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妃,你陪陪我啊,我真的好想你。”
“啊。”尖叫得多悦耳啊。
可惜这些声音能引来巡逻的人,一拉那打的活结儿,然后纸人忽地扑在窗前,里面的声音越发的精彩了,然后就静寂无声。
我乐了,道:“我还会再来的,沅妃,想你想得紧啊,恨不得时时刻刻,天天和你在一起,我还会再来的。”抓起纸人猫着腰就跑,那样儿就像鬼在飘。
再爬出了墙头俐落地跳下,看到不远处火把大亮,惊动的人可不少。
和槿色将纸人藏在暗处,然后将皇后的衣服一披,光明正大地我又到了沅妃的宫里。
那儿已经灯火大亮了,宫里很多人都惊醒。
那个灰衣的老婆子叫着:“别震惊,快端一碗凉水过来。”
端来了冷水,然后手指一沾,碰上沅妃的人中,还有鼻尖下,然后掐了下去。
沅妃就幽幽地一醒,双眼吓得紧,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那样子,让我看得心里舒服透了。
“沅妃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我装模作样地问着。
一个小宫妃便说:“回皇后娘娘的话,沅妃娘娘是受了惊吓。”
于是我像虎躯一震,往后退了三步:“是不是胡妃回来了。”
“娘娘?”沅妃看着我,美眸里带着几丝的我震惊。
“我在凤仪宫里也做了恶梦,梦到胡妃回来,她跟我说,她是回来报仇的,她说她不甘心啊。我问她要到哪里去,她说去看好朋友,就笑着走了。吓了本宫一身冷汗,起来看到众多的火把往这边,想着可能出什么事了,便过来看看,沅妃娘娘,你是不是也做了恶梦惊吓的。”
“不…不是的。”
还死不承认啊,呵呵。
那就算了,我再说:“胡妃总是说她死得好惨,也许在下面很不甘心,改明儿我得让人多烧点纸钱给她,沅妃你也别担心,你没做什么坏事,胡妃娘娘不会缠上你的,就这么着去睡吧,御林军多巡逻几次,你们都散去吧,不得乱说出去了,免得惊忧了皇上休息。”
“是,皇后娘娘。”
我带着槿色出来,望着那月牙儿笑。
沅妃,倒是让你不得安宁起来。
“娘娘,世上是不是真的会有鬼,会回来报仇的。”
我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那个白天我是打死也不相信有鬼,晚上有时候说得太那啥了,我还是会相信一些的。”然后吓得自已想去尿尿都不敢了。
“呵呵。”她轻笑:“娘娘这样做,不怕么?”
“不怕,怕什么呢,这是自个做的,心里有数着,不过也不宜太多次啊,免得把胡妃的魂招回来就不好玩儿了,我还她一个清白呢。唉,其实吧世上是没有鬼的,很多是自已心里想出来的,编出来的。”
她沉默而不语,我们回到凤仪宫里,光明正大地进去。
那打着瞌睡的守门人吓了一跳:“皇后娘娘。”
“倒是好好地守着,本宫出去你在睡,本宫回来,你还在睡。”
“娘娘请恕罪。”
“白天好好地睡,晚上好好地守着,知道吗?”
“谢谢皇后娘娘关心。”
我唇角扬起笑回到了房里,守夜的宫女就是槿色,我也已经习惯了,槿色也说不累。
她睡在外面的小隔间,我就在里面。
跳上床去,真真是一个舒服啊。
我和槿色第二天想起取那硕大的纸人,却发现是不见了。
乖乖,于是有点儿心里发怵着,便急着回来。
关起门便问:“槿色,那些东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没有呢,娘娘,都是最剪通的纸糊的,而且折的枝叶,都是在沅妃宫边的那些小枝架成,满宫都是那些纸,娘娘不必担心的,纸也是普通的绣线。”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可是想着那纸人,哪去了。
过了二天依然静无消息,又大着胆子起来。沅妃天天烧纸钱,烧得有些疯狂了,瞧吧,这就是心虚了。
再做了个纸人,白天去看她,小脸儿更加的苍白了。
晚上只是让槿色把风,我自个用长竹子吊着纸人,直滑到沅妃的面前,用竹子敲着窗:“沅妃,我来了。”
声音要多吓人就多吓人,反正在外面听那些唱戏的多了,最喜欢就是听鬼魂传说的。
“啊。”又是一声尖叫。
看来你们晚上都睡不着啊,不如大家来一块儿玩啊。
啪啪几声,几支利箭居然从窗里射出,直透纸人。
乖乖,幸好不是我真身上呢。
我摇晃得更厉害:“沅妃娘娘,啊啊啊啊啊,我死了你还要杀我,我不会放过你的,啊,我们一声走吧。”
她尖声叫得更厉害,那箭射出来,也很是厉害。
槿色拉拉我的衣服,于是拿着竹竿滑下了墙头,将那纸人卷起来。
往后宫里跑去,不过后面是急叫着的御林军。
这一次倒是像故意来抓人的了,小看你了沅妃,什么时候李栖墨的行动如此的迅速了,这哪像是官府的作风啊。
“槿色,还是照着原计划的,你快些逃回凤义宫里去,我跳下水再游回去。”
“是。”她猫着腰跳。
我就引了各大御林军往湖里跑去。
跳下去沁凉的水将我包围着,将竹竿深藏了起来,莲荷深深,我看你们怎么去找,纸人一泡水,就更不用说成什么了。
隐约还是可以看到追上来的人,火把照得十分的亮。
“放箭。”有人冷喝着。
“不得乱来。”一道声音。
这不就是我家的李栖墨吗?行啊,不动声色地行动,你令堂的,这么护着沅妃啊。
于是有人跳下火来,像瞎子一样四处找着我。
我想不知他有没有怀疑是我来着,然后赶紧往宫里游。
小乔住在临湖的宫里,说是更好地安胎。
捡起石头朝她窗上丢进去:“小乔……。”声音拉得老长的:“起来尿尿啦。”
赶紧再游走,回头瞧瞧路上有几处灯火在移动,似乎往凤仪宫里走。
你奶奶个熊,别抓了,是你的宝贝儿我啊。
走路要慢一些,我翻墙进去,外面槿色已经打发走了人,开了窗将我拉进来。
我急急地说:“快,拿衣服给我换上。”
头发还有些湿,用力地擦着,外面已经看到灯火进来了,槿色还在替我擦,叫她赶紧将湿衣服拿走,槿色倒是还细心,将地上的水给擦干净才抱着出去,发丝微微地湿,我拉过棉被一捂,整个人缩在被子里。
没一会儿他就进来了,我听到槿色行礼。
李栖墨说:“皇后呢?”
“皇后娘娘刚睡着。”
他大抵是不相信,还进来看,我二只脚丫子朝外面露着。
听到他轻叹,然后拉起被子将我脚丫子给盖住。
怕他留下来睡发现我的秘密,于是我喃喃低语地叫:“李檀,我要吃虾,李檀,李檀你跟我玩嘛。”
想想,不知道一个人他会不会生气。
云净我现在不能说,要是李栖墨一个生气,不让我出宫了,那我和云净做着一半的事,岂不是夭折,有时候他不是讲理的人,莫离是我心中深得藏的一个人,我不能拿他来说。
只能再叫别的:“呵呵,襄王,你这坏东西,红裤衩,红裤衩。”半真半假地笑了起来。
“娘娘。娘娘。”槿色轻声地叫着。
我哼哼二声,然后又平静了下来。
室里静得不得了,我在被窝里看不到什么,于是又说了一声:“大胡子叔叔,你好坏。”我也要跟你坏到那个份上,让君小乔看到了就哭。
奶奶个熊的,为什么还是静寂寂。
搞不清楚状况让我心里很不安来着,忽地听到外面有公公说:“启禀皇上,君才人受了惊吓,皇上是否过去看看。”
小乔可真是个胆小鬼啊,心里乐着。
李栖墨压低声音说:“让御医去瞧瞧罢,朕去看看,何等鬼如何厉害。”
这不,这就是你家的鬼啊。
槿色关上门我将被子一揭下,咯咯笑着望着槿色。
折腾了一会才睡下,一觉醒来天快亮感觉身边暖暖的。
转头一看李栖墨居然睡在我的身边,吓我一跳,什么时候摸上我床的我居然不知道。
去摸他的脸,把玩着他的长睫毛,刷得指尖儿痒痒的。
他拉下我的手,眼皮子没抬地说:“天爱,你最近倒是闲过头了。”
“哪有,我比你还忙呢,等着云屏的婚事弄完,我还得去筹德我的事,你想着啊,你家太后可虎视耽耽地看,你说她是多老奸巨滑的一个人,居然不和我赌,但是暗里看着我,想着如果我输了,她就照着我说的来,如果我是羸了,她就不吭声了。”
“你就多事。”他总结出一句。
我亲亲他的下巴,有些胡渣子冒出来了,刺刺的。
“你娘是老狐狸,你是小狐狸,都是一脉相传老奸巨滑得紧。”
“乱扯。”他抱紧我的腰,用下巴来刺我的脸:“最近太闲过头了,朕看你欠收拾了。”
我咯咯笑:“那你来收拾我啊,你要我怎么做,我都可以。要是劈脚,还是要猴子上树,还是海底捞月,又还是观音从莲?”不介意将春光明媚的招式提供出来。
他眸色变深:“天爱,你这小妖精。”
“你要做之前,你先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倒是无所谓,你做一半看你敢不敢罢休。”
“你怎么变得这么坏了。”他扎得我脸生疼。
“还不是跟你学的,墨,呵呵,那今儿个我早些回来,你要是没事,你就过来吧,得把你榨光才行,不然你就溜上女人的床了。”
他捏捏我的鼻子,满眼满眼都是温柔无边的爱意,却是很不满地说:“瞧瞧你在外面,学到了什么,太不要脸了,这此话你居然说得出来。”
“嘿嘿,那我以后不说了。”
这可是官家夫人们聊天聊过的,无在乎怎么把自家的男人榨干,让他们不能去找二房小妾什么的。
唉,这年头男人要找别的女人,并不是男人的错,而是女人本事不够大啊,可怜。
腻歪了一会,亲都要亲出火来了。
赶紧打住看着那满床的细碎柔光。
“晚上不得到处乱跑。”他说。
“我哪有跑啊,天天累得我要死要活的。”
“别和云净总混在一块儿,虽然不以皇后的架子,可是你毕竟也是皇后的身份。”
不和他混在一块,我想我还没有到灵魂能飘走的地步,那怎么商量着做事,现在就快是十一月,秋收之际了呢,忙得恨不得把自已一个人撕开分几个用。
赤着脚踩在地上,踮着脚尖儿去给他更衣,梳发。
看着一个草一般的男人,一下就在我的手里变成了玉一般的男人,心里一种愉悦和满足,扑上去,咬他几下。
他笑:“混帐东西占朕的便宜,朕去上早朝了,乖些。”
“得,你去吧,我反正不招惹你老娘。”太后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我又不是。
带了侍卫出宫,行走在浩荡的人流之中,今儿个起来风开始大了,秋凉,不知不觉已经来到。
今天开始有些粮草麦子运进来,走的是水路。
这是江湖人士给暗购的,所以悄悄不声张,从小河边来。
我记得这条小河,这里的草,很青很长,这里到莫离那儿,很近很近。如果真的有心思找,还能找到那房子藏在何处。
天天出来,天天没有勇气去看。
粮草运到,云净指挥着请来的临时百姓动上来,用马车运到城外的一处空房放置,那是曾经的一处官府,挺大的,就向李栖墨借来放粮了。
从那街边过我双眼不受控制地看着那小巷,幽幽的巷里面,那儿我闭着眼睛也很熟悉,也能走回去。
那是我曾经的家,莫离牵着我的手,带我回家。
“在看什么呢?心思恍惚的。”云净一敲我的头。
我揉揉:“没什么。”
“快走吧,你看这鬼天气,似乎又要下雨了。”
“好的。”
记好粮草,下午请了人吃饭,又是喝酒啊,现在我都几乎要千杯不醉了。
云净这厮还是不能喝,一喝就醉得像什么一样。
叫侍卫送他回去,我坐在茶楼的上面,有些想打瞌睡,雨声吵杂了心,街下面人人打着伞走来走去。
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么那么的熟悉,那长袍,那身段,那发。
我激动得擦擦眼睛,那打伞的样子,也如此的像他。
莫离,你是不是回来了。
匆匆地跑下楼去,另一个侍卫也赶紧跟着我跑。
我挤入人群中,可是伞花朵朵,却不知哪个是你了,我焦心地看着,盼着再一次能看到你。
无意一瞥能看到,为什么我有心下来找,你却是消失不见了呢。
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莫离,想见见你。
回到宫里有些晚了,一身的湿意让李栖墨看得有些冒火。
我去沐浴的时候,他说:“明儿个别出去了。”
“好。”应了他就去洗身子。
再回来他还是板着脸,便笑:“你怎么了?生气了,没事的,就是淋了点雨,以前也不是没有淋过,你还不是把我推到雨里去淋了个痛快。”
他轻轻地一叹:“喝些姜汤睡吧。”
“好。”还真想睡来着呢。
一上床,就呼呼地大睡着。
第二天不出去,也睡了老半天才头昏昏起来,坐在床上老久才回过神来。
“槿色。”我软侬地叫一声。
槿色就进来了:“皇后娘娘醒了。”
“我渴呢。”
“奴婢倒杯水。”
身体不太好,一直就很少吃茶的。
打个呵欠再躺回去,真舒服啊,慵懒地伸个懒腰,多久没有赖床,这段时间的确是真的忙。
忙得我都没有再去吓沅妃了,槿色端了水进来,扶我起来喝。
“娘娘外面下着雨呢。”
“今儿个我不出去了,皇上不让我出去。”
“皇上对娘娘,真的是十分之疼爱。心疼着娘娘这么累啊。”
“呵呵,我再睡会,真困得要命,要把前些时间不够的给睡回来。”
她也笑着说:“娘娘,这可不行,要是皇上知道你这么晚起还不吃点东西,准会责怪下人的。”
随意吃些,还真能睡着。
我想,我真的快变成猪了。
十一月有很多事儿,他的生辰,还有云屏正式出嫁的日子。
莫离,你是不是真的回来了,是不是因为向少北的亲事,于是你回来了。
没关系,不管你是因为以回来的,我只要远远地看你一眼就好了。
雨之后天气越发的冷了,我穿的衣服多了起来,坐在茶楼里吃着那蒸得香香的排骨。
云净看到小盘子笑道:“你可真是能吃啊,如果你不是嫁给那个人,我想就是谁娶了你,谁都得努力地赚钱。”
我笑笑:“我要是嫁给你,吃空你家里。”
“你就是再能吃,你也吃不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我精神一震。
他大爷一样坐着:“给爷倒杯茶就告诉你。”
“去你个小江湖的,得,我给你倒茶,你可是很了不起的人啊。”我可是皇后来着。
他笑,酒窝儿在动着,十分的明媚。
我忍不住说:“你这小子,可长得真像当年的我一样。”
“噗。”茶喷了出来,幸得我扇子挡着,不然还不喷得我一脸。
“像你,我可不活了。”他叫着。
“你像我当年一样俊啊。”我笑:“快说什么好消息。”吃得真饱,摸摸肚子都有些圆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