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吗？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即使被看穿，他们也梗着一口气不愿回想，因为那实在太丢人了。
在许桑惯例的冬季病痛来袭时，他们像去年这个时候一样，没有去理睬关心许桑，依旧是该干嘛干嘛，乐得轻松自在。
许桑一旦陷入了病痛，他们就不用太用心地去应付每天的会议，而崔柏的主持压根就弱得很，完全没法让他们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所以冬季一来，他们乐得清闲，一个个开始近乎花天酒地的生活，等反应过来，崔柏已经控制住了他们的亲人和财产。
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人生一大侮辱，平日最看不起的人忽然就翻身踩到自己头上，谁不会气急败坏？
可是再怎么做也没用了，崔柏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在利用他们亲人性命做要挟、拿到兵力后，崔柏就把他们一并关了起来。
这群平日风风光光的人，被关在一起后，最开始都是难以置信和破口大骂，等挣扎许久后才发现，压根就无济于事。
崔柏该干嘛干嘛，就像他们玩乐时一样自由，还是在人民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觉得崔柏疯了，没想到人民更疯，把这样一个人当成英雄，要簇拥他登上高位。
呵，原来这样一个小人从很久以前就觊觎许桑的位置，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们都给击败，拿到兵力。
算盘打得非常好。
众人在同一间牢房里嘲笑地想着，又猛然感觉十分无力。
在这里想又有什么用，崔柏已经得到许多他想要的东西，就差最后一步了。
他们隐约觉得如今造成的局面，有部分是自己的责任，但他们谁也没有戳破这个事实，任由其被埋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里发霉。
所以北沉和顾凉音二人要求他们反思、用看破一切的眼神注视他们时，他们恼羞成怒，却也无力否认。
谁又能说他们没有责任呢？
假如能在许桑病痛缠身的时候帮上一把忙，将高层内的事务打理明细，或许还给不了崔柏那么大的发挥空间。
毕竟他们兵力就摆在那里。
但是他们没有那么做，在娱乐至上的时光里，忽略了崔柏的危害性，把自己的亲人置于暴露的环境之中，最后成为自己的把柄。
就算拥有大把兵力那又如何？还不是被兵力最少的崔柏给将了一军？
可这些人就是碍于所谓的自尊心和面子，不想去承认半分过错。
即使事情已经发生，还趋于结束。
他们的祖辈们，都是丧尸潮爆发后拥有最多兵力的长官，在那种绝望的时期，人们最相信最依赖的，就是军人了，他们强大的能力能给予这些人莫大的安全感。
兴许是被依赖得过了头，他们作为军人的使命感逐渐被利益熏染，变成不纯粹的存在，也导致他们的心性变得贪婪和独断。
那个时候只要他们说什么，人民都是满口的答应，因此当他们提出要把兵力和家业一直以子嗣继承的形式传下来时，人们也没有丝毫怀疑，答应了下来。
这就是遗留的历史问题，也因为这个，几乎每一任的首领都会被牵制，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些坐拥权位的人越来越懒。
到了许桑这一任，因着他的雷厉风行，情况好歹有了变化，但也不是很明显，制约依然很厉害，让许桑没法放开手脚大干，因而对于“希望之母”的搜寻进度也是慢得吓人。
所以呢？谁说现在的局面和他们无关的？难道这样还不值得他们好好反思一回么？
眼看这群人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沉默地坐在床上，顾凉音感到了一瞬间的无力，北沉牵着她的手好歹给了她力量。
如今看来，兵力的归还是不可能的了，这群人的能力太差，属于坐吃山空的类型，只会败坏统领。
没有定他们疏忽职守的罪名，已经算是十分的宽容了。
“会出现怎样的结果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我就不说了，之后的公告希望你们能站出来，作证崔柏的罪行。”北沉说完最后一句话，拉着顾凉音转身离开。
似乎是料到兵力不会回来，这些人没有丝毫抗拒的意思，任由他们离开房间，门咔嚓一声关上，他们眼中毫无焦点。
可以说是自作自受了。
“这样一来就解决了两个问题了。”邱非看到两人回来，立即起身问了情况，思考后说道。
“你们在干什么？”两人同时问道，不由看了彼此一眼。
这可不能说是默契了，因为一回来，他俩就看到邱非和北北面对面坐在同一张桌子之前，北北细致地观察着邱非，像是要看出什么结论。
任谁看到这样奇怪的画面都会出声询问的吧？尽管其他人都不敢打扰，所以没问出口。
“不知道，北北让我坐下来给他看看。”邱非说道。
“北北？”
“怎么了？”北北听到顾凉音叫他，就看了过来，听到她问：“你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友好了？”
北北不是不允许除丧尸外的人叫他名字的吗？
“这不关什么友好不友好，我想研究他，给他叫一下，就当交换了。”北北思路也是清奇。
“交换什么？”顾凉音继续追问，松开了北沉的手，对方还有很多事要忙，先去找圭拓他们了。
“我想知道人类的科技和我的能力相比，谁更厉害。”
“哦，所以你就研究起搞发明的邱非来了，那有研究出什么成果吗？”顾凉音兴致勃勃，感觉自己完全就是一个在教导孩子初涉科学世界的母亲一样。
北北神情严肃：“可想而知，我的能力也是人类科技的结果，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然而人类科技是不断进步的，目前战胜不了我，以后却未必。”
“所以呢？”
“所以得不出有用的结论。”
听到北北这么说，顾凉音总算是懂了，把邱非支开之后，她问道：“你觉得人类和丧尸能和平相处吗？”
北北看她：“这事只有两方都合作才行。”
顾凉音：“然而你不想合作，所以才在研究谁更厉害的问题，想说让人类自生自灭，如果妨碍到我们，不排除会反击过去对吗？”
“……”
“北北，”顾凉音按住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道：“问题的答案，早就在我们的行动之中逐渐体现出来了，后续会如何我无法保证，但我敢肯定，丧尸必须先踏出那一步，人类才敢踏过来，而你思考的问题，也只有两方和平共处的时候，才有它的价值。”
北北略微自嘲地笑了笑：“和平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