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的北沉回来了，带着几位此前被崔柏关起来的高层人员，以及他们的亲人，这些人回到中心大楼的时候都是眼神恍惚衣着凌乱的，和平常的打扮判若两人。
从中便可以看出，崔柏的狠辣程度了。
他们被带到另外的治疗室治疗，此前研究院的治疗室也被征用，两边顿时塞满了一半的人。
放眼看过去，都是意识不够清醒乖乖地任人摆布的，让一众医生护士们鸡皮疙瘩骤起。
“我们在牢房附近发现了植入增强芯片的机器，与之待得久了就会变成这样。”
其实北沉不解释大家也能猜到一二了，只是不敢轻易地说出来。
崔柏的罪行，多得令人发指。
“崔柏情况如何？”北沉问一直在监视的邱非。
“像个疯子一样缩在角落里喃喃自语，不断地通过镜头向我们吼他是无辜的。”邱非回答。
这个情况路过的人都看到了，对崔柏厌恶更深。
他们将带回来的研究院高层的人带到审讯室审问，前半段时间他们都矢口否认，说是没见到崔柏就不罢休，他们只好把监控的镜头切到审讯室这边，让这些人看清楚崔柏的窘迫。
等看到崔柏的狼狈样后，这群人才相信崔柏真的落败了，争先恐后地把真相说了出来。
增强芯片的用途的确如崔柏承认的一样，还没问世就被用于腕表之中，后面停产了也依然秘密生产，就是为了制约住那些可以出去高墙外的研究员。
就像顾凉音此前猜想的一般，他们要让每一个可能走漏风声的出口都完美地控制在他们掌心之中，即使夺取其性命也在所不惜，因为死人是最牢固的保障。
“你们知不知道，这些年有多少的研究员，都因为这个丧命？”
“怎么不知道？我们甚至觉得庆幸，因为他们行为不规范，会让人类的信息暴露出去，到时候丧尸入侵可就惨了，我们是在为保护全人类做贡献。”
“你……”作为审讯官的邱非被气得一时语塞，最终选择告诉他们真相，“你们确定，自己都知道腕表制约的参数，在什么范围之内吗？”
“只要是危害人类利益的，都必须……”
“错！这并不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而只是在掩饰先祖的过错，给人类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罢了！”
邱非喊停了他们，看着他们一脸惊恐，继续说道，“你们明明知道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
“我、我们知道什么！？”他们还打算装傻。
“那我就告诉你们，”邱非一字一句，咬得十分清楚，
“研究员所调查研究的，是关于丧尸的资料，你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研究成果有半点的收获、半点的进步，就是为了让真相葬送在你们手中，为了圆祖先留下的可笑的谎言！”
“够了！”他们慌乱地呼吸着，眼珠不停往四周瞟，想寻找出口逃出去，这里面的空气实在太不干净了、太不干净！
但是，当他们看到自己手上的手铐时，又忽然像老了十来岁一样萎靡地弯下腰，盯着桌面发呆，嘴唇开始打颤。
保不住了，维持了这么久的秘密，保不住了。
那些将真相传给他们的上一任人员，最年轻的一个也已经去世，去世前千叮咛万嘱咐他们要共同守护这个秘密，这是为了祖先好，也是为了全人类好。
起初他们也有一些疑惑，但后面被完全洗脑后，反而互相鼓励起来。
要是所有人类都知道了这个秘密，会发生什么呢？他们的统领会被推翻，丧尸有机可乘，人类将面临灭绝。
没错，就是这样没错。
用自欺欺人的意识安慰着自己，他们坚持把所谓的事业传承了下去，一直到现在——
终于被发现了。
就像泰山被移开了心头，他们松了好大一口气。
“你、你说的没错……”终于有人撑不住，哽咽着附和了邱非的话，“我们就是在自欺欺人，以为能瞒得住……”
邱非看着他们萎靡的身影，重重地闭上了眼。
父亲，母亲，你们所坚持的东西，我帮你们做到了。
崔柏的一部分罪行又得到了证实，可以说是插翅难逃了，正因为这样，大家才会对他可怜的辩解感到无比的嫌恶。
事到如此，你还能挽回什么呢？
那之后，这些人被带到新的牢房，自己也感觉丢人、累人，聚在一块默默不说话。
“到时候发出公告，希望你们能出来作证。”
邱非对他们说了最后一句话，把牢门重重关上。
他习惯性地看向手腕，摸了上去，轻轻地摩挲着，心情明朗了不止一点。
接下来，还有其他的事。
“休息得如何？”
北沉和顾凉音来到治疗室，问各位被崔柏关起来的人。
“崔柏简直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威胁我们！哼，我的兵力也被一并夺去，他这样岂不是要叛乱！”
“平时看他唯唯诺诺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当真是看错了他！”
“说得对！”
“太对了！”
“……”
这群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体现出奇妙的团结，在崔柏的问题上，他们都是这样的一致对外，不知道他们矛盾的人还以为他们多么团结一心。
北沉静静地听他们说完，才开口道：“崔柏已经被我们控制了。”
“哦，这点我们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
“所以你们不妨也反思反思？”
“……什么意思？”
这群人看着北沉认真的模样，猛然恼羞成怒起来：“你是什么人！不过救了我们，就这样命令！”
到了此时，暴不暴露丧尸的身份已是无所谓了，所以北沉很干脆地牵起顾凉音的手：“很抱歉，我们就是丧尸。”
“丧尸！？”
“天哪……”
他们乱成一团，被士兵们围起来抓回了床位，恐惧地大骂起来：“你们果然统领了整个居住地是吗！？不对！你们为什么和人类长得一样……”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但是我可以肯定地说，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笑话！丧尸不会伤害人类？你们真当我们是傻子么！？”
顾凉音此时也开口了：“我们说过，你们最好反思反思自己，到底谁过错更多，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