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奇怪的人还没有转过身来的时候我连忙从树上跳到了兰绍的背上,然后兰绍驼着我很有配合地一下子就跑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姐姐,我们为什么要跑走啊?那个人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坏人呀。”白澍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说着。
兰绍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停脚的往树林外跑去。
“不知道,我直觉觉得那个东西不是个好东西,还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走比较妥当一些吧。”我抓着兰绍的脖子解释道:“毕竟我们三个人比较熟悉嘛。”
反正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不像是个好的,但也不会觉得是个太坏的人,就是打心底里的害怕、不想接近。
“你的感觉是这样的吗?”白澍不赞同的在我耳边难为的喘出一口气,“可我觉得那个人蛮好的,长的又好看,还主动的帮助我们解了围,这样的他怎么会是个坏人呢?而且姐姐,如果没有他帮助的话我们一定逃不出的。”
“那什么黑熊的蛮力可大了,我们不管谁拍拍一掌都得死翘翘。”
我也觉得会死翘翘,心里头又因为白澍的话而变得乱糟糟的,我在想我刚刚不道声谢就走的做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该继续想,不管我的做法是对的还是不对的,我现在都已经走了,既然走了就没必要再一直纠结刚刚发生的事,越纠结就越是让自己难受,那我何必想这些事让自己难受呢?简直是咎由自取。
兰绍驼着我和白澍跑了将近半个时辰后才受不住的收了脚步趴在一边的地上大喘着气。
我也是很疲惫的趴在他的身侧,问他:“累吗?”
“肯定累。”白澍趴在我和他的中间,白色的头发长长的包裹住她的整个脑袋,倏而又转过头来微笑的看着我,“姐姐,认识你好高兴啊。”
这突然来的赞美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我问她:“无缘无故的说这个干什么?”
“就是想说嘛。”白澍说着靠近了我,脑袋还在我的肩膀上蹭了蹭,“没认识姐姐之前我也是个贪玩的,可那样的贪玩只限于在我们的部族周围,每日做的事情都是从前做过的,在我看来就是每日的碌碌无为又平淡至极。”
“可认识了姐姐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因为你我能化人了,我也能离开部族了,还和姐姐经历了刚才的一切的,对了。”她惊喜的拉起兰绍的手:“我还认识了兰绍,这些都是我感到很开心的事。”
白澍的这些话我听得很是舒服,但我还是有那么些的问题,“你说因为我化人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有这种特殊的功能?
“白兔一族都有一定的时间化人规律,比如一百年时间就能化人之类的,可若是遇到某个契机的话就会提前。”兰绍出声对我解释道。
我半懂不懂的眨着眼睛,白澍就紧拉着我的头发补充道:“对啊对啊,我阿爸阿妈说姐姐就是我的契机,所以很同意我出来和姐姐一起寻找记忆呢,说是可能和姐姐碰到好事情呢。”
“契机?我这么神奇吗?”我好笑的从草地上坐起来,盘着腿看向兰绍:“你呢,你之前也需要契机吗?”
对于这里的一切我都觉得很怀疑、很好奇,我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就比如我是人,洵是鲛人,那他们是什么,兔人和鹿人吗?
“没有的姐姐,就我们白兔一族有这样的契机呢,其他人都没有这样的特权。”在我身边坐好的白澍很是兴奋的说道,末了又揽着我的手臂蹭了蹭:“所以白澍很高兴认识了姐姐。”
兰绍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默认了。
“那你们是什么?”我小心的把我心里的疑问给问了出来,怕他们没听懂又补充道:“比如我是人,你们是什么人呢?”
他们长得人模人样应该也是什么人、什么人吧,或者跟我说得一样就是兔人和鹿人。
“这个啊。”白澍挠了挠头,“我们是兽人。”
兽人?野兽变成的人所以叫做兽人吗?名字说的倒是很威武霸气。
“你瞧我们的模样就能瞧出大概了,像我们这种比较低等级的话就有这么明显的特征。”白澍说着摸了摸她的耳朵和头发,“极个别高贵的种族就只会有眸色一个特征,或者更厉害的连特征都没有就像姐姐这样。”
特征?我记得洵之前也跟我说过有关特征这个东西,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说法。
“我们先走吧,不然待会再遇到什么应付不了的麻烦就不好了。”兰绍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后的杂草就开始仰望天空。
我也学着他的模样仰望天空,有些灰蒙蒙的,看起来好像不久后就会有一场大雨。
“我们速度要快些了,不然待会下雨就不好了。”兰绍说出我的感觉,然后领头朝一边开始走去。
白澍又变回白兔的模样趴在我的肩头,我不敢耽搁的紧跑几步走到兰绍的身边。
半夜时候有暴雨倾泻而下,远远近近的山谷草地、树林森乡全都被这突然而至的暴雨打湿了身形,渐渐的又在狂风的作用下开始四处摇晃着它本就不纤细的腰肢。
前方的路倒是不见模糊,只是这大雨下的人身子很不舒服,草地上早就被这大雨浇的泥泞不堪,走过去时那可是深一脚浅一脚的,一旁的野花在大雨之中倒了下去,渐渐的与着泥泞的土地连为一体,再被我一脚给踏了个稀巴烂。
在这暴雨下来之前我和兰绍他们很是倒霉的没有寻到一个落脚处,也就导致此时的我们只能随便的摘了树上的叶子来挡在自己的脑门上,可这小小的叶子能挡到什么?砸到脸上的雨丝竟是从未感受到过的冰冷,也像是和一把短刀一般的割的人生疼。
最后我索性把这手中的叶子给扔了,小心的把白澍包抱在怀里就这样直挺挺的在暴雨当中往前走去,我只希望在走几步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别人不要的山洞可以让我们稍微的避一下这不想停歇的暴雨。
下大雨的天气就别想着能有什么奇怪的光亮来为我挡路,所以这看路什么的也成了我的一个大难题,有好几次都差点因为没看到前面的石子而跌倒在地上,兰绍每次也都很及时的扶住了我的身子问我是否还受得住。
我答:“自然受得住。”
又走了好长一段距离的时候我已经有些颓废了,深叹一口气道:“这大雨下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前方应该就有什么地方可以躲雨了,不然我驼着你过去吧?”兰绍说着就想要变身,我忙抓着他的手:“不忙不忙,这些小道我还是撑的过去的。”
我不会忘记初见兰绍时他的模样,病病殃殃的看起来身子弱的不行,之前要他驼着我也是没得办法,现在既然都没有什么危险了又怎么好让他继续驼着我呢?而且我也没病没灾的就更犯不着了。
在一个山坡拐弯后终于是看到了一处能够躲雨的山洞,我惊喜的拉了拉白澍的耳朵就抓着兰绍的手朝着那山洞处跑了过去。
在山洞口时我的脚步猛地停下,小心脏因为受到惊吓而在加速的跳动着。
在山洞里坐着好几个的兽人,他们眼巴巴的就看着洞外的情景也就导致于我刚刚跑过去就看到他们这眼巴巴的眼神,我这小心脏一时半会之间自然是有些受不了的。
震了片刻后,有人招呼道:“你们也是要躲雨的人吧,快快进来,这大雨都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呢,快些进来。”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来我们也没必要在外面强装着自己还好的模样,于是我拉着兰绍就走了进去在一旁坐了下来。
山洞里好像要比山洞外来的更暗一些,而且这里面还能听到那些人冗长又沉重的呼吸,好像比外面的雨声还要来的令人难耐,白澍在我进来后就跳下了我的怀里自己一个人去扫着她身上的雨水。
我坐在原地想了想,然后问:“你们为什么不生火?”
“火?”那边有人疑问:“我们不知道什么是火,也不知道怎么生火,火是什么东西?”
“火你都不知道啊,我们之前去那里的时候不是有看到过吗?那东西很小个却烫人的很,你这小毛都差点被烧焦的事都忘了吗?”
“哦哦哦,就那个啊,那个可是很可怕嘞……”
那几个人开始很有话题的聊了起来其中不乏惊叹,也不乏恐惧,也不乏好奇。
兰绍靠近我小声的问着:“你会生火?”
“不知道。”我很诚实的凭着感觉说道:“我只是觉得在这样的场合下应该生火而已,我应该不会吧?”我很谦虚的自我怀疑,然后跑到山洞里去找了一些干枯的树枝就窝在一处琢磨着这火要怎么生。
虽然有些记忆是丧失了不错,可一些基本常识上的东西我硬是想想的话也会想的出来的。
就比如现在的我已经完全的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