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惊讶的是,那座高座之上有无数的银色落下悬在半空,而这样的银丝显然是和小楼他们的头发对等着,所以这是大酋长的头发?而且这样的银发不是衰老的那种白发,而是和他两个儿子一样的精神奕奕。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震撼的看向杜亦池,双手抓紧他的手臂伸直身子靠上去问道:“大酋长难不成还不老吗?”
如果不老的话,这样的消息也太过叫人接受不了了。
“嗯?”杜亦池好似被我的想法惊到了,他微侧着头靠近我的耳边,道:“什么叫不老?大酋长永世长春。”
永世长春……该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这样的长春。
生老病死这不是一向的准则吗?
即使是海那边的会异能的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这个人,居然不会老的吗?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叮。”听得叮咛一声,杜亦池松开了我的身子,柔声道:“要开始了,别怕。”
别怕,这样的话他已经对我说过很多遍了。
之前我以为他是纯担心我,可现在,我不敢这样以为了,真的会有纯担心这样的一回事吗?不,或许是因为这个不一样的酋长吧。
我现在,很期待又恐惧看到他。
“叮。”再听的一声后,有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响起,“今天本不该打扰大家,只是我以为前几天才经历过那样的磨难,现在应该找事情来缓解一下受惊的心情,大家应该也不会介意我的做法吧?”
这话我很确定是个问句。
然而,这里的氛围和之前一点都不一样。
玩女人的人已经把女人放到了一边,现在剩下的是满眼的臣服,低头道:“多谢大酋长。”
杜亦池的手一直没有把手从我的手间撤开,紧紧的抓着我好像是怕我会出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我朝他看去一眼,小声道:“你别担心我。”
而这个所谓的寿宴和普通的场合也没有多少的差别,随意的说完几句话后就开始了自由吃饭。
我却知道,今天不会这么简单。
因为杜亦池的手心也浸出了一丝的薄汗,或许是我感觉有误,这样的薄汗应该是我的。
大约一个时辰以后,外面居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雨。
轰轰隆隆的雷鸣声听得人心里分外不安,夜明珠不知为何隐隐的有发暗的趋势,许多人听得这雷声以后也紧张的不住往外看去。
这雷声里,我想起了一件事,天雷。
杜亦池的话印证了我的想法,他突然拥紧我,在我耳边说:“天雷将至,抱紧我。”然后外面轰轰隆隆的雷声几乎要把耳膜锤破。
“噔。”的一声,夜明珠不亮了,亮如白昼的府内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有不少的惊恐声响起。
“怎么办还没找到地方躲呢?”
“不要怕不要怕,有大酋长我们怕什么?”
这样的话似乎是给了他们一些信心,那一群群的不安稳渐渐地平定了下来。
府内虽然黑暗,却再也没有所谓的害怕,因为上一个还在喊害怕的人没了声音,而我是因为有杜亦池的存在,他的怀抱比很多东西都要来得能够稳定心神。
鼻尖忽然嗅到一股血腥的味道,我紧张的抓紧杜亦池的衣服,他说:“别怕,不是我。”
那是谁?是谁在这样的环境中受伤了吗?
我该怎么办?大喊大叫,还是努力地抱紧他缓住自己恐惧的心情。
想法未定,杜亦池的手就是不自然的一松,随之肩上一紧有人把我抓了过去,“啊——”尖叫声在熟悉的怀抱和味道里沉了下去,耳边是那一下一下平稳跳动的心跳,他像是弯下了腰身,温热的气息一点不剩的洒在我的脖颈上。
下一瞬,脖子传来的麻疼让我张开嘴就要继续尖叫,嘴巴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他捂住连着一个音色都发不出来。
剧烈的挣扎几下后双手也被他的另一只手圈了起来。
身前有强劲的风吹来,他的身子一动就抱着我开始四处躲避起来。
身前的人跟的很紧,然而他的速度更快,几乎每次都在杜亦池收手的时候就跑到了另一个地方去。
雷声不知不觉的在这移动中小了下去。
“噌”的一声,一颗夜明珠亮了起来。
控制我的人手上一松,往前倒去时杜亦池抱紧了我,再猛地一动身子已经回到了最初该坐的地方。
一稳下来我就立马朝小楼的方位看去。
这时候他没在隐瞒了,看到我的视线就对了上来,还邪笑着露出那雪白的牙齿,一幕幕的带着可怕意思。左边的黑色眼珠瞬然间换成蓝色,这一番一蓝一黑的眼珠模样配着他的银发却更像是齐銮的感觉,那一寸寸的霸道锐利从空气里跑到我的身上再闯进我的心里,在我不大的心房上继续击打着。
“月儿。”杜亦池的呼唤在这时候传来,我惶恐的朝他看去,他眉间紧皱,目中略有恼怒和伤感之意,左手半抬着似乎要触碰我的脖子。
脖子……
恍然间那股麻痛又袭上心头。
在杯中的水面映照里,我看到白皙的脖间有一道深色的痕迹。
这是什么?抬手想要去碰又在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
那时候有头发在我脸颊上浮动,所以,他是用嘴在……
说不清是羞涩还是愤怒,总之心房一下子就塌了。
“啊!”然而镇过神来没多久就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之声,随后这尖叫又再次的戛然而止,我慌忙朝叫声中看过去。
此时,夜明珠亮堂无比。
在五米宽的大道上好些个赤裸女人的尸体,下方鲜血淋漓一片,刚刚发出尖叫的女人也是其中之一。
这些,不会是刚刚尖叫的女人吧……惊叫的女人都是被杀了吗?
一时间,毛骨悚然。
“大家都知道我很不喜欢这样的尖叫之声。”这时,大酋长发了话,“我只不过是轻轻地动了下手,你们不介意吧?”
话是询问,只是那语气很像是说:“就是我杀的,你能耐我何?”
确实是不能耐他何,所以所有人都弯下身躯,道:“本该如此。”
本该如此……这样的话又需要用多大的力气去说?还是说他们对于这些女人的死都无动于衷。
可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确实是无动于衷,就好像是家里的一个小东西被扔了而已。
有人上来麻利的处理完尸体,然后有人上来收走一地的血液。
这样的举动,好像很寻常。
心里僵僵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这样的情况是我看过的,最不可理喻的一次。
然而,我什么都不能说。
只能坐在这里,看着这看似寻常的清理,努力静下心来。
洞府好像不允许嘈杂,周边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连着空气都好像被沉淀了下来。
“我记得,前些时候抓了一个人,是嘛?”大酋长的嗓音低沉,说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是从地底里钻出来,那种感觉钻心麻痒,让人不爽。
只是这声音也确实不是一个老人家所能拥有的,反而是比小楼他们多上一些成熟的音色。
“是的,父亲。”这是齐銮的声音,小心的抬眼看去,就看到他已经坐正了身子,此时正面向那个所谓的大酋长,面上神色微敬,“儿子已经把那个人带过来了,父亲可是要看?”
“救他。”秋余烬的声音猛然在耳边出现,心里倏的就漏掉一拍,随即疯狂的跳动起来,毛骨悚然的滋味再次袭上心头。
手腕上的银链已经温暖起来,我也想起了秋余烬之前的话来。
我用精神回应:“救谁?”
“救待会出来的那个人。”
待会出来的人?齐銮刚刚说带了个人来,这个人显然不是兽人,那就是……会异能的人。
叫我救那个人不就是要和大酋长作对?
而且这样的要求太过过分了一些吧。
“你答应过我的。”秋余烬的话再次在耳边出现,“你若是要反悔也可,嫁给我,我就不要你救他。”
秋余烬的话叫我一阵莫名,嫁给他?我为什么要嫁给他?什么嫁?嫁是什么?而且干嘛要我嫁给他?
我问他:“怎么救?”
努力等着答案的时候对面却一直没有声音了。
“怎么了?”杜亦池拿了一个翠色带黄的果子放在我的手上,白皙的手指上盘着的青色蛇形尤为精致,“这果子叫忘忧果,吃了以后什么烦恼都会消失,你试试看?”
听到这种解释和称呼我对这形状不大的果子产生了好奇也把秋余烬忽然冒出的不爽给撇去了,伸手仔细的摸了两遍果子后发现还是清清凉凉的,怀着困惑问道:“真的可以什么烦恼都消失掉?”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神奇的果子的话,那这世界上就不会存在烦恼这样的事了吧?那这世上不就是极乐世界了吗?
鼻尖倏的被冰凉的手指划了一道,杜亦池带着轻笑的话音传来,“这样的话你也相信啊?”停在半空的手指又小心的揉上我的耳垂,“月儿,永远不要有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