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墨染云海关
低眉流光2018-01-29 20:055,356

  可惜很多的事,都是不尽如人意的。

  去拜神的时候,我就开始有点儿心虚了,眼神往地上飘去,就看看看谁是青草儿的绣鞋,但是人太多,什么也没有看见。

  几个人脸色当了地跑了过来,在耳上耳语一番,李栖墨便拉着我去,我想这哪能去啊,说什么也不想。

  他回头就跟我说:“又不是你做的坏事儿,有什么不敢的。”

  得,我要是真不去,还就是我做的坏事儿了。

  我想那红漆让墨给染了,也看不出来,就理直气壮地跟了过去。

  君小乔,君如玉,还有上官香华都在,甚至是还有太后,沅妃,一些准备着的人。

  那云海观音有些惨不忍睹,摆了开来,乌黑一团一团的。

  太后气得可不轻啊,今儿个她寿辰,可是有人却不让她好过。

  “侍候是怎么守的?”李栖墨看着这些,只是问了这么一句。

  我想真是奇怪了,他不一出口就骂这帮女人怎么做事的。

  上官香华低头轻道:“送到神庙里去,等着吉时到了才挂好的,就一会儿的功夫,也不知道是谁心存歹意,把这云海观音弄成这样了。”

  “没人守着吗?”

  “有呢,守门说没有看到谁进出,只是窗子有开过的痕迹,窗上昨天新上的红漆,也有些脱落。”

  上官香华,可真不是一般的心思啊。

  “叫侍卫进来,朕倒是问问,这怎么守的。”

  太后就冷然一笑,杀人眼神看着我说:“皇上不用问侍卫,要问就问问你身边的这个贱人做了什么吧?”

  “我?”我指指鼻子:“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泼墨的。”

  “你瞧瞧,哀家还没有说这云海观墨染的是什么呢,她倒是先是不打自招了。”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这是泼墨好不好。”还不打自招,太后你老了,用词也不好了,跟着君小乔就是越混越回去。

  “今儿个不管怎么样都好,皇上这事可不能从轻了。”她冷然地说:“小乔,把你发现的东西呈上来。”

  君小乔拿着一个手镯说:“在桌子上发现了这个。”

  我眯起眼一看,是有些似曾相熟的手镯,可是我恨他的那个时候,我已经让小蝈蝈给我取了下来了。

  怎么会在这里呢,真真是奇怪了,合上窗的时候看到的那金光,大抵就是这样的了。

  李栖墨拿过镯子看着,太后突然冷喝一声:“傅天爱,还不给哀家跪下,今儿个哀家便要好好地教训你,免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我恼啊,你们陷害我,也要有点水准好不好。

  李栖墨淡淡一笑:“太后,这你可不能怪得天爱了,这镯子是朕给她的,取下来之后朕一直让人保管着,怎生就到了这里呢?这金镯子上写着平安快乐几个字,很是普通,但是有朕的提名,想必宫里很多人都知道是她的,如果她去做这些坏事儿,何必扔在那让太后发现,这明显就是想要陷害她,小技巧儿也想上大雅之堂?哼。”他冷哼,十分的不悦了。

  我心里的怒火让他平复了下来,就听着他说。

  “太后姑姑,小乔最开始看到她是和胡昭仪在一起的,要不问胡昭仪她离开了没有?”君小乔是不害到我,很不甘心的。

  我瞧着她的鞋子,是青草的,而且绣鞋上还有些墨迹,看了看了解于心,只得长长地一叹息。

  胡昭仪很快就传来了,见到这么多人有些紧张。

  太后亲自问她:“胡昭仪,刚才这个贱人是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

  胡昭仪惊慌,连头也不敢抬地说:“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是一直和傅小姐在一块的。”

  “你便是说实话,哀家会替你作主。”

  “傅小姐一直和臣妾在一起。”她还是很坚持这么说。

  李栖墨抓着我的手,很不悦地说:“母后,今儿个你寿辰,本是一件开心的事儿,但是弄成这样,倒是这些守卫的不力了。”

  “罚他们是小事,这不就是让哀家触楣头吗?”

  “太后莫要生气,要不让如玉看看能否救得回来。”

  “这都到处染黑了,如何能行?”太后恼怒。

  君如玉看着,然后说:“也许行的,太后给我一个时辰。”

  她气得不轻啊,我不吭声,她瞪了我一眼:“还不滚出去。看到你哀家心里就不舒服。”

  我撇撇嘴:“是你叫我进来的,你以为我想进来啊。”

  “你这贱丫头,还敢顶嘴。”

  “得了,你们总是一见就吵,莫非便是别人说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越吵感情越好。”

  “谁和她好。”我气呢。

  总是出口闭口就是我贱人,贱丫头,你身份高贵啊,如果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你又是什么?

  “母后,天爱是朕心爱的女子,这般叫她,倒也是轻贱了朕。”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地说了,牵了我的手,便大步出去。

  在长廊上我扭着:“放开我的手。”

  “傅天爱,你做过什么?”他低低地问着。

  我装傻:“我哪有做过什么啊,你好放开我了,别这牵着扯着。”

  他停了下来,双眼带着叹息和沉痛:“你手上有红漆,你衣服上有,你还想骗谁,你骗谁也罢,别骗朕。”

  “不是我做的。”奶奶个熊,可真是厉害,一下子就发现了。

  “朕知道不是你做的,但是你也去过。”

  “我就去瞧瞧热闹,不行吗?你看看你的后宫,到处都是想让我死的人,迟早有一天,我就会死在这里。”我嚷嚷地说着。

  他不高兴了,抓着我的手,抓得十分的用力:“给朕闭嘴。”

  “偏要说,怎么了,不爱听了。”我气鼓鼓地看着他:“是我啊,我进去就往窗上一弄,将那图儿给弄上了红漆,但是墨却是不关我事的,当然你也可以不护着我的,这无所谓,一看到那金镯子我就知道有人不想我好过了,为什么不想我好过呢,你比我还清楚,就是你没事有事就来找我,烦我。你说你宠爱我,迟早有一天这宠爱,会把我害死。”

  我说话,半点情也没有留。

  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实,我知道,他也知道。

  后宫很多的事,防不胜防。

  这一次是做得浅薄了一些,居然放上我的手镯,我也没有想到李栖墨会帮着我撤谎的。

  “可是天爱,朕心里有你,忍不住地就想要疼爱你。”他喉里像是有沙子,说出来的话,十分的沙哑。

  “后宫,反正你比我还清楚。”

  他拉住我,不让我走,让我正视着他的脸。

  很轻很轻地说:“天爱,为朕学着聪明,学着圆滑,学着长大。”

  “为什么啊?你不值得。”笑笑,扯开他的手就跑走。

  回去,槿色和小蝈蝈还在擦擦洗洗忙碌着呢。

  我便问小蝈蝈:“小蝈蝈,上次让你弄下来的金镯子呢?”

  小蝈蝈说:“小姐,现在要吗?”

  “嗯,看看。”

  她一笑:“小姐,放在你房里的小柜子里呢,我去取出来给你戴上。”

  我跟着她进去,她取出了一个小盒子,将盖子打开,然后递了过来:“小姐你看,在这儿呢。”

  这真的是诡异了,奶奶个熊啊,这个金镯子是不是闹鬼啊,居然又出现在盒子里。

  还是那雕兰,还是刻写着平安,快乐,然后是李栖墨的提名。

  我吞吞口水:“把这金镯子收好吧,我就是看看,并不想戴。”

  天啊,那个人是谁啊。

  我倒是好奇起来了,不是君小乔的,君小乔虽然穿着青草的绣鞋,也还染上了墨。

  可我和胡昭仪去看的时候,君小乔在绣房忙着,也没了什么仪态,脚伸出来那鞋上就有墨汁了。

  而那个人站在供桌前,刚开始那双鞋子可是洁净无比的。

  能知道君小乔这些的,无非就只有当时在绣房的几个人,沅妃,上官香华,还有君如玉,还有几个妃嫔,人一多,可真不好说。

  但是我也知道了,就是她们那几个,跑不了的。

  我又一惊,难道有人知道我在里面?所以这样,如果我不是细细一想还记得一些画节,想必我就要斗君小乔斗得厉害了。

  是你么,沅沅,居说你长得像呢,而且经厉也有些像呢,所你也会爬这爬那,其实你不用从门口进来是不是?

  我最最讨厌让人这样陷害了,有一口没一口地吃饭,还在冥思苦想着。

  小蝈蝈跟我说:“小姐,现在外面可热闹着呢,小姐不出去瞧瞧。”

  “不想去,你要想去你就去吧,你和槿色忙了一上午了,也不用照顾,我一会儿睡一会。放心,我哪也不去。”

  槿色也笑道:“奴婢倒是不喜欢去瞧这些热闹,小蝈蝈一上午就忙着给小姐做汤什么的,累得紧,去看看也是无妨的,奴婢在这儿陪着小姐。”

  “好的。”

  待到小蝈蝈走后,槿色端着一碗药进来,我皱皱眉头:“能不能不要喝啊,我不喜欢喝。”

  “呵呵,小姐这世上谁喜欢喝药啊,你身体不好,要是再流血可是吃不消的了,把这些补身体的喝下去,奴婢有个好消息告诉小姐呢。”

  “真的?”我狐疑地问她:“什么好消息啊?”

  “小姐先喝药。”她端过来。

  我皱着眉头, 一点一点地喝完了。

  她将泡好的蜜蜂水端了过来,然后取出一封信给我:“襄王宫里今儿个送过来的。”

  “哇,槿色你太可爱了。”高兴得几乎就要跳起来了。

  槿色你这兔崽子,倒是还记得我这个关在深宫可怜的鸟儿啊,还记得给我写信,我好感动啊。

  “天爱,见信好。”

  我看到这几个字,就忍不住想要笑。

  襄王你这小白菜头,居然也开始认真起来了啊。

  可是接下来就把我乐着了。他说:“不要太想我哦。”

  我笑:“去,谁想着你来着,谁要想你啊,才不想你呢。”

  “天爱,我已经在南方安顿好,这里总是下雨,这里让我很不习惯,可是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总是要习惯的,驸马对我很好,公主对我也很好,这里的山秀气,这里的水甘甜,这里的姑娘就是个个长得像是莫天爱。”

  我乐得在床上打滚,害我好想去啊,看看南方是什么样儿的。

  “可是她们都不是你。”

  笨,当然不是我了。

  南方多雨,上次还说南蛮乱起来,我倒是有些担心,然而襄王在信里,却没有提及。

  他最后一句说:“不知何时相见?”

  是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呢,襄王是个好孩子,很令人开心的。

  “槿色。”我趴在床上叫着。

  槿色笑眯眯地进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替我做二条红裤衩,让人送过去给襄王。哈哈,告诉他,他本命年就要来了。”

  槿色也忍不住笑意,但是没有我疯狂,而是说:“小姐,这样只怕不太合适吧,他是一个王爷。”

  “没啥合不合适的,襄王收到一定会脸也红红的,唉,要是能见到他就好了。”在深宫里也不会这么无聊了。

  还快乐吗?不,真的不,发生了一些事,很不开心,但是这样的事,却是羞耻得说不出口的。

  兴致勃勃地提了笔要写信,咬着笔头却不知要写些什么。

  神游了半天看到小蝈蝈回来,她在窗口笑道:“小姐,今儿个可真的是热闹极了,太后在神庙的拜天的时候,君小姐绣的那个观音,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怎么个叹法?”不是被毁了吗?

  小蝈蝈想不开想说:“四周都是黑的,可是观音娘娘却是散发着光耀,意喻着一直都能够穿破黑暗。太后十分高兴呢,说如今南蛮有些乱,南方也能像现在这样,观音保佑着能走过黑暗和动乱,四海升平。”

  好会圆话,不过这没放在心里。

  和太后合不来,晚上人家的戏台子,我就没有去看了。

  隔了二天在湖心亭里胡昭仪来找我,笑容可掬地说:“傅小姐,可走到那厨子了,但是也不知合不合小姐的胃口,于是就让他去跟未央宫里的厨子交谈下,一会儿就做点东西来给小姐尝尝。”

  “你真是有心了,谢谢。”可是很真诚的。

  倒是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姐说什么话儿呢,最重要是小姐能够喜欢。”

  我一笑,也不说什么。

  然后她就主动谈起那天的事了,小心翼翼,察颜观色。

  但是说起君如玉,却也是赞叹:“那观音都毁成那样了,还能有这样的灵思妙法,果然是聪慧之人,太后亲自下旨,封君如玉为才人,入主秋凉宫里,因为还有上官香华的帮忙,太后要封赏她,她却拒绝了,她说南方如今多灾,这些东西便送到南方去,希望能帮到一些人。”

  上官香华心里果然不同,什么也不要。

  的确是,人家是堂堂上官左相家里唯一的千金,何必要这些呢。

  “傅小姐,皇上那天,似乎有些生气。”她很小心地说着。

  我笑笑:“他生他的气,与我无关。”

  她腆腆,然后看着亭外的绿荷道:“这倒真是好地方。”

  “是啊,很静,很美。”

  她轻叹地说:“这宫里倒是好光景,京城里的天气也不错,可是南方,却是水深火热之中,倒也不知道怎么一个事儿了。”

  “管他什么事呢,后宫的人不是不得参与政事的吗?”

  她一笑:“是啊,是啊,看我,真是多嘴,不过你看见了没有,上官左相又入宫了。每次进来,都不是小事儿呢。你说为什么皇上不封上官香华为妃啊。”

  “也是迟早的事吧,上官左相在朝这么多年,手下的人可不少来着了。”

  胡昭仪对我这么好,也不是没月目的的,但是我喜欢她的坦然,而且她也是相当聪明的,不会让人讨厌,进退得知。

  我和他一块儿回到了未央宫里,看着一盘盘端上来的佳肴,我眼睛都亮了,天啊,好鲜活儿啊,这能吃吗?

  那厨子约莫三十岁左右,可看起来也是挺年轻的,不敢正视我,只是低低地说:“小姐可以试试。”

  倒是自信啊,槿色给我夹了一些鱼,我一吃我就想,人真的是有区别的。

  鱼也是一样的鱼,可是人家蒸的就是不一样啊,甘甜,滑嫩,而且很入味儿,往往蒸鱼没有弄好盐淡了我不爱吃,咸了点我也不喜欢,口味还是偏重的。

  还有那豆角,乖乖,可以炒得这么干巴巴的么?夹了一吃,那个美味啊。

  招呼胡昭仪:“你也吃些,真不错啊。”

  她用帕子捂着嘴巴喜笑着:“真是难得小姐喜欢,臣妾得好好打赏人他了。永儿,看赏。”

  这让我真不好意思,为我找厨子,还要她帮我给银子。

  “槿色,小蝈蝈,你们也来尝尝,是真的很不错啊。”

继续阅读:第二百七十章:死也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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