼救,就扑通一声落水了。
安痴海脑子一片空白,冰冷的河水刺激着她的神经,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黎昕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他压根不会游泳,勉强睁开眼睛就只能借着岸上折射的微弱的亮光看见对面是个同样戴着面具的人,他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两个人跌下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可急坏了岸上的人。
“快来人快来人,圣上落水了,快救人!”张文元大喊着,期盼暗卫赶紧救人。
陈南木站在岸边看着水里的两个人,硬生生忍住了自己想下水救人的冲动。
安痴海和黎昕,两个人都不会游泳,但是很神奇,缘于水,水既是因,也是果。
不过,陈南木蹙起了眉头,就算不会游泳,这两个人怎么都不挣扎一下?这就是硬生生等死?
虽然在系统里不可能真的会让他们淹死,但是憋气也挺难受的呀。
蹲下了身子,冲着河里喊了一声“安痴海,你怎么样了?”
安痴海闭着眼睛,隐约听到了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
她还不能死,她要活着。这个念头在脑海里愈发的强烈,安痴海蓦然睁开双眼。
呼出一口气,一串水泡泡浮现在眼前,她看清了对面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那个男子似乎不行了,脸上的面具慢慢脱落了,露出了自己的真面容。
一双眼睛紧闭,也没有呼吸的迹象,仿佛是睡着了一般,抓着她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虽然这个人很帅,但是安痴海此刻没有心情欣赏。
安痴海挣脱了对方的束缚,她不会游泳,但是想浮上去必须借力,想到这儿她看了眼对面的帅哥,对不住了。
抓住黎昕的肩膀,然后借力往上游去,途中还踢了黎昕一脚。
一脚下去反倒给黎昕踢醒了,一串泡泡从黎昕嘴里吐了出来,随后黎昕睁大双眼,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快来人快救他,他不行了,他快窒息了!
安痴海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随之而来的是剧烈咳嗽和呕吐感。
陈南木看着一旁的张文元,属实无奈,“再不救人,你家公子就淹死了吧。”
从身后拿出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的一根棍子递向安痴海,安痴海想伸手去抓,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头晕目眩,甚至马上又要沉下去了。
“你倒是抓住啊,你又沉下去了。”陈南木说道。
安痴海刚想开口回应就喝进去一口水,以为她不想抓住吗,河底有一双手拽住了她的脚,就像个索命鬼一样正把她往下拽呢。
在失去意识之前,安痴海仿佛看见了陈南木正向她游来,然后突然调转方向抱住了那个抓着她双脚的男人。
安痴海感觉自己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这是什么素不相识还以命相救的神仙故事,然后就双眼一闭彻底陷入黑暗。
世间因果,生生世世,交错复杂,安痴海只感觉到自己浑身发冷,周遭的一切都像是在一团迷雾里,而她就站在最中心,眼前闪过好多模糊的记忆,都是不曾发生在她身上,但是却异常熟悉的事情和场景。
安痴海就站在原地,等一切像走马灯一样结束了,眼前却出现了陈南木的脸,然后闪过在集市上出现过的自称叶漫的男子,接着是一个又一个她从未见过面却并不觉得陌生的面孔。
等一切都趋于平静,四周的迷雾也渐渐散去,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孤身一人的自己。
“陈南木?”安痴海试图喊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此刻胸前的玉佩却隐隐发出诡异的光亮,甚至还有些发烫,安痴海将玉佩摘下放在手中,玉佩依旧发烫,甚至安痴海觉得,它就是一块烫手山芋,谁拥有它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