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太后娘娘的确是高啊。
看着太后娘娘欺负人,感觉特别的开心,瞧着上官香华那张笑得有些痛苦的脸,我就食欲大振的。
早膳一碗碗地端了上来,我面前凭地与别人的不同。
太后说:“这些都是上好的补品,天爱你多吃些,身体可得注意着。”
“嗯。”
好怪好怪啊,太后你居然来关心我的身体怎么样,哈,是想借着我的身体来给你生个金孙或是公主吧。
太后一向是个自私的人,以前李栖墨对四公主她们作出和丐罚的时候,她也说过他,说是毕竟是兄妹什么的,可却也精明得紧,事事儿为盛世,为李栖墨的角度出发。
君如玉在她的眼里,就什么也不是,君小乔就是宝,娘不同啊,生出来的真不可日而语。
尝了一些,味道还是不错的。
太后又说话了:“皇后,哀家这一去南方,也就好几个月,后宫之事,你得甚重而处理,断不可冒然而决。”
“臣妾知晓,太一不必担心。”
“以后多照顾着天爱。”她又说了一句。
我着实是被这样的话震着震着就震习惯了。
抬头得意地看着上官香华,她嘴角微笑,挤出一句话:“臣妾知道。”
“贤妃。”太后又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傅润工猛然地抬起头,无比恭敬地说:“太后娘娘请吩咐?”
你在后宫处理一些细微之事,切记要与后宫妃嫔和睦,切不可再多生是非,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
“是,太后娘娘。”
我想我一定比太后还要强大,我居然还能吃得下东西,在她老人家的身边,我将二碗补品就吃下去了。
吃完之后抹嘴,太后她们也吃完了,宫女们上茶。
太后看着我跟前的茶,不悦地对着宫女说:“你们这些奴婢怎生侍候着,怎能上茶。”
“奴婢知错了。”然后换上了水。
当真是与众不同的待遇啊,我也习惯了。
怕是冷着,太后在给后宫的人训着话,其实在我看来,她要离开一阵子要这样训,就是告诉大家,不要她一走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眼里,心里,还得有着一个太后,不然她回来可是要算旧帐的。
“歆上一会该吃些东西了,槿色,你可得好好照顾着歆上,皇上和天爱虽然喜欢孩子,但是却不太甚会。”
槿色马上道:“奴婢知道。”
“太后娘娘。”君如玉软声地说:“臣妾对孩子也略有所知,臣妾倒也真想去承乾宫里帮忙照顾着孩子,太后娘娘与小乔妹妹这一去南方,臣妾倒是无事而为。”
“不必。”太后一口就拒绝:“贤妃,你给如玉给安排个住的吧。”
“是,太后娘娘。”
我带着槿色先走了,一出慈恩宫里就松了口大气。
拍手心头问槿色:“太后是不是越来越老了。”老到说话开始变得迷糊起来了。
槿色轻声地说:“小姐,其实这样并不好呢,太后娘娘这样对小姐好,后宫之人,焉能不人人看着小姐。”
我叹息,望着天空:“这样我就放心了,他对我好,好得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姐,你可得防着君如玉吧,她没安好心,这一次居然还敢提出要到承乾宫里来照顾歆上,她明明知道奴婢知道她的底细。开声说了,也就隐忍不下去了。”
那是我没有处罚槿色,她以为我还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不怕她。”我得意地笑:“李栖墨不会再碰她,不会多看她的。”
“可是小姐还是防着点好,别因她而伤了自个。”
这个我自然会放在心里的,槿色眼里内疚重重,我却是轻叹,拍着她的肩头:“槿色,过去的事,你不要再去想了,若是放不下的话,就不会让你照顾歆上,就不会让你再回到我的身边来。”
“可是小姐……。”
“好了,别说了。”
小蝈蝈等在宫外的小道上,看到我来了笑逐颜开地迎了过来,老远就叫:“小姐,小姐。”
我眼里生起了戒备,看着她。
槿色也背叛过我,小蝈蝈也是,可是我却相信槿色。
小蝈蝈虽然是我在凉城唯一的朋友,可是我却还是不相信她的。
“小姐,天气真冷,来给你暖着。”她双手递上一个暖手炉,包着的布绣得十分的精美。
槿色淡淡地说:“小蝈蝈,小姐已经有暖手的了。”
“是吗?”她神色一黯,然后收了回去。
可马上,又笑了出来:“小姐,这里的雪可下得真大,比我们在凉城的时候,还要厚重是不是?”
“小蝈蝈小姐要回去了,皇子要回去吃东西。”
她看着我的孩子,然后眼里带着哀求:“小姐,让我再回到你的身边侍候你,好不好?”
槿色不便替我回答这些话,我轻笑:“你好好侍候贤妃吧,我不需要什么人侍候。”
不再多说,带着人便离开。
她站在风雪之中,咬着唇,静静地看着我离开。
总是要失去一些东西的,早就失去了,现在也别指望再挽回来。
槿色低声地问我:“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想要小蝈蝈到你身边侍候着,小蝈蝈和小姐一块儿长大的,可能更好的侍候着小姐。”
“槿色,我宁愿要一个可以和我患难过的,而不是只有在我富贵的时候,才会和我在一起的。”所以槿色,想想以前的那些事,很多的事也是可以原谅的。
李栖墨绕着湖来,我快步蹦跳到他的身边去。
他第一句话可不是担心我来着,而是说:“你又弄得慈恩宫里鸡飞狗跳了?这么得意?谁吃了你的暗亏。”
“难道我和太后就可以表面上和和平平地相处吗?”
他拉拉我的脸,好奇地摸着:“你会表面这东西。”
没好气地一笑,拉下他的手:“你离我远点儿啦,太后这不要去南方了么,所以反思了,觉得很是对不起我,于是我去到慈恩宫里,对我可好着,你要是不信,你就问别人去。”
他摸着下巴:“这算不算是你们以后可以和平相处了。”
“处你个头,你别想得这么美了。走,我们去湖面上滑儿玩着去。”
“歆上不用吃东西,你还小吗?孩子不用顾着。”
我眼一弯,笑眯眯地说:“李栖墨,那你去喂,我不会啊,你得教我。我告诉你,你让别人教我,我这笨人可是学不会的,你教我,我什么都能学会。”
他拉起我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去湖面上滑儿玩去。”
差了槿色回去喂孩子,穿上那底下厚厚像瓷的鞋子让公公扫开了雪,湖面上就是一层厚厚的冰。
小时候我也常和那些男孩儿玩,这会滑起来,试了几次,就可以十分熟练了。
他不会,站在冰面上让公公扶着他,一步一步小心地滑着。 我滑过去冲入他怀里,把他冲得差点摔下去,抱紧我喝斥:“要是摔下去了,朕非揍你不可。”
“你舍得?”
“不舍得。”拉紧我的手:“教朕。”
“第一,你不可以这么胆小,不要因为怕摔就缩足不敢往前。”
他一板脸:“朕会胆小?”
“所以,跟我来吧。”
拉起他的手,让公公们后退得远远的,然后带着他飞快地跑着,他怕得要死,紧揪着我的手差点让我摔着。绕着他换了个位置,他在前我在后,推着他往前走,转弯,飞行。
像是有翅膀一样,他也慢慢地渐入挂境,会自已控制好力道了。
悄悄地一放手,让他自个滑。
他花容失色地惊叫:“傅天爱,你快些来扶着朕。”
“勇敢点,你大胆地往前滑啊。”
话音刚落。“砰。”一声巨大的回响,他重重地摔了下去。
我双手捂脸,好惨啊,谁都会摔的,可是谁也没有他摔得这么响。
公公们赶紧去扶他起来,我滑到那摔的地方停下,乖乖,这么厚的冰也摔出些裂痕来了,李栖墨你厉害来着啊。
他哀哀叫,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回到承乾宫里让我写一百遍悔过书,一遍一遍地写:我错了,我错了。
一边抬头看他,脸上也有些摔伤了。
搁下笔,过去抱着他的脸轻轻地吹:“痛不,我错了我错了,怎么可以让你摔着,摔着就摔着了,怎么可以伤了你的脸,这样一伤,好难看了。”
他一掐我的脸:“去写。”
“呜,还要写吗?” 我都对你进行亲切的认错了。
“必须的。”他无比肯定地说。
“我晚上陪你练七十二式。”
他咬牙:“傅天爱,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床上解决的。”
诱惑也没用了,这一摔,把他的自尊给摔痛了,再次得窝回他的龙椅上去,咬着笔头哀怨地看他一眼,然后提笔写我错了我错了。
我错在认为你能玩得起,你就是一个小气巴拉的人。
公公在外面说些什么,李栖墨便交待我:“好好地写,朕一会回来会一张一张地看,不许仿别人的字,写你自个的。”
他在我倒是喜欢撒撒娇,腻歪一下下。
可是他不在,我就狂写着,不就一百张么,有什么难的呢。
幸好只有三个字,不是让我写宫规一百遍,那我宁愿让宫规将我湮没好了,那么臭又长的。
写完了他还没有回来,站起来去他的书房里寻宝。
以前有人偷偷进来过这儿,这会儿我瞧瞧,在那窗下的角落边,几不可见的灰尘,不过一手指摸上去,还是有的。
其实这人,不显山露水的,李栖墨心思思儿可多了,他不太去理会后宫的事,但是他的政事却是处理得不必任何要为他担心着。
最后的角落里,有着许多盒子,装着乱七八糟地东西。
指不定还有他小时候玩过的,不舍得丢了,又不好意思拿出来玩,可那属于回忆的。
哈,可不要让我找到什么娃娃啊,草人的。
果然是他玩过的,一些珠子,一些石块。可怜的孩子,石头需要用盒子藏起来吗?而且石块儿好玩吗?
怪不得让我一带,他就学坏了。
我看明年他生辰的时候,我就送他一个石块好了。
还有半块玉,不太干净,磨得圆润的,我放了回去,抽出底下的一个盒子,轻轻的,这厮不会放的是银票吧,那就好了,私房钱啊,李栖墨你还真做得出来,贪污国库人人责之。
打开一看,是一些纸,不过不是银票,上面的纸,写满了字。
我盘着脚坐在地上一张张地翻看,心如冰一般的冷。
我什么时候写过这样的信,我什么时候和莫离这样写过,还有莫离的这些信,是怎么来的?
这字, 像是他的,又有些不像是他的。
“莫离,我好想你,莫离,我讨厌在宫里,我讨厌李栖墨,你总说叫我忍着,可是你不知道他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要笑着,我却在哭,莫离,你快带我离开,我心里只有你的一个人,天气转凉了,莫离你要多穿衣服,莫离我我好想亲亲你的唇,让你温暖我的心,好想你握紧我的手,我才有勇敢走下去。上次在后宫一见,莫离,真想依在你的身边,一辈子不离开了。然而暴君却是这般,他不喜欢我和你相见,我却是不管他心里如何作想的,可是这样,日复一日地挤出笑容和天真来面对着他,莫离,何时才是个头,莫离,我很累很累啊。………。”
如此长的一封信,字迹清秀,仿若出自我之笔。
可是这信,陌生得紧。
李栖墨收在盒子里,一张又一张,越看越是不堪入目。
还有仿着莫离写的,有几张大概是之前的,我认得出那是莫离亲笔写来的,无非是说叫我好生在宫里,不要想太多,叫我好好地保重身体。
还有一些关心。
莫离,为什么你不回我的信,莫离我想死,暴君强暴我,莫离,让我死吧,从此就可以得以解脱了,我是如此如此的恨他。
字字如泣血,我不忍再看下去。
我和莫离之间,从来没有书信的交往,而且这些信任,只有几封是来自莫离的,剩下的皆是出自我手笔。
那一段时间,也是他忽冷忽热对待我的时候。
信真可笑,可是他依然当了真,没有毁掉而是装起来放得远远的,就像那些玩过的东西一样,搁得远时间久了,甚至都可以忘掉。
李栖墨,你看了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你还相信我,还会爱我,你是什么人啊你,难道你还想我挖心挖肝给你么。
你为什么还怕我会死去,李栖墨,你爱我,究竟有几分。
重到连这些都可以置之不理了,我将信放回去一点一点地折好。然后再放到最低下的那层。
门开了,李栖墨叫我:“天爱,你在哪儿?躲起来?”
脚步声渐近,他一排一排地寻了过来。
看我坐在地上摆弄着他的玩意儿,拿着半块碎玉问他:“这是什么啊?是不是哪个美人儿赠你的,快点交待,不然不让你上我的床。”
他一瞥那底下的木盒子,然后取过我手上抓的玉,轻声地说:“胡说什么,这是朕的父皇给朕的玉,可惜摔破了。”
“我也要放一件我的东西去。”仰头可爱地看着他。
他挑眉笑:“你要放什么?”
饰品,耳环,还是手珠,这些都是谁都有的。
想了想脱下鞋子,丢一个进去:“喏,这个。”
“淘气。”他笑着拉起我:“别坐在地上,地寒。”
将东西都放了回去,然后搁上那木盒,抱着他的脖子:“抱我起来嘛。”
像抱娃娃儿一样,将我抱了起来:“以后别来这儿玩了,这是书房,也没有什么好玩好看的,你若是喜欢,朕让人拿给你就好了。”
李栖墨,你还要自欺欺人多久呢,你就是怕让我看到信,勾起我心里的莫离对是不对。
我说那时候你为什么那么反感我和莫离在一起,想来就是这样了。
我在他的脖子里蹭蹭:“墨,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我要爱你很久很久。”
他身子一僵:“天爱,你怎么了?”
“真的要爱你很久,就只爱你一个。”能让我感动的人,有多少呢?
李栖墨,爱一个人需要有多大的包容心,你让我好是感动。
他笑,声音软和如水一般:“宝贝儿,好了,别撒娇了,若是没有写完朕也不罚你了。”
“我写完了。”
“那你今儿个吃错药了,一个劲地说这些话,说,是不是偷蜂蜜吃了。”
“那我收回好了。”说这些甜言蜜语还要说我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搂紧我的腰,将我放在书桌上坐着,额抵着额轻吻着我的唇角,亲昵地说:“不可以收回。”
“那你还对我这么凶。”双手摸着他的脸:“来,给我笑一个,这么美的人儿,笑一个吧。”
他还听话地朝我笑,那张有些红红紫紫的脸,笑起来却是如此的勾魂压魄,让心里糊软软的。
我寻思着,那信究竟是谁这么好心帮我写的,那迹儿圆润,柔和,而且也是一个相当了解我的人?是谁呢?傅润芝,还是君如玉。
记得我在冷宫的那段时间,君如玉来陪过我,也就是那一晚,她成了皇上的女人。
可关于我和莫离之间的事,最清楚的,却也不过是小蝈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