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客官三两成群涌在厨房围观,都很好奇这酒楼怎么突然来了个寸发厨师。阿练背剑蹲坐厨房门槛上,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好香啊~”
一人垂涎,众人附和。
“真是太香了,不知老板是哪里请来的厨子。”
阿练身旁的老板讪笑一声,微扭头看了眼阿练,碍于腰间的匕首,愣是没敢动。
李笑腰后别着大菜刀,手中掌着锅铲,切菜下锅,动作行云流水,气势磅礴有力,她不像个厨子,倒像个剑客。
也不知她捣腾个啥,香气登时弥漫,引了不少人来,须臾,李笑揭开锅盖,那瞬间,蒸气四散,众人顿觉要被这浓香醉倒了。
李笑盛了一碗素焖饭,合着虾仁三丁推在阿练面前,他深深吸了口香气,端碗狼吞虎咽。
“李狗蛋,不如我们以后开个客栈,你做饭,我收钱。”
“呵呵。”
“店名就叫二狗子客栈。”
李笑皮笑肉不笑的回之呵呵。
阿练取名真是一如既往恶趣味。
那厢剩下的饭菜被围观群众冲上去吃得干干净净,阿练见状,端起碗赶忙吃,生怕他们也来抢他的。
阿练在怀里抓出一钱袋,扔给李笑:“这个你先帮我收着。”
李笑点点头,随即问:“好吃么?”
“好吃!”阿练嘴里包着菜,说得含糊不清,“李狗蛋,你一介男子竟能做出如此可口的饭菜,委实厉害。”
李笑一脸冷漠,“大哥,我是个妹纸。”
“妹,头发……”
阿练目瞪口呆,思绪飞转,一瞬飘到方才观塔上两人紧紧相拥,又一瞬飘到前几日他俩在野外盖了同一件大棉袄。
见他脸色通红一片,李笑觉得好有趣,还想逗逗他。
“我吃好了!”
阿练倏地放下碗筷,红着耳根,快步冲出门。
“喂!你跑什么!”
李笑大喊。
奈何阿练已跑远了。
酒楼二层,一人隐在暗处,轻手示意,此人周遭随从一跃而下,追踪李笑和阿练去也。
楼外下起鹅毛大雪,李笑打了个寒颤,将将要追上雪中疾走的阿练,岂料徒然从天而降一口麻袋罩在她头上,尚未来得及挣扎,一记闷棍打在后脑勺。
妈个几,那个王八蛋打的,疼死了。
兴许是她被打的次数太多,打成抗体了,李笑痛得眼泪打转,也没如人所愿晕在麻袋里。
那几人震惊了,还想再来一棍。
未落下,一则竹简隔空飞至,他们忙不迭闪避。
阿练踏雪行来,手持一根细竹竿,尖头直指他们,他眼神凛冽,周身散发屡屡寒气,令人生畏。
李笑费力钻出麻袋,见阿练气势夺人,一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模样,正感动流涕得不得了。
忽听阿练说:“你们要把我的银子带到哪里去?!”
李笑:“……”
随从们:“……”
最怕空气突然凝固。
此时,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阿练煞有其事补上一句,“李狗蛋,我的钱钱还在不?”
难道她还没有银子重要么!李笑内心有句操你大爷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几人倏然反应,纷纷拔剑。
阿练嘴角噙起一丝笑意,对着李笑道:“李狗蛋,看好我的银子。”
言毕,他应敌从容不迫,一招一式龙飞凤舞,竹竿于他翻手间似锐利出鞘的削铁宝剑,那似有若无散发的剑气,如同呼啸直击的苍龙,横扫夺命,令他无刃胜有刃。
李笑嗑着瓜子,忍不住鼓掌喝彩,“好!”
不足须臾,他们就败在阿练手下,李笑已熟透阿练尿性,果不其然,他把那几人身上的钱袋通通翻出放进自己口袋。
当晚两人就着此钱在肇城开了间上好厢房,苦于只有一间上房,他俩都想住,又谁也不愿让步,就挤到一间了。
夜里,已知李笑是姑娘的阿练主动打地铺,虽然他心中窦疑丛生,李笑作为一个姑娘为啥留个寸发,但又不好意思直问,就闷在心里纠结。
夜半时分,李笑睡得正香。
屋内响起“喀嚓”声。
“谁!”
阿练被动静惊起,眼神一凛,他动作极快,伸手入枕头,飞出一片树叶便向出处掷去,经阿练之手的树叶可非同一般,无利刃之锋穿膛过,也有碎石击中之痛。
被命中的人“哎哟”一声,从房梁滚下来,阿练眉角一挑,是个虬髯大汉。
李笑揉揉眼,也醒了。
阿练道:“跟了一路,我还道你不出来哪。”
大汉二话不说,上来扑通就跪下。
阿练一退:“吓,别给我行这么大礼,我承不起。”
他摆了摆手,“我不是来跪你的,麻烦让让。”
回头一看,身后还有个人,李笑慢吞吞直起身。
“公子,请你救救我夫人!”
李笑一头雾水,“大爷,你求错人了,我不是医生,镇上应该有医院,你去找找吧,免得耽误救治的黄金时期。”
“我不是求你治病,此行是来求你去我府上做道菜。”
“做菜?做什么菜?”
“牛排。”
“what?!”
“月前,我夫人吃了公子做的牛排,自此便再也吃不下其他东西,只觉其他东西吃着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李笑属于流动商贩,这月才来此地摆摊,上个月一直在南边转悠,她当时确实做过几份黑椒牛排给贵夫人们。
“前些日子,我曾命人两度请公子来府上,却未能如愿。”大爷言语中透露遗憾。
李笑很快抓到关键字“两度”,遂问:“你派人来找了我两次?”
大汉点点头。
李笑总算找到害她挨了两棍的罪魁祸首了。
“这么说,那些人是受你指使?”
大汉一脸懵逼,但还是颔首认了。
他方点个头,就被李笑用擀面杖抡了一棍子,起始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接着李笑面带微笑又给了他一下,“就问你疼不疼!疼不疼!”
大汉挠挠被打的地方:“不疼啊。”
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