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里带了太多我听不懂的情绪了,我只能懵然的朝他看去,想着在他的脸上能够看到一些我想要看到的东西,可那张清秀俊逸的脸上什么也没有,只有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担忧。
见我望他,笑着又弯着手指勾了我的鼻梁一下,“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倒是会想。”
这几句话听下来后心里的烦恼少了大半,我抓紧手中的果子放在嘴巴里用力的咬了一口,白皙的果肉泛着浓郁的香甜,好像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连着心口都好像是被蜜糖包裹一样的朝着四肢泛着甜意,脸上的笑不由间涌了出来。
“瞧瞧,这果子果然是有忘忧的作用呢,我可没骗你。”杜亦池讨赏的话音可是比前段话还要来的让人欢喜。
我轻点着头又多咬了几口,等着剩下最后一点果肉的时候杜亦池直接伸手夺了去,看着我疑惑的模样笑道:“月儿该是不会拒绝哥哥吃这最后一口吧?”
他说着就把最后一点果肉全都塞进了嘴巴里,嘟哝嚼着的时候眼睛的笑意都溢了出来。
心里有的或许都是对这番关爱的感动和回报,不过有人总是看不惯这样的场面,珊瑚在我后面狠狠的哼了一声,我小心的朝她看去,却只见的一副想要吃了我的表情。
我想,她应该是喜欢杜亦池吧?不然也没必要一直对我这样不喜。
不对,她是对所有靠近杜亦池的女人都不喜欢,那种模样就好像杜亦池是她的私有物一样,可惜的是,杜亦池并不喜欢做她的私有物。
对这样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是该摇旗呐喊说好,还是低下头颅去叹声可惜。
四周忽然再次沉寂了下来,再次安静的时候连衣裳被风吹起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沉闷的哗啦啦的铁链拖地声音在这份安静的氛围内显得特别诡异,“好!”突然听到一声暴喝的叫好声,紧接着各种音色不断此起彼伏。
“这些人把我们打的那样惨最终还不是落在了我们的手里,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还能不能像之前的那样神气!当初我们就应该多抓几个人来,也好好地保护着不让他们死了!在今天活吞血肉可不是精彩?!”
“这些臭东西以为会些异能就能把我们杀绝吗?也不想想他们那弱的像是树间蝼蚁的身子竟然妄想和我们作对,简直是愚不可及!杀死他们不过是一只脚的事情而已!”
“何止是愚不可及,简直是无法救药!现在看他们栽在我们的手里还能干些什么勾当出来!哈哈哈……”
嘈杂的叫骂声和狂妄的笑声在耳边不断响起,而这些足够让我想明白这铁链的拖地声是为了哪般,也想明白了刚刚秋余烬和我说的救人是救谁。
平稳的心跳毫无预兆的加快了,我忍着手上的颤抖缓缓转着脑袋朝声音处看去。
两个被手指粗细铁链绑起来的人,或者说是异能人。
前面被拉扯着往前走的人是个老头,对我而言很是熟悉,我在那边见过他很多次,他也呵斥过我很多次,对,就是那个可恶的臭老头!
后面的那个,刚巧也不陌生,我在那边受的鞭伤就是受他所舍。
按理说看到这两个人这副惨状我应该是要大笑出声的,讲道理我也很想开心的,可一想到刚刚秋余烬和我说的话我就笑不出来,因为我要救出这两个人。
然而我这样的人能救出他们吗?
我连保命都来不及,哪里还能救他们?简直是笑谈!
“呃……”戴着银链的手腕忽然有一股刺痛传来,然后血液好像是燃烧起来般的不住翻腾,脑海中响起秋余烬沉下去的话音,“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这血液沸腾的感觉会传遍全身,最后的下场就是和他们未来的下场一样。”
他们未来的下场?在这里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下场,除了死之外似乎找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我慌忙的要去摘那手链,“异蛊已入血液,银链已沾血肉,除非你肉碎血炸,否则就会永远跟着你。”
之前觉得秋余烬的话像是秋日流水,现在却觉得是冬日霜冻!
我果真,看错了这个人!
还说什么不会叫我做坏事,如今这不算是坏事吗?
不办就要我死,这是什么道理!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直接继续在那幻境中无知下去!
“大酋长,这两个人该要如何处置?!”有人已经在跃跃欲试的发问了,看他的模样很想一口把这两个人给吞下去。
而这两个人也不得不说是骨头很硬,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只是最初眼中惊讶,随后就是浓郁的不屑,老头道:“你们这些怪物,有本事杀了老夫,没本事的话就放了老夫!”
跳动的繁杂心绪在这一句句的话音声中淡了下去。
叫我救这两个人,我还真是不情愿啊。
“老夫?哈哈哈,这是什么鬼称呼?”黑熊酋长大口喝着酒,喝完之后直接甩着酒杯扔过去,老头脑袋一转躲过了这一击,却没想到另一边的酒杯又置过来。
“咚。”的一声,酒杯砸到额头,立时就破了一个口子,鲜艳的鲜血直流,那别样的血腥味闻的四周的兽人都比之前还要来的激动。
有人提议说:“大酋长,都说人的味道是最美味的,不如叫几个刀工好的将他们身上的血肉一片片割下来供我们吃如何?”
“对啊,还能顺便看着他们在那苦痛挣扎,那滋味,一定是好受啊!哈哈哈。”
“对对对,割了割了!”
没想到一时激起千层浪,几乎所有人都在同意这样的做法。
我紧张的咽着口水想要看看那两个人的模样,没想到这一看居然看到了小楼的那边去,而此时他正在侧着头和身边的那个女人在讲着什么,忽然之间又侧着脸面望向了我,熟悉的眸子里带着的东西半生不熟。
嘴角一勾,又是那股子撩人的邪笑。
讨厌!我心里怒骂一句就立即转了头去看场中的两人。
老头一脸无惧的面向正前方,而后方的那个子元身子已经有些颤抖,原本气势凌人的面孔在这时候只剩下了满眼的惊恐。
对子元这个曾经给过我无数鞭痛的人我自然没有什么闲情雅致去同情他,但是要真叫我看着他们那样死又实在是很难做到。
最主要的问题是,我必须要救啊。
现在四周都是喊叫着要割了他们肉的人,我要是出去抗议,下一个被割肉的人不就是我吗?
现在好像就等大酋长的同意了。
我把希望放在了大酋长的身上,别同意别同意……
“准了。”两字落下,激起一层层不断溅起的涟漪,心里紧绷的弦在这时候断了。
“啊!你们这些怪物!”子元的痛呼声夹杂着骂声在这黑色的洞府里不住回传扩散。
一片薄薄的胸口血肉落在了一个很白净的白玉石上,唯弦端着这白玉石走到大酋长的座位之下,将手中玉石高举于头,道:“请大酋长品尝。”
“啊!”又是一声惨叫,我连忙看过去,却是子元的肩上那块肉,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被扒了下来,此时裸露的皮肤已经被刮了两三块,现在还有人在拿着刀在比对他身上的薄肉。
原本还算好看的脸上此时布满了汗水,唇色苍白,目中无光看起来是想要昏倒了。
“你们这些怪物,住手!”老头嘶喊声在这样的状况下其实没什么多大的作用,除了让那些人更加生气之外,没有其他的意思了。
你看,如果是你把他们抓了过来,他们说说好话你可能会心软就这样放了,但他们要是骂你的话,你能受得了吗?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受不了,反而会叫人对他们更加的粗鲁。
“给他们吧。”大酋长话音一出,那肉就被端到了齐銮的桌上,齐銮扫了扫手道:“不用,给那些想要的人。”
“给我给我。”下方立即有人喊出了声来,唯弦就把这肉放到了那人的桌上,那人的眼睛从开始就一直闪着光,嘴边的口水都流了好几拨,如今看着这肉放在自己的面前就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的人一样直接吞了下去。
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胃中在不住的翻滚,好像比海啸的举动还要来的大。
但要是在这样的场合上吐出来,一定会很难看的。
“等一会儿。”齐銮的声音很标致,一下就能听得出来。
我本来是想在一边仔细想想解决之法的,没想到那人空了一会儿之后居然来到了我的桌前,一只手就伸在我的面前,温声道:“池酋长该是不会拒绝我邀请你的伴侣出来一下吧。”
“如果我拒绝呢?”杜亦池抓着我的手不松反紧。
“呵呵。”齐銮嗤笑了几声,“你觉得呢?”
如果拒绝了,那肯定就是要和齐銮作对,而齐銮是大酋长的人,大酋长的人是这洞府内的绝大多数,杜亦池和珊瑚两个人能顶什么用?不过是一出手就被解决了,而我现在要想着解救这两个人,所以我出去有用的话,不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