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程抑扬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很有派头的样子，马上就有一种，我来了，必然是你的荣幸的样子。
乔依然在一旁真是尴尬，只能微笑。
男人倒很知趣，眼睛一转，“我们看到与会名单上有程少的名字，真的是受宠若惊。”
“是惊吓吗？”程抑扬轻轻吐出一句，而后领着乔依然，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看来，程抑扬的出现，真的是引起了极大的骚动，许多人，看似在随意地交谈，吃饭，喝酒，可是实际上，却头有意无意地观察着程抑扬这边的动静，甚至，再仔细一点，应该都能从他们的面孔上，读出隐隐的担忧。
乔依然不解，也只能跟着程抑扬去草地旁边坐下。
百无聊赖，只能听着各种各样的对话。
和程抑扬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这个傢伙到底是认识多少人！乔依然从心里佩服。
程抑扬似乎是看穿了乔依然的心思，附在她耳边说道：“很多人我脑袋里根本没印象。”
“程少的女伴真是绝色，请问我有幸可以认识一下吗？”又有人过来了。
“我的女伴，你有必要认识么？”程抑扬头也不抬，从经过的侍应生手里拿了两杯酒，递给了乔依然一杯。
男人有点无趣，也只能硬着头皮赔笑。也不敢再多问。
真是的，乔依然现在有点讨厌这种场合。
穿得异常拘束不说，还得像个木头人，动也不能动，话也不说。
当天渐渐暗下来，舞台上的聚光灯，就亮了起来，那个像日本人的男人出现在五台中央，鞠了一躬，开始了。
“今天，又是我们大陆医药行业的顶尖业内酒会，一年一度，大家还是一贯低调地到来。我就不多说废话了，请大家尽情品尝美食，品味美酒，同时呢，也多多切磋，业内都知道啦，新的医药变局，通常都是从我们这个酒会开始的。”
乔依然的心咯噔了一下，和程抑扬在一起的每一天，她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咯噔咯噔的声音。
就像坐过山车，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个巨大的陡坡。
也就是说，程抑扬今天出现在这里，就是代表着要进军医药行业的姿态。那么自己早上看到的那份资料，也就代表着罗瑞会成为程氏在国内最大的眼中钉。
也就是说……今天的酒会……罗嘉乐也有可能会来！
乔依然一想到这里，就抖了一下。
她偷偷环顾四周，人很多很多，就算有，也未必能看到自己吧。
于是，她附在程抑扬耳边说道：“我是你的艺人总监，你开拓医药市场这种事情，应该带助理来吧。”
“可惜助理是男的。怎么，我不可以带我的女人来参加酒会吗？”
“……”乔依然无语。
可是，程抑扬似乎真的很享受现在的感觉。他是整个会场瞩目的焦点，并且，几乎人人都在惊叹他身旁这个倾国倾城，一直尾随着他的女孩子。
乔依然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在好奇着她的身份，她和程抑扬的关系，没一双眼睛都像是个计算器，把她从头评判到脚趾头。
“难道你不觉得感动吗？”程抑扬用手里的酒杯和她轻轻碰了一下。
“感动？”乔依然莫名其妙。
“你知道这个酒会，大家都是带另一半来参加的吗？除非是独身。”
“那又怎么样，你不是刚甩了未婚妻，以及被未婚妻甩了，所以你是独身啊。”
程抑扬一副很无语想掐死乔依然的样子，但是碍于是这样的场合，又不能发作：“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什么？”
“你是想气死我是么？”
“怎么，还是说我要感谢你的大度，感谢你带着一个不要脸的没有名分的女人来这种场合，让我觉得自己长面子了吗？”
“你……”
“我去洗手间。”乔依然把酒杯在他面前方向。
其实，她今天真的有点意外，她没有想到程抑扬会在这样的场合让自己盛装陪同出席，竟然没有遮遮掩掩，而是这么高调的曝光在众人眼前。
但是转念一想，也没什么，他携个没有名分的女伴出席活动，也是很正常的。
在去洗手间的时候，她一直低着头，因为生怕真的会撞见罗嘉乐。
推开洗手间的门，迎面的镜子里，竟然是正在补妆的周梓梦。
完了……乔依然欲哭无泪。
周梓梦显然通过镜子看到了乔依然，也是一脸惊愕，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依然你……”
“你……你是和你未婚夫一起？……”乔依然心里一阵阵发虚，赶紧捡重点的先问了。
“他去英国还没有回来……罗瑞是国内医药界的老大，所以，爸爸露面不合适，不来又不好，所以，嘉乐也是下午你走以后才给我打的电话，让我来参加，可是你……”周梓梦的脸上写满了一个又一个问号和不解。
“我……”乔依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可是周梓梦突然有点恍然大悟，“你是陪程少来参加这个酒会来了？”
“嗯。”乔依然点了点头。
周梓梦的嘴巴张了张，显然有种被平地惊雷击中的感觉。
周梓梦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乔依然，“程少在外面吗？”
乔依然点了点头，如果说自己要装作不明白这个事情的严重性，连自己都不相信，所以，还不如就一脸尴尬来得好。
“带我去见见他好吗？”周梓梦平静了一下神色。
乔依然点头，转身又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程抑扬远远地，就看见周梓梦跟在乔依然身后朝自己这边走来，嘴角微挑了一下，似乎是意料之中，但是似乎，又有那么点意外。
这个表情该怎么形容呢？……应该是，有一点点的，失落？
乔依然沉默着带周梓梦到程抑扬面前，而后便站回了程抑扬身边，端起了酒杯，像要躲避这场仇人相逢的尴尬一般。
周梓梦微笑地望着程抑扬，“程少，很意外哦。”
程抑扬笑了笑：“我也很意外呢，怎么不见罗嘉乐？”
“他在国外，还没有回来。”周梓梦答道。
“嗯，也是，”程抑扬沉吟了片刻：“现在应该是他最焦虑忙碌的时候，可以理解，虽然真是遗憾啊，我今天，可是为了见他，才特低来参加这种酒会的。”
这一席话出来，是个人都能提出里面不宣而战的火药味，乔依然都有些不自然了，何况周梓梦。
但是这话听在乔依然的耳朵里，仿佛又多了一层别的含义。程抑扬所说的特意，恐怕不仅仅是为了生意，似乎还有自己这层原因。
不过，周梓梦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那真是遗憾，等他回来，我一定转达程少对他的抬爱。”
乔依然不大听的下去了，转身往别处走。
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商业机密，顶多就是你来我往的寒暄，不打扰他们交锋为好。
罗嘉乐不在，乔依然的心还是放下来不少，在会场里转了转，暗暗思索着自己的事情。
也许，真的是自己和程抑扬的孽缘，注定要来到这里，注定要遇到程抑扬。
也许，自己应该更近一步，如果程氏在各个领域都能够涉足的话，那么自己调查到当年事件真相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所以……
她应该要做的，不仅仅是艺人总监，而应该是，助理，程抑扬的私人助理不是么？
“哎呦，这是谁？不是乔依然大小姐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乔依然眼睛一闭，她怎么能把她忘了。
转过身来，果然是苏可人端着酒杯，身旁还站着两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青年才俊陪伴在身旁。
“别来无恙。”乔依然微笑应她。
“别来无恙？”苏可人抱着双臂，一步步朝乔依然走过来：“别来无恙？怎么你对我说这句话，我觉得这么搞笑呢？”
乔依然不吭声，知道和她说下去没什么好处。
可是她显然没有就此放过乔依然的意思，转而望了望四周，很快就锁定了程抑扬的位置，再挪回眼神来：“这么快就露出本来面目了？这么快，就像个跟屁虫一下粘着程少出席各种场合了？真是脸皮厚，贱骨头。”
“请你自重。”乔依然说罢想走，可是苏可人却上前拖住了她的胳膊。
乔依然抽不回来，苏可人则貌似亲昵地挽着她，面带令人不安的笑容，放大了好几倍声音说道：“我真的好羡慕你嗳！”
乔依然不明就里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努力想抽走胳膊，结果，都被苏可人一副闺蜜的样子给制止了。
“哎呀，咱们关系那么好，还是我介绍你给程少认识的呢，你说我怎么就没有你这么好命，使尽各种招数去勾引一下程少呢。”
苏可人这一喊，一下子就有好多人都看了过来，不自觉靠近这边看是怎么回事。
“苏可人你放开我。”乔依然不愿意太大声引人注目，因此暗暗对她吼道，可是苏可人完全旁若无人，继续大声喧嚷着。