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我身边不远处的高人呆在原地没动,看到我走过去的时候那眼神却也懂得留在我的身上,那一个个的可怕视线打在身上时候实在是叫人莫名不舒服,就好似有人一直拿着小石子扔到你的身上,真真是说出来就叫人不爽。
走到齐銮的跟前时,他满意的睨向我道:“倒是个懂事的。”
我无所畏惧的抬起下巴用余光瞥他,“还要你说。”
“你——”在其身后的那个男人听到我的话就是跨出一步,脸上的表情更是暴躁,瞧起来倒像是我砍了他的一个臂膀一般,那股子的暴躁来的实在是怪异。
“做什么?”齐銮温软的话倒也是难得,余光轻瞥了一眼那个男人就笑着看我,道:“那便走吧。”
我赞同的点点头:“好。”心思却渐渐地沉了下去。
从一开始我就在为如何撇清这罪责在努力着,而到了现在,这罪责还是在我的身上扣着,连一点点想要撤销的趋势都没有不止是没有,现在看来,好像还有愈演愈烈的模样。
手腕上徒然一冰,低头看去就见到一条冰块状的锁链缠住我的双手,不算轻的重量拉着我的手重重垂在下方,锁链的一条抓在那个男人的手里,他扯了扯锁链,道:“好好跟着。”
话里的威胁意味有些重,重的我想忽略都成了一件难事。
我抬头仰望着他,想着他或许是因为那次我说的话不大好听,便皱眉道:“你长得这么高个子,难不成是个小心眼?大男人还和我一个小姑娘记仇,要不要点脸?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你说什么?!”他突然恼怒的扯着锁链一下子拉到胸口处,而我的手自然也被迫扯了上去,那冰冷的触感随着举动竟像是密密麻麻的针尖般刺到皮肤里边,手腕的一圈冷的像是一块石块。
“呲。”没有预兆的痛楚从手腕上传来,那痛直疼的我倒抽一口凉气,忙低头道:“我道歉我道歉,你别这么生气。”
“魄盖。”齐銮话音一出手中的痛楚就被扔了回去。
我身边这个名叫魄盖的人气呼呼的瞪我一眼,再从鼻子里哼出一口热气威胁道:“别让我抓到你!”
我小心揉着留有余痛的手腕咬牙道:“你也别让我抓到你。”抓到你我就扒了你的皮!
身后有一股视线一直攥着我的后脑勺,那样急切又热辣的视线不用去亲眼看到我就能够想的出来那会是谁的眼神。除了杜亦池,只怕没人会像他那样的在意我,紧张我,又爱护我。
所以我怕他会难过。趁着魄盖没看着我,我就立即转身面向那个一直盯着我的人努力抬手朝他摆了摆,大声道:“哥哥,你别担心我!快回去吧!”
他其实比较适合一身的青衣长裳而不是那样的一身墨绿长服,离得他远些了好像连他都觉得有些坏坏的味道,那浓郁的猩红眸子一寸不离的盯着我的脸面,如果那样的视线能够伸出手来,只怕我现在的身上已经有无数的手在使劲儿的抓着我。
那边的一块空地上,小安的身体还在趴着,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因为小九儿已经跑到小安的身子处去查看了。小九儿是跟着巫医长大的,那样的查看能力自然是比一般的人要来的厉害。
担忧的心总算因为小九儿的存在而淡下一些。
“你现在该担心的人是你自己。”甫一回头就听到齐銮很不客气的话语响起。
他手中执着的骨扇已打了开来,微微扇着的时候有清爽的风吹拂起他落在一边的碎发,而在他的发间还编了一个小辫子搭在肩膀处,发尾上绑了一颗鲜红的珠子,这没说话的模样瞧起来总算是能看到和小楼相似的地方。
我抓着手腕上的冰冷锁链就要紧走几步到他的身边,可魄盖紧紧的抓着锁链的一端,只要我紧走一步他就用力拉上一寸,一用力手腕上的锁链就开始刺痛,我只好舍了心里想要和齐銮走在一起的想法。
抬眸看了眼他的背影道:“你刚刚说不会杀我的。”
“呵呵。是这么说的不错。”他也没有否认和辩解,合起骨扇插在腰间处直接道:“可只要不死,其中过程如何是由我们决定的。”
“你……”看了眼身边一直愤怒瞪着我的魄盖猛然收了话。
齐銮倒对我的停止有些不满,回头问我:“要说什么?”
看看身后跟着的四个高人,再看看身边紧紧逮着我的魄盖,我努力怒嘴,半挑眉头,调笑道:“你作为大公子还要自己走回去啊?”
虽然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可我觉得带我去的地方应该不会是在杜亦池地方的周边吧?要带我去的地方自然是很远很远的场所,或者说,是囚牢,毕竟我现在是个罪人呢。
齐銮扬着眉头开口,可话音未出就合上了,随即看向我的身后,转着那好看的眼珠子问:“池酋长这是不放心舍妹交到我的手上?”随即又微笑颔首道:“池酋长的这种担忧实在是多余了。”
什么?!杜亦池跟来了?我惊讶的扭头看去,果真在那四个高人的身后看到了一身墨绿长衣的杜亦池。淡淡微风起,飒飒墨发扬。猩红双眸在他越发立体的五官里显得更加的妖异鬼魅。
明明看着他们的时候是一脸的冷然,看向我时候又是从前时候的淡笑无波。
他轻转眸子,道:“我要跟她一起去。”
齐銮听到这话哈哈笑道:“池酋长莫不是在开玩笑?这跟是什么意思?”
杜亦池走近一步,身前的四个高人就松了身上一直敛着的戾气,黑色浓雾在这时候越发肆意张扬在空中密布,双手一压就有无数气势迸发而出,这显然是在防御和准备接战。
他的面上没有旁的神色,只是淡然道:“她犯了错,我自然该跟着。”
“哥哥,你是不是有问题?”我听不下去的提高音色想要把他说出去:“那些事与你何干?你找到我的时候这些事都已经发生了,你跟着我干什么?你现在需要的就是在外面等着我!”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需要你跟着!”我对那个面色无波的人大声喊道。而那个人听到我的话只是微微浅笑,在我说完后对我眨眼道:“你是我妹妹,我就要跟着。”
“进寒窟也好,去火牢也罢。”他缓缓抬步走来,那一身不加收敛的清冷之气里带着专属他的威严气势,是我第一次看到的所向披靡。我虽是震撼却也想要让高人挡去杜亦池的去路,可没想到他快走近的时候高人往两边散了。
我慌忙看向齐銮道:“你想要干什么!你让他跟着做什么?!”
齐銮轻抬起的手还未放下,听到我的话就扫我一眼,随即笑道:“我这人是最不会拒绝别人了,他要跟着我自是要成全他。”
说话间杜亦池已走到我的身边,他熟络的抓过我放在身前的指尖,熟悉的温度包裹上来的时候,心中震撼无两,双眸又没用的酸涩起来。
他抓紧我的指尖,看着我的眼里柔情万分,又好似是在透过我看着某人,只听他道:“我与你在一起,心才会安。”
与我在一起,心才会安。
此前,我让他异常不安过,所以他现在才会怕。
或许是怕我的再次离开。
这样的话也叫我没有再有勇气继续叫他离开,只是散点着头道:“哥哥在我身边,我也心安。”吸了吸鼻子阻去眼里的水雾,随后看着他笑道:“我刚刚就在想着哥哥会不会跟着我来呢。”
曾经月儿的事我知道,他所受的苦我却未能明白,只是觉得那样的感觉,或许常人难以忍受。
“哦?那你的答案是什么?”杜亦池的神情状态与我一点都不一样,他就好像是在和我旅游一样,满面都是喜滋滋的模样。而我双手被缚,看起来着实是像被人逮去的。
齐銮没有再说旁的,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魄盖把手中锁链交给身后的高人拿着,然后抬脚走到齐銮的身前蹲下身子。
我朝着杜亦池嘿嘿笑道:“哥哥和我想的一样呢。”
“是嘛?”杜亦池的眉毛动了动,满面喜色道:“我很开心月儿能够这样想。”
他忽然走近我一步,抬手就把我抱进他的怀里,定然的心跳夹着熟悉的青竹味莫名让人心里安定。
清淡的嗓音从上头传来,“把眼睛闭上,别怕。”
这别怕二字听得我有些不大理解,可随后身子猛地一坠叫我瞬间就理解了这二字是个什么意思。
可我又实在不懂为什么会突然的坠下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们所站的地方应该是一个草地才对的,草地怎么会坠下去?难不成还有一个地洞在那里残存着嘛?
杜亦池叫我闭紧眼睛所以我听话的没有去看周边的环境如何,只是能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很自在,仿佛这样的下坠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一般。
没过多久手中的锁链好像被魄盖重新拿了回去,有轻微的动感在手腕上发起。
身上的下坠感也随之停了下来,杜亦池松开我的身子,垂头在我耳边表扬道:“月儿可真是听话。”又道:“可以睁开眼睛了。”
这里好像是一个地下的冰房,四周的墙壁上都是那种类似冰块的四方块状物搭建而成,不过这里并不冷,所以我才对这冰房有些诧异,如果真是冰房的话,这里应该是冷的受不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